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鹿聆說,“你也升級了,小四~”
陸放感受到自己的太陽穴鼓脹起來,他的麵色陰沉沉的,看上去隨時要爆炸!
江晚月起身,正準備離開,她隨口問道,“你怎麼給我哥和鹿聆取外號了?”
沈岸跟在她身旁,往外走,“女朋友要是不喜歡,那我不叫他們的外號了。”這不是外號,這是排序,以後,他在背地裡偷偷叫!
江晚月和沈岸離開後,鹿聆才開了口。
“沈少這麼主動的倒貼,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陸放冷嗤,“你看他那笑的不值錢的模樣!”
他拿起茶幾上的競購項目書,“如今,能幫晚月獲得江盛庭信任的,並且能讓我們信得過的,也隻有沈岸了。”
鹿聆在仔細思慮後,她點了點頭。
江晚月和沈岸坐在車上,溫暖的陽光照亮她的容顏。
“嘟嘟醒過來了,你知道嗎?”
沈岸的聲音響起,江晚月點了下頭,“嗯,他醒的時候,江北望就給我發消息了。”
嘟嘟出車禍的那天後,江晚月就沒有再帶粥粥去醫院。
傅老太太那人根本溝通不了,她一帶粥粥去醫院,老太太如臨大敵。
而且老太太被免去了,好幾個慈善組織的榮譽席位,她現在恨不得把江晚月的皮扒了。
她再去醫院,老太太罵罵咧咧起來,反倒會影響到嘟嘟修養。
“我能做的,我已經都做了。”
今日,定光寺又一次因傅家的到來,而謝絕接待其他香客。
傅老太太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嘴裡念念有詞。
嘟嘟癱在輪椅上,手腳還被石膏包裹,脖子上戴著固定器。
他的頭發被剃掉,紗布在腦袋上纏了一圈又一圈,他整個人表情懨懨的,香火燃燒的味道並不好聞,他的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四肢百骸,隱隱的疼痛。
他才剛醒來三天,老太太就迫不及待的把他直接搬到定光寺裡,求佛祖保佑他。
在他清醒後,他就問老太太,江南笙呢?
老太太告訴他,江南笙被拘留了。
一提到江南笙,老太太就發出惡毒的詛咒。
嘟嘟也沒有再問關於江南笙的任何話題。
自從他清醒後,爺爺,爸爸,甚至連太爺爺都親自來看過他。
可那個女人卻沒有來。
老太太在照顧他的時候,沒少對他說,那個女人對他有多冷漠。
“你受傷後,她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還向警方拿出了一大堆證據,陷害你爸爸!”
“你被護士推進加護病房,她看都沒看一眼,就帶粥粥走了!”
“這幾天,我守在病房外麵,沒睡過一天好覺,那個女人就沒來看過你。”
那個女人果然不要他了。
他就算死了,江晚月也不會為他掉一滴眼淚的。
老夫人帶著他,將大殿裡的佛像一個個拜過去。
嘟嘟坐在輪椅上,冷眼注視著慈眉善目的佛主。
忽然,他看到了什麼,他張開口,發出低微乾澀的聲音:
“讓我離近一點。”
助理把輪椅推的更前麵一些,嘟嘟看清了明亮的平安燈上,寫著“傅歸渡”三個字。
“我的長明燈!”嘟嘟叫了起來。
老太太不覺得亮個平安燈,有什麼好驚訝的。
“對啊,這是你的平安燈。”
“是奶奶點的嗎?”
老太太正要開口,站在一旁的明通主持就說道:
“上周,江施主來過,又給你請了一盞平安燈。”
嘟嘟愣住了,漆黑的瞳眸裡倒映著燭火輕晃的長明燈。
“哪個江施主?”
明通主持望著他,說道,“上周四早上,寺院的大門一開,你媽媽就站在門外,求我能為你再請一盞平安燈。”
嘟嘟喃喃,“我都已經把燈吹滅了。”
“江施主為了請這張平安燈,她一步三叩首的從山腳上走上來,她在佛前發了願,我才把你的平安燈重新點上。
江施主說,這是她能為你做的唯一能為你做的事了。”
嘟嘟聽的,似懂非懂,“她的願望是什麼?”
主持目光悲憫的望著他,“江施主用她與你的一世母子情分,換你這一生,能平安健康的長大。”
“你說,這盞平安燈是江晚月點的?”
老太太聽到明通主持的話,她也感到震驚,很快,她不屑的冷哼道,“我看她是還想回來做傅家太太的!”
老太太低下頭,看到大顆大顆的眼淚,從嘟嘟的臉頰上滑落下來。
她嚇了一跳,趕忙問,“你是不是身上哪裡疼啊?”
燭火搖曳,刺疼了他的眼睛,他想起,去年、前年,年幼的他在寺廟裡和粥粥玩捉迷藏,江晚月跪在佛像前,虔誠叩首。
“媽咪許了什麼願?”
“當然是和你們有關的願望呀。”
“是希望我成為大老板嗎?”
粥粥說,“是希望我們聰明伶俐,學習優異?”
“媽咪的願望是希望你們平安長大,無病無災。”
“就這個?”
“嗯,就這個,沒有成為大老板沒關係,學習不優異也沒關係,隻要你們平安健康,就好啦!”
江晚月的願望,從來都沒有改變過,在時間的流逝裡,變得麵目全非的人,反而是他。
即便不再是你的媽媽了,你也要平安長大了呀,傅歸渡小朋友。
嘟嘟再也控製不住的嚎啕大哭,“媽咪!我要媽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