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局長對校長說,“我剛下飛機,從機場一路趕過來,就是為了處理這件事,她若不下台,你們崇德彆說招生了,我看你們連現在的學生都留不住!”
校長倉皇的看向老太太。
傅老太向他使眼色,“老劉,我們傅氏是崇德的最大讚助商……”
校長露出為難之色,一來,他不想失去傅氏的財力支持,二來,他也不想得罪教育局。
“媽,行了!”
傅寒川的聲音能將周遭的空氣凍結,“還覺得自己不夠丟人嗎!”
他對白局長說,“我媽的校董之位,由我來接替。”
男人的氣勢強勁,不容任何人拒絕。
白局長的視線,從傅寒川與江晚月之間,來回掃了一圈,他笑道,“相信傅少,能比你母親更出色”
江晚月溫聲和粥粥說,“我們走。”
“江晚月!”傅寒川的聲音在江晚月身後響起,她卻沒去搭理。
“唉!寒川!”傅老太太低呼出聲,她看到自己的兒子,追著江晚月大步走出禮堂。
校長見白局長,一直望著傅寒川離開的方向,他就道,“傅少是我們京城的傑出人才,有他出任校董,崇德一定會在他的帶領下,走向新高峰。”
“她也曾是個更優秀的人……”白局長感慨道。
校長愣了一下,沒理解局長的意思,但他又不敢問,怕被局長嫌自己太蠢了。
傅寒川走到幼兒園停車場,看到江晚月等粥粥上車後,她把車後門關上。
她正要繞過車頭,上駕駛座,就見傅寒川向她走來。
男人一身西裝革履,腿長腰窄,長相是一等一的好看,隻是他這人總板著臉,當他向江晚月走去的時候,他像是要來討債的。
江晚月沒有停下步伐,她坐進駕駛座,正要關上車門,卻感受到了一股阻力。
江晚月抬頭,傅寒川站在車門邊,大手扣在車門上。
男人的瞳眸,包裹著冷霜,“你帶粥粥離開傅家,隻會毀了她!”
江晚月清冷如水的視線,從傅寒川臉上掃過。
一股涼風刮進男人的胸腔裡。
江晚月愛他的時候,看他的眼神太過灼灼明亮。
以至於,當她的眼神裡,不再有光亮和期許的時候,讓傅寒川產生了一股,從高空中墜落的失重感。
“嘟嘟生日那晚,他過敏了,是吧?”江晚月忽然提起好幾天前的事。
“原來你知道!”傅寒川冷斥出聲。
江晚月提醒他,“我隻是想告訴你,你再不儘父親的責任,嘟嘟會被毀掉的!”
傅寒川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你分明還關心著嘟嘟,卻故意對他不聞不問。你想用冷處理,來換取嘟嘟的悔過?他隻是個五歲的孩子!”
“我離開傅家,就沒想過要回頭!”
她這般決絕。
男人深吸一口氣,進入鼻腔內的冷氣,在他的肺部生成銳利的寒冰。
傅寒川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枚深藍色的禮盒,他把禮盒,遞進車窗裡。
“拿去,我選的。”
江晚月坐在駕駛座上,看到男人手中的禮盒,她搖著頭,笑出聲。
“除了我們婚內的共同財產,我不會再收你任何東西。”
“江晚月,你再這樣鬨下去,我真要跟你離婚了!”
男人有些不耐煩。
“南笙受傷的事,我不計較,粥粥到底還是個孩子,可你不是五歲小孩!”
傅寒川鬆開手,禮盒掉落在江晚月大腿上,如同,帝王施於臣民的賞賜。
江晚月打開禮盒,裡麵躺著一條藍寶石手鏈。
她目光微凝,拿起手鏈問,“這條手鏈的手圍是?”
“14.2。”
男人脫口而出。
江晚月笑了,喉嚨裡一片腥甜。
“這是南笙的手圍。”
她把手伸出窗外,光芒閃爍的藍寶石手鏈,從她掌心裡掉落。
傅寒川眉心微鎖,幽暗的瞳眸裡泛起情緒的波瀾,“你介意又嫉妒南笙,才拚命跟我鬨。”
“我和南笙認識二十多年了,我們兩真有什麼,那還輪得到你嗎?”
江晚月仿佛被傅寒川的這句話,勾起了某些遙遠的回憶。
後視鏡倒映著她破碎的笑容。
“你記不記得,三年前,有天晚上,你臨時出門找江南笙,讓我一個人去醫院,那天我發燒39度,家庭醫生休假去了,傭人也下班了,我就指望著你開車送我……”
在江晚月的描述中,傅寒川找回了記憶。
“你不是打車去醫院了嗎?”
江晚月怎麼總把這種小事記在心上。
“我去了醫院,給你打了好幾通電話,你都沒接……”
“南笙喝多了,跑去海邊,當時黑燈瞎火的,我忙著找她。”
說到這,傅寒川嗤笑出聲,江晚月怎麼總是和江南笙計較。
女人一旦嫉妒,那就不可愛了。
江晚月直視前方的視線已經模糊。
“傅寒川,我在醫院等著你來給我簽妊娠終止的手術同意書!”
男人怔了一下,明顯始料未及。
“你流產過?為什麼不告訴我?”
江晚月垂下濃密的睫羽,不想看到鏡子裡,自己此刻的表情。
七年來,滿腔的愛意都被磨儘,唯有恨意難消。
“你還記得,我當時是為什麼發燒的嗎?”
男人眸光微縮,那次的事,他倒記得很清楚。
嘟嘟貪玩,把他書桌上許願瓶裡的玻璃珠倒出來,用彈弓全射到湖裡去了。
那是他妹妹的遺物。
當時他發了好大的火,傭人們噤若寒蟬。
他讓江晚月去湖裡把32顆玻璃珠,全都撈上來。
江晚月在池子裡待了一整晚,天亮了,她顧不上休息,就去給孩子做早餐。
一整天的忙碌,到了夜裡,她督導孩子寫作業的時候,整個人成了一塊燒紅的木炭。
“傅寒川,三年前,我就不愛你了。如今,我也不會再傻傻的,去等兒子來親近我。”
她不指望誰來拯救自己。
也不會去期望,能得到傅寒川和兒子,一絲一毫的憐惜。
在男人失神之際,江晚月重重關上車門,她踩下油門。
往前走,她絕不回頭。
傅寒川站在原地,看著江晚月開車揚長而去,隻留給他一身汽車尾氣。
江南笙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
她來到男人身旁,伸手搭在對方肩膀上,讓他支撐著自己的身體。
“你親自挑選的禮物送出去了嗎?”
男人森涼的眸光,落在躺在地上的那條手鏈上。
江南笙隨著他的視線看去,她叫起來,“你怎麼把手鏈丟了?”
江南笙連忙走上去,撿起那條手鏈。
“唉!我也理解你,哄女人就是麻煩!說不定,你不哄了,她就屁顛屁顛的來舔你了。”
江南笙轉過頭,看到傅寒川徑直的往前走去。
“寒川!寒川你等等我!”
江南笙在他身後喊著,傅寒川正拿著手機,吩咐自己的助理:
“去查查,三年前,江晚月在醫院就診的所有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