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垂著雙眸,兀自在想這個問題,熟不知所有的表情都落在電梯門的反光麵上,前麵的男人雙目微沉看著鏡麵裡的她。
叮當一聲,她的樓層到了,她如夢初醒,抬步往外走,但前麵的男人擋去了她的去路,並且神色自若伸手按了電梯關門的鍵。
“你...!”她抬頭看他。
在電梯門關上的刹那,男人轉身把她抱進懷裡,在她沒有反應過來之際,鋪天蓋地的吻落下,炙熱的,強勢的,不容抗拒的,使得她頻頻往後退,退到廂壁上,退無可退,緊貼著他。
“唔...”她隻能從嗓音裡微弱地發出抗爭的聲音,有等同於無,那麼的無力。
在電梯到達上一層,門開後,他攔腰把她抱起,往他的辦公室走去。
時間還早,他這一層,助理秘書都還沒有來上班,空蕩蕩的走廊裡,隻有他大步走路的聲音,以及兩人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薑宜不知這是怎麼發生的,如同那天傍晚在她的出租屋,一切都那麼的突然,又那麼的自然。
在他辦公室的沙發上,她幾乎崩塌,清晨的陽光灑在他們的身上,她看到他胸膛前細密的汗,看到他眼底燃燒著的烈火,她因此而癲狂,沉淪。
薑宜知道他的,很久以前他就如此,隻要在資本市場廝殺一番,精神高度集中後,他便需要一場這樣酣.暢淋.漓的X事放鬆。
高強度的腦力活動之後,再來一場高強度的體力活動,能讓他整個人徹底放鬆。
薑宜額角的頭發早被汗浸濕,她何嘗又不是一種放鬆?在這樣的時刻,她不用想,也沒有力氣想,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不用想愛與不愛的問題,隻跟著他的節奏,在那些極致的觸覺和感覺之中遊離。
朝東的那麵落地窗,陽光斑駁地照在沙發上,之後慢慢往上升起,沙發的光線不再那麼刺眼,薑宜被他緊緊圈在懷裡平息。
“上班遲到了。”她說,聲音卻無力顯得像是撒嬌。
“那就不上。”他笑著低頭親吻她的額頭。
“你起來。”她推他。行業大地震,整個明禾各個部門的領導都在自查以前經手的項目,正在做的項目都暫停了,所以薑宜並沒有需要做的工作,何況她的過去,即便有新項目許月輝也不會讓她碰。
但她不想上班時間和沈鷹州在他的辦公室裡如此,所以又推了一下他。
“再抱一會兒,乖。”他不動,把她抱得更緊。
他的聲音裡透著疲憊,讓薑宜不忍再推開他,任由他抱著,在狹窄的沙發上相擁。
也不知過了多久,薑宜猛然驚醒,她竟然睡著了,此時沙發上隻有她一個人躺著,身上蓋著毯子,而沈鷹州西裝革履坐在辦公桌後,見到她起來,示意她穿好衣服,他正在開視頻會議,嚇得薑宜急忙背過身去穿衣服。
屏幕裡斷斷續續傳來不同國家,不同口音的英文,薑宜一邊穿衣服一邊聽了一個大概,是沈鷹州分部世界各地的機構在他的命令之下,自查機構是否有不合規的操作,尤其是否有員工私自幫客戶洗錢等等,這會兒正跟他彙報結果。
因島國的洗錢案引起世界性的連鎖反應還在持續之中,沈鷹州化被動為主動,先肅清門戶。
起起落落對他來說是常態,被壓到穀底,也能反彈。
但對外界來說,對沈鷹州不像以前那麼信任,都存著觀望的心態,畢竟行業現在也在動蕩之中,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
過了一會兒,視頻會議開完,薑宜也想趁此離開,門鈴忽然想起,旁邊可視屏幕裡,他的秘書彙報賽普科技的駱總來訪,是否見?
薑宜皺眉,看了眼淩亂的沙發,還有空氣裡若有似無的氣息,明眼人一眼便知發生過什麼,她急忙彎腰收拾,辦公桌後的沈鷹州淺笑,隻聽他對秘書說:“帶駱總去會議室,我稍後過去。”
薑宜收拾沙發的手一頓,臉稍紅,暗想自己有點傻,他不一定要在辦公室接待珞珈。
“我出去。”她起身準備走,卻一頭撞進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的沈鷹州身上。
他攬住她,拇指輕抹她微腫的唇,調侃道:“就這樣出去?”
折騰一個上午,睡了一會兒,她現在慵懶又誘人,絕不像來上班的。
“還不是怪你?”薑宜怨他。她自己也跟著了魔一樣,在電梯裡就隨他了。
“都怪我。”他承認得快,“所以乖乖在辦公室等我,見完珞珈,我帶你出去吃飯。”
薑宜拒絕:“我回去上班。”
沈鷹州不留情麵拆穿她:“你還有工作要做嗎?”
薑宜生氣:“罪魁禍首好意思說...”
話沒說完,被沈鷹州低頭吻住,吻了一會兒她服軟了才鬆開,他認真道:“我會補償你。”
薑宜諷刺他:“你自身難保...”
沈鷹州玩笑道:“是誰讓我自身難保?”
薑宜:“你想我讓內疚?我不會內疚,你若沒做壞事,身正不怕影子斜。”
沈鷹州:“不想讓你內疚,隻想讓你來愛我。”
薑宜驀然認真看他,他的話,像是情話,又像是調侃,但他們之間現在說愛太離譜,太牽強。
說愛不如說性。
她低語:“沈總不缺愛你的人。”
門外的珞珈就是例子。
沈鷹州也不跟她犟,隻說:“薑宜,你盼我點好吧。我好了,你才能好。”
薑宜哦了一聲,沈鷹州也不知她是認可還是不認可,拿她沒招兒,她現在不是以前那個一眼就讓人看透的薑宜,例如麵對莊群和蘇維新的事,放在以前,她要和他鬨上幾天幾夜,老死不相往來,現在竟平靜如此。
沈鷹州臨出門時感慨道:“你現在隻有在床上的反應最真實!”
“沈鷹州,你閉嘴!”薑宜怒吼,她清醒時便不想麵對那個時候的自己,那個荒誕的,放縱的,失去控製的自己,無論是心或者身,都是沒有經過社會化的原始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