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縣長的消息夠靈通的啊?”
林朝陽冷聲問道。
趙華強一愣,語氣中透出了一絲無奈,“林縣長,你不會是懷疑我吧?”
“趙縣長這叫什麼話,我怎麼會懷疑你呢。”
林朝陽的聲音依舊帶著冷意。
趙華強清楚,林朝陽必定還是懷疑自己。
這事倒也不怪林朝陽,就算換作是他自己,也會有這樣的疑慮。
“林縣長,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的確也和侯縣長鬨了些不愉快。”
趙華強無奈的說道:“可我也不至於,對他痛下殺手啊,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也願意配合警方的調查,侯縣長出了事情,誰都不願意看到!”
“趙縣長,還有其他事情嗎?”
林朝陽淡淡道:“要是沒什麼事,我就掛了,我這邊還忙著呢。”
趙華強歎了口氣,“林縣長,你先忙,等到明天上班了,咱倆碰碰頭,聊一聊這個事情。”
“行。”
林朝陽不鹹不淡的答應一聲,隨即便掛斷了電話。
原本他還以為,事情的始作俑者是趙華強。
可現在看來,趙華強的嫌疑又似乎沒那麼大了。
離開警局後,林朝陽跟著金豔萍來到了醫院,準備看望侯俊才。
剛到醫院,就得知了一個好消息,侯俊才被搶救了過來,並沒有生命危險。
林朝陽第一時間去病房中看望,見侯俊才虛弱的躺在病床上,心中升起了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雖說他也和趙華強一樣,打心眼裡瞧不起侯俊才這個兩麵三刀的牆頭草。
可侯俊才真出了事情,又不免讓他感歎命運的無常。
不管之前侯俊才做過什麼,在這一刻似乎都變得不重要了。
“林縣長,感謝你來看我……”
侯俊才看著一旁的林朝陽,聲音虛弱到了極點。
“侯縣長,你好好養病吧,沒事就是不幸中的萬幸。”
林朝陽安撫道:“其他的,交給我來處理,我一定幫你查個水落石出。”
“那我就先…謝謝林縣長了……”
侯俊才強擠出了一個笑容,神色卻顯得無比苦澀落寞。
他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才在趙華強和林朝陽之間反複巴結。
可誰知道,現在卻落得個重傷住院的遭遇。
倘若有個三長兩短的,未來恐怕會和唐鵬飛落得一樣的下場。
“侯縣長,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林朝陽試探地問道:“換句話說,最近你有沒有得罪什麼人啊?”
“這……”
侯俊才欲言又止,看上去一副不想言說的模樣。
“侯縣長,你如實告訴我,說不定能找到什麼線索。”
林朝陽見狀,苦口婆心的說道:“到這個時候,你要還藏著掖著,萬一耽誤了事情,那可就不好辦了啊。”
“林縣長,不是我不想說,實在是沒什麼可說的。”
侯俊才歎息道:“唯一得罪的,也就是趙華強了,可要是讓您去查趙華強,怕是會給你添麻煩啊。”
“沒有彆人了?”
林朝陽確認道。
“真是沒有了,就趙華強一個。”
侯俊才說道:“他打我一巴掌的事情,您也知道,就是趙華強現在的位置,恐怕……”
“你放心,真要是他,也絕不輕饒。”
林朝陽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並不覺得這事情和趙華強有什麼關係。
又聊了幾句後,侯俊才看向了身後抹著眼淚的金豔萍。
他輕輕歎了口氣,轉頭對林朝陽說道:“林縣長,我想和我老婆單獨說幾句。”
“你們聊,我先出去。”
林朝陽點了點頭,旋即轉身離開。
“哎!”
見林朝陽一走,侯俊才長長歎了口氣。
金豔萍連忙道:“你歎什麼氣啊,多晦氣。”
侯俊才強顏歡笑,“你說的是,能救過來就是好事,總比死了強。”
金豔萍眉頭一皺,“呸呸呸,什麼死啊,彆說這話。”
“爸,你想說什麼?”
這時候,侯俊才的女兒侯暖柔開口問道。
“我……”
侯俊才欲言又止,忖度了片刻後,對侯暖柔道:“你也出去,我跟你媽單獨聊。”
“爸,你有什麼事情,還得背著我說啊。”
侯暖柔撇了撇嘴,“你直接說吧,我也能幫你們分擔。”
“你小小年紀,聽了不合適。”
侯俊才歎了口氣,“聽話,讓我和你媽,單獨聊。”
侯暖柔突然說了句,“爸,你是在想,給我和我媽找後路吧?”
侯俊才一愣,沒想到自己的心思,居然被女兒猜中了。
金豔萍在一旁,麵露疑惑之色,“你們父女兩個,在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
“媽,我爸傷的這麼嚴重,副縣長的位置肯定是不保了,就算是出院了,估計也會被安排在閒職,等著退休。”
侯暖柔解釋道:“所以,他得想著,留一條後路啊。”
“閨女,這些話是誰教你的?”
侯俊才看著侯暖柔,驚訝的問道。
沒想到,才剛大學畢業沒多久的女兒,居然看的這麼透徹。
“爸,這還用人教我嗎?”
侯暖柔道:“情況,不就是這麼個情況嗎?”
“女兒說對了?”
金豔萍在一旁看的一頭霧水。
“行吧,你留下來聽著,幫著你媽分擔分擔也好。”
侯俊才最終還是沒有讓侯暖柔離開,又思慮了一陣後,才對金豔萍說道:“老婆,女兒說的沒錯,我這輩子的仕途,也就到頭了。現在我就想著,怎麼能夠平穩落地,必須得找個靠山才行啊。”
之前他還想著,怎麼巴結林朝陽,讓仕途更進一步。
結果卻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原本還心驚膽戰,生怕副縣長的位置被趙華強舉報掉呢。
現在可倒好,就算趙華強不舉報,這位置也不穩了。
不過從鬼門關走這麼一遭,他也不想那麼多了,能平穩落地,就心滿意足。
“你都已經住院了,還需要什麼靠山啊。”
金豔萍想不明白,“再說了,你都做好乾閒職的打算了,還能有人害你不成?”
“媽,這你就不知道了,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侯暖柔道:“我爸在副縣長位置上這麼多年,保不齊就有人,想拿他當突破口呢。”
聽見這話,侯俊才感歎了一句,“老婆,你還沒女兒看的透徹呢。”
“我哪裡懂這些。”
金豔萍撇了撇嘴,“你安排吧,你怎麼安排,我就怎麼做。”
“有你這句話就行。”
侯俊才點了點頭,正要囑咐。
這時,侯暖柔看著病房屋門,好奇的說問了一句:“爸,你要找的靠山,不會就是剛才那個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