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絕情無情、為達自己的目的不計後果、曾讓無數投資客傾家蕩產的人,動了情,便瞻前顧後有了軟肋。
遲聿當然笑,笑沈鷹州竟真是這樣有情的人,他笑得猖狂,笑自己的勝利,隻要有薑宜的存在,他就可以逃之夭夭,那些經過資本市場洗了一輪又一輪的錢,最終都會乾乾淨淨落在他的口袋,最重要的是,他贏了沈鷹州,他是那個笑到最後的人。
這比錢,比自由更重要。
他要沈鷹州也嘗嘗傾家蕩產的滋味,要沈鷹州也嘗嘗眾叛親離的滋味。
然而,他的猖狂,他的笑,並沒有維持太久,沈鷹州忽地起身看了眼南力,南力便會意,瞬間控製了遲聿,如同塞破布袋把遲聿塞進了另外一輛車裡,遲聿大驚,方知沈鷹州是要囚禁他,但已來不及,他反抗不了,他的口被南力用布條勒著,隻有嗓子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遲聿是得意忘形了,他忘了沈鷹州的底色有多黑暗,這個圈子,擋人財路無異於殺人誅心,當年沈鷹州觸到多少人的利益?甚至有人想買凶殺他,雇的正是現在的南力,但南力卻被沈鷹州製服,從此死心塌地跟著他,而買凶的人下場淒慘。
玩陰的,沈鷹州不輸任何人。
關著遲聿的那輛車和薑宜的那一輛並排,薑宜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看著沈鷹州,她知道他在生意場上的鐵血作風,知道他在資本市場掀起過怎樣的腥風血雨,但那些說到底是生意,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利用的是人們的貪念。
但在這樣的法製社會,就這麼把一個活生生的人打殘帶走,對於她而言,隻有在影視劇中看見。
她的三觀在這樣一次次的交鋒之中,被迫擴寬了一次又一次。
載著遲聿的那輛車已飛速地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她的車門被打開,沈鷹州傾身進來帶著外麵清新的空氣,不等她開口,她的唇已被他狠狠地含住,熱烈的,霸道的。
“唔...”她雙手捶打他,想推開他,卻被他用雙手緊緊環在懷裡,桎梏著動彈不了。
她整個人在車窗與他胸膛的間隙裡,又被吻著,幾乎要窒息穿不了氣,全身唯一能動的便是唇齒,在他時而強勢,時而溫柔碾轉之中,她狠狠地咬他,他越痛越用力吻,直到血腥味彌漫在彼此的口腔之中,他才鬆開她,聲音沉沉地問:“怕了?”
薑宜用手狠狠地抹了一下唇:“沈鷹州,你到底想做什麼?我的事不用你管。”
沈鷹州一改剛才的狠戾,溫柔淺笑:“擔心我還是心疼我?”
“你正經一點。”薑宜不喜歡他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仿佛近期發生的種種都不存在似的。
“我現在很正經,還是你喜歡剛才那種正經?”他作勢又要來吻她。
薑宜隻想認真和他談一談,她爸和秦慧的事,她也始料未及,如果他們真的還沒有辦理離婚手續,法律上還存在著夫妻關係,那麼她爸更加脫不了關係。
但她也不想把沈鷹州牽扯進來,兩人最好橋歸橋,路過路,他走他的陽光大道,她過她的獨木橋。
但沈鷹州此刻根本不是認真談話的態度,所以她氣惱道:“等你想談了我們再談。”
說著便彎著腰起身想開車門下車,身體剛起來,又被沈鷹州攔腰抱住,跌坐在他的大腿上。
“沈鷹州!”她怒吼他。
“好了,乖,你想談什麼,現在談。”沈鷹州這會兒很認真,雙手摟著她的腰,指腹在她的腰間摩挲著,讓人發癢。
薑宜挪了挪,想避開他的指腹,但是越挪越尷尬,碰到不該碰的,男人微急的呼吸聲讓她臉紅,她隻好保持著一動不動,看著沈鷹州。
“你說。”沈鷹州忍著想在車上把她辦了的衝動,耐心等著她說,知道她的脾氣,要是不好好聽她說完,她又要發倔。
薑宜見他是真認真聽她說話,才開口道:“你知道我爸的情況,秦慧和唐商鈞應該是早有預謀,要讓我爸頂罪,加上我姑姑傻傻地從中配合,那麼巨額的款在他的賬戶上來來回回,他很難擺脫嫌疑。他要承擔什麼後果,我認了,是我要走的路。但是我不要你牽扯進來。”
沈鷹州聽完,還是剛才那個問題:“擔心我?”
薑宜點頭,嗯了一聲,不再否認,因為否認也沒用,沈鷹州早把她看穿千千萬萬遍。
沈鷹州:“既然如此,我更要管。”
“沈鷹州,我說了不要你管,我不想欠你的。”薑宜急急地拒絕,有些惱怒,她說的話,她聽不懂嗎?
沈鷹州:“放心,我不做賠本的買賣,我有要求的。”
他看著薑宜,繼而覆在她耳側說:“我要你。”
薑宜的心重重一跳,轉頭想看他,卻被他忽然捧著臉,認認真真地又說了一遍:“我要你。”
是比我愛你更加熱烈,更加直白,更加帶著欲.望的表白,直擊人心,甚至帶著一種交易。
多重的碰撞擊打著薑宜的心,她再度被他吻住時,隻能在空隙呢喃說:“我不賣的。”
蒼白而無力。
後來,車開回了百河灣的小區,停在地庫一處僻靜的地方,停穩之後,薑宜原以為他們回家,卻聽沈鷹州說:“去後座。”
不容拒絕,薑宜從副駕下來之後,被沈鷹州抱進了後座。
她背對著他,被他控製在駕駛座和副駕的中間。
車的玻璃逐漸漫起白色的水霧。
淩晨的車庫,偶有晚歸的車輛路過,燈光從他們的車一閃而過,每每這個時刻,薑宜便緊張得全身僵硬,卻使得沈鷹州無法控製地發狠。
“沈鷹州,等等!”薑宜不得不要求,因為對麵的車位,車主夫婦晚歸,燈光直照著他們的車,車窗防窺並不擔心被看見,隻是劇烈顛簸的車身惹人注意,沈鷹州不得不停下。
原以為對麵的夫婦下車後便會直接離開,哪知那夫婦兩站在車旁開始吵架,深更半夜不回家,在車旁吵了起來。
薑宜一動不敢動,緊張得不知該如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