沈岸點擊手機屏幕,按下添加通話的按鍵。
他給陸放打了電話,當電話被接通的時候,他不耐煩的喊道,“你人呢?去西天取經了嗎?路邊的大爺已經拄著拐杖去救火了!”
“閉嘴!”陸放的聲音傳來,聽著有些不真切,像被一層罩子蒙住了。
沈岸猜想到,他應該已經戴上了呼吸麵罩。
“我進去了!”
陸放通知了他一聲後,就把電話掛斷了。
禮堂二樓:
嘟嘟拿著江晚月的手機,跑出房間。
他低頭看了眼手機屏幕上顯示著“沈岸”兩個字,他直接按下了掛斷按鍵。
他跑下樓梯,即便知道這把火,是他叫人放的,他的助理肯定能保證他在禮堂內,待著也安然無事。
可當他的身體感受到周圍在升溫,難聞的氣味即便用濕透的手帕遮擋,他也依然能聞得到。
嘟嘟心頭驚慌,他下了樓梯後,就往禮堂大門的方向衝去。
禮堂外麵停著四五輛消防車,正在滅火的消防員看到有個小孩跑出來,他們連忙圍了上去。
“爹地!!”
嘟嘟看到傅寒川站在警戒線外麵,他激動的呼喊出聲,才發現自己的嗓音嘶啞。
傅寒川聽到嘟嘟的喊聲,他扯開警戒線,衝了進去。
他往嘟嘟身後看去,未見到其他人跟著嘟嘟一起出來,傅寒川的心臟如被置入水中的石頭,就這麼沉了下去。
“江晚月呢?”他急切的問。
嘟嘟眼眶通紅,聲音裡透著不甘的埋怨,“她還在裡麵。”
傅寒川更急了,“她怎麼會還在裡麵?”
嘟嘟握著江晚月給他的手帕,他的眉心鎖成“川”的紋路,和傅寒川眉心擰成一團的紋路,幾乎相同。
“因為她選擇了傅星辭!”
嘟嘟如置氣般的喊出聲,“她不要我了!我到底是不是江晚月親生的呀!”
嘟嘟帶著哭腔,在問傅寒川,“為什麼她隻顧著傅星辭,而不顧我?!我隻想要我們一家人能像以前一樣!!”
大顆大顆的淚水如斷線的珍珠,從嘟嘟緋紅的臉蛋上滾落而下。
傅寒川拿走嘟嘟手裡的手帕,這條手帕,他曾見江晚月拿在手裡過,這是她給粥粥擦汗用的。
傅寒川又拿走嘟嘟手裡抓的手機,通過手機殼可以判斷,這是江晚月的手機。
他就問嘟嘟,“她讓你先出來的?”
“你媽媽和傅星辭為什麼還沒出來?”
麵對傅寒川的質問,嘟嘟嘗著自己流淌下來的淚水。
“傅星辭被困住了,她隻想救傅星辭,她衝進來根本不是想救我,而是想救傅星辭的!爸爸!媽媽真的不要我了!啊啊啊!!她心裡隻有傅星辭!我是個沒媽的孩子了!嗚嗚嗚!!”
嘟嘟泣不成聲,他絕望嚎啕,身處火場給他帶來的熱度從他身體裡退去,他感受到自己的手腳冰涼而麻木。
嘟嘟向傅寒川張開雙手,希望自己的父親能擁抱他一下。
他想要得到安慰,然而傅寒川卻仿佛沒看到他似的,從他身旁走過。
傅家的保鏢一見傅寒川要衝進禮堂,他們連忙上前。攔住傅寒川。
“傅總,你不能進去,這太危險了!!”
傅家的保鏢怎麼敢讓傅寒川進入正在起火的禮堂,他們把傅寒川圍在中間。
“晚月她還在裡麵!”傅寒川喊著。
保鏢們極力安撫他,“消防車很快就到了,傅總,你真的不能進去啊!”
傅寒川站在禮堂,等待救援的耐心已經被消耗殆儘,他焦躁不安,看著被烈火灼灼燃燒的禮堂,這火焰好似燒到了他身上。
“消防車到底什麼時候到?通知消防局,派直升機過來救援!!”
被西裝革履所包裹的男人,冷聲低嗬,他的雙手緊握成拳,整張臉已經黑成了鍋底。
“轟!”
突然爆裂的聲響如鞭炮般,劈裡啪啦的炸開來。
傅寒川猛地抬起頭,就看到禮堂的頂部建築,出現了坍塌。
嘟嘟驚恐的望著這一幕,他張開顫抖的嘴唇,“媽咪和傅星辭會死在裡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