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這是你的女兒嗎?”
“對,她是我女兒,叫江瀛舟。”
記者感到驚奇,“你女兒跟你姓呀?”
江晚月點頭,“是的。”
“那請問,你的丈夫……”
江晚月笑得燦爛,“我離婚了,我的前夫不值一提。”
有記者問粥粥,“江瀛舟小朋友,你願意接受我們的采訪嗎?”
粥粥點著頭,“好呀。”
那個小個子的女記者問粥粥,“你剛才為什麼去拽那個小男孩的衣領?”
“他不讓其他小朋友跟我玩!連和我玩得最好的小朋友!都不能跟我說話了!我很生氣。”
粥粥看向自己的手心,“我也沒想到,我能那麼輕鬆的,把嘟嘟提起來,他好輕啊!”
剛才,央視的攝像師看到粥粥一把提起嘟嘟,他感到很驚奇。
“江瀛舟小朋友,我把攝像機放地上,你看你能提起來嗎?”
專業的攝像機少說也有二十公斤重。
攝像師把攝像機放地上,粥粥單手提起,她笑著說,“這比杠鈴輕好多呀!”
攝像師直接驚掉下巴了。
“江瀛舟小朋友,你媽咪拿下ALI數學競賽,預賽第一的好成績,你想對她說什麼呢?”
粥粥一邊舉著攝像機,鍛煉臂力,一邊回答記者:
“我媽咪本來就超級優秀!我想看到媽咪,展翅高飛!飛到更遠更高的地方!”
江晚月眉眼柔和的望著粥粥,有暖流不斷湧入她心底。
其他小朋友站在旁邊,眼巴巴的望著,被記者們圍在中間的粥粥。
“哇,傅輕舟她要上電視了!”
嘟嘟雙手交叉,環抱在胸前,他臭著小臉,用腳踢著水泥地。
“我們都上過電視!這有什麼稀奇的!”
他的小跟班說,“我們上的隻有京市兒童頻道,我媽咪說,有十幾家媒體,在采訪傅輕舟,和你媽咪。
等到采訪播出後,所有京市的小朋友都會知道傅輕舟,他們還會知道,傅輕舟有一個超級聰明、優秀的媽咪!”
嘟嘟怔怔的望著江晚月和粥粥。
她們母女兩被記者包圍。
她們就站在嘟嘟眼前,嘟嘟卻覺得,她們離他很遠很遠。
“哼!我才不稀罕!那個女人就算出名了又怎樣!就算她求我跟她離開傅家,我也絕不會跟她走的!”
江南笙站在她拉風的黑色重型機車邊,很多家長送孩子到校,他們都舍不得走了,一個個都在現場聽江晚月的采訪。
小個子的女記者問江晚月,“剛才,我聽崇德的校長說,要把江瀛舟小朋友清退,江小姐之後打算帶女兒,就讀哪所學校呢?”
校長顫顫巍巍的走過來,“江女士,你拿了ALI數學競賽第一,怎麼不早跟我說呀?初中部、高中部,連小學部的家長都來問,能不能讓你給學校裡的學生,做個數學講座。”
校長又道,“我想了下,你要是能給學生做三十場免費的數學講座,我就不開除你女兒了。”
江晚月嗤笑著說,“你助紂為虐,汙蔑我女兒,我不會讓我女兒再待在崇德。”
校長臉色一窘,心裡對江晚月頗有怨氣,他都給江晚月台階下了,江晚月怎麼還這麼的不識好歹!
難怪傅家會不要她。
“全京市最好的幼兒園,就在崇德,你帶你女兒離開崇德,她還能到哪去上更好的幼兒園?
江小姐,我讓你給學生們做講座,也是看得起你。”
校長指著江晚月手裡的學籍檔案,他眯笑著說,“江小姐,你想清楚了嗎?我給過你機會了,有時候,你得放下你那驕傲的自尊心!”
“我想清楚了。”江晚月神色堅定,“即便你現在改變主意,允許我女兒重新入學崇德,但你是崇德,最大的毒瘤和膿瘡!
我不會讓我女兒,待在你所領導的學校裡!”
當著這麼多記者的麵,江晚月毫不留情的指責他。
校長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連呼吸都跟著急促起來。
他指著江晚月,對麵前的記者說,“你們都看到了,是江晚月不想讓她女兒待在崇德的,不是我逼她離開的,你們可彆給我瞎報道。”
校門口停放的車輛實在太多了,有家長的,有媒體人的,以至於又有幾輛商務車停下來的時候,都沒有人去注意。
坐在車上的白局長回過神,他看向窗外,見到宏偉的校門,白局長猛地睜大眼睛,連忙問司機:
“你怎麼把車開到這裡來了?”
白局長回頭,見其他部門的車都跟著停在他身後,他心裡更慌了。
司機反而被白局長問懵了,“沈先生跟我說,您要來崇德。”
白局長瞪圓眼睛,看向坐在他身旁的沈岸。
一身西裝的沈岸神色悠然,晨光透過車窗,映照在他身上,沿著他的側臉輪廓,勾勒出朦朧的金邊。
他漫不經心的側過頭,對上白局長氣急的眼神。
良好的涵養讓白局長沒罵出聲,“崇德到了,你下車吧。”
“要下車的是你。”沈岸對他說。
白局長急到,“沈岸,你彆玩我了,我下車乾什麼呀,紀檢部的人都被你給拉來崇德了。”
白局長現在很後悔,是他在市政府見到了沈岸,知道沈岸也要去檢察院,他熱情的提出要送沈岸一程。
在路上,他拿出崇德校長的檔案資料來,讓沈岸幫他分析分析。
原以為他能用幾公裡的車程,白嫖大律師十來分鐘的谘詢時間,沒想到,沈岸居然讓司機把車開到學校來了!
紀檢部的乾部們就坐在後麵的商務車上,他們以為白局長的車在領路,他們就這麼傻傻的跟過來了。
沈岸把自己的手機,遞給白局長。
“ALI數學競賽預賽排名公布了。”
白局長沒在聽沈岸的話,他在指揮司機,“快開車去檢察院!”
沈岸繼續道,“江晚月拿了預賽第一。”
白局長的眼睛裡起了波瀾,國字臉上,依然不動聲色。
沈岸的視線越過白局長,看向車窗外。
“你看,她現在正在校門口,接受記者采訪,那麼多攝像機對準她一人,她並沒有辜負,你對她的期許。”
白局長緩緩轉過頭,看到了身處人群中的江晚月。
她正在和校長說著什麼,她的氣場強勁,神色堅定,校長的臉色卻有些掛不住了。
“你是因為江晚月,來崇德的?”白局長說出自己的判斷。
沈岸把一份檔案袋,壓在了白局長的手背上。
“你知道今天,崇德的校長會對她女兒發難的,比起去檢察院,提交舉報崇德校長的資料,我更想看你,站在她麵前,親手扭轉局麵。
就像當初你在華科大任職的時候,一直在保護年幼的她。”
白局長的視線起了一層霧氣,往昔的回憶,在頃刻間,湧上心頭。
他歪著頭,看向沈岸,眼裡多了一分怨氣,沈家這位,怎麼就能用幾句話,輕易的戳中他的心。
白局長拿起,裝著崇德校長舉報資料的檔案袋。
他笑起來,“我跟你爸不一樣,我是真的把她當女兒,既然她離婚了,我必須站出來,告訴她,她的身後,不是空無一人的!”
白局長推開車門,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