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月笑道,“被我丟的垃圾有很多,你慢慢撿。”
江南笙就算脫光了,躺在傅寒川床上,也激不起江晚月的任何怒意。
她隻會笑看著,江南笙身敗名裂。
得知江南笙的手鏈是傅寒川送的,江盛庭反倒舒心了,由此可見,江南笙還牢牢抓著傅寒川的心。
餐桌上,江盛庭把矛頭指向江晚月。
“傅少跟你離婚,肯定是你做錯了什麼,惹他生氣了!我告訴你,你趕緊把婚複了!我們江家沒有離婚的女人!真的是,你不嫌丟人嗎?三十帶娃的已婚婦女,以後誰要你!”
江晚月慢條斯理的吃飯,時不時關注粥粥的用餐情況。
“爸,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要和傅寒川離婚嗎?”
“什麼為什麼?你連個男人都留不住,!你知不知道,和傅家聯姻,是我當年舔著臉求來的,我看你是日子過的太舒服了,就開始犯賤了!”
“爸。”江晚月神色微冷,她還未開口,唐心寶也發話了:
“女兒姐姐,你趕緊向女婿哥哥道歉吧,讓他原諒你這一次。你跟他離婚了,不可能再找到比他更好的了!”
江盛庭眼神鄙薄,“鄉下來的沒見識!”
他指著江晚月,對唐心寶說,“她到底不是我們養在身邊的,連離婚都不提前告訴我們。”
江晚月道,“提前告訴你們,我就離不了了。”
江盛庭冷哼,他瞥了眼江南笙,就問江晚月,“聽說,你跟傅少簽了離婚協議,把他財產分割走了。”
他的語氣變得強勢起來,“那麼大筆錢,你不會傻傻的都拿去存定期吧?打到江家公司賬戶上來,我每年還能給你分紅。”
“錢,我都投入股市了。”
“你說什麼!”江盛庭的聲音驟然降溫。
江晚月體諒自己的父親耳朵不大好,她重複了一遍,“傅寒川給我的六千萬,都在股市裡了。”
“江晚月!你瘋了!你這和把錢燒了,有什麼區彆?”江盛庭氣到拍桌子。
女兒離婚了,還把從傅家那分來的錢,全投入股市,他一分錢都沒拿到,江盛庭的怒氣如同火山爆發。
“爸,七年前,你已經拿到一筆賣女兒的錢了,還不知足嗎?”
江晚月話音未落,江盛庭的瞳眸猛地睜大,他怎麼能不容許有人忤逆他。
他抄起麵前的飯碗,砸向江晚月。
江晚月根本來不及躲閃,下意識的閉上眼睛。
然而她卻沒感受到,飯碗砸到她臉上的痛。
她睜開眼睛,看到粥粥站在椅子上,小小的手,穩穩的接住江盛庭丟來的飯碗。
米飯灑落在餐桌上,粥粥喊道,“外公!不可以浪費食物!”
被一個五歲小孩教育,江盛庭勃然大怒,“你兩賠錢貨根本不配吃江家的飯!”
江盛庭抓起麵前的西紅柿炒雞蛋,往粥粥身上丟去。
江晚月猛地起身,朝粥粥那邊撲去。
粥粥神色一凜,雙手扣住餐桌邊緣,直接把直徑兩米的岩板餐桌給掀翻了!!
番茄炒蛋撞上岩板,湯汁反而飛濺到江盛庭身上。
“啊啊啊!!”唐心寶被嚇到發出淒厲的慘叫。
圓桌被掀翻的瞬間,江盛庭抱起唐心寶,倉皇往後退好幾步。
江晚月見狀,衝上去抱起粥粥,跑向離她們最近的廚房。
“嗚嗚!盛庭,我好害怕!”唐心寶用雙臂圈緊江盛庭的脖子,
江盛庭輕輕拍撫著唐心寶的肩膀,“棠兒彆怕,讓我給她們兩一巴掌,她們就老實了!”
唐心寶整個人瑟縮了一下。
江南笙臉上,笑意洋溢。
江晚月回江家以來,還沒挨過江盛庭的打吧。
江盛庭揍女兒和外孫女,這場麵可真有意思!
“江晚月!你給我出來!”江盛庭往廚房的方向走去,一邊解開褲腰上的皮帶扣。
他抽出皮帶,像個訓練有素的獄卒。
這時,江晚月的身影出現在廚房門口。
她手裡拿著一把尖刀。
她讓粥粥躲進廚房,她站在廚房門口,擺出一夫當關的架勢。
江晚月的眼眸裡充斥著紅血絲,她看到江盛庭手裡的皮帶,反而被激起母性,戰意凜然。
她曾經期盼著,能從分彆18年的親生父母身上,感受到親情。
可她現在明白了,要想帶著粥粥好好活下去,就得將這本就淡薄的親情徹底斬斷!
“爸,我們要比一比,是你的皮帶快,還是我的刀子快嗎?”
江盛庭人高馬大,他常年健身,而江晚月隻是個日夜操勞,身體虛浮的家庭主婦。
他怕她的刀子?
可他在江晚月身上,感受到誓死同歸的氣場,如叢林裡的獵人遇上了母獅。
為了保護幼崽,母獅會和他同歸於儘的!
江盛庭的身體控製不住的,豎起了寒毛。
“你敢跟我動刀子?”
江盛庭在怒吼,可他站在原地,沒有要前進的意思。
江晚月察覺到了,江盛庭此刻不敢輕舉妄動。
她一隻手伸向後方,粥粥衝上來,抱住江晚月的手臂。
江晚月始終麵朝著江盛庭,她拉著粥粥的手,往大門的方向退去。
江盛庭覺察到她的意圖,“今天你們要是敢離開江家,那你們就彆想再回來了!”
江晚月牽著粥粥的手,加快了腳步。
江盛庭從鼻腔裡出氣,見到她們走來,他發出雄獅般的咆哮,“從今以後!我再也不認江晚月這個女兒,她要是再回家,不準給她開門!”
“盛庭!”唐心寶神色驚恐的撲進江盛庭懷裡,她的身子在顫抖,“盛庭不要女兒姐姐了嗎?”
江盛庭動作輕柔的拍撫她的肩膀,“我不把她趕出去,她哪會回傅家?我要讓江晚月知道,她離開江家和傅家,她就無處可去了!”
江南笙目光涼薄的看著這一切,她的喉嚨裡,溢出一聲冷嗬。
江晚月帶著粥粥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傅家,隻會招來傅寒川的厭惡!
粥粥緊挨著江晚月坐在出租車上。
她在麵對江盛庭的時候,特彆勇,可在離開江家後,看著窗外昏暗無際的天色,陣陣恐懼才如潮水般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