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章 這都是什麼事?(1 / 1)

“...這不是趕鴨子上架。”

莎莎——

“...好累...”

莎莎——

釵珠簌簌作響。

南宮素笙帶著一點點小嫌棄將臉扭到一邊,麵上不見沉靜俱是緋紅。

不時警惕緊張看向門口。

她也沒弄過

完全是瞎子過河

李卯依舊跟個嬰兒般窩在美婦懷中熟睡。

踏踏——

門外突然傳出陣陣腳步聲。

南宮素笙一慌,難免使大了力氣,可把李卯給弄得眉頭緊鎖

但也僅是不清醒迷迷糊糊喊了聲南宮姨,也沒醒來,南宮素笙身子顫了顫,而後便咬唇眼波複雜無比

罷了,就念在這後生喊她一句南宮姨的份上,此次過後全當沒有發生就算了。

她剛才真是怕他憋壞傷了身子。

釵珠簌簌作響明顯加劇

踏踏——

腳步於門外終是近在咫尺。

南宮素笙一慌,心裡埋怨焦急兩句李卯關鍵時候不掉鏈子。

簌簌簌——

“王妃,湯來了。”

“唔...”

南宮素笙傻了眼

這剛要

怎麼這麼巧?

李卯眉頭緩緩舒展,麵上漲紅立時衰減許多。

但是臉上輕鬆了,漲紅勢必會轉移

“終於....”

南宮素笙臉色一鬆,拿手帕的時候都在發抖。

她對天發誓,在這一刻的前一秒,她都不敢相信她這輩子能乾出來這種齷齪事

她堂堂南宮世家嫡女

雍和年間江南有名的才女...人傳鐘靈毓秀,秀外慧中

楚王妃

也不是什麼寡婦..還是背著王爺跟一年輕後生

但南宮素笙心頭輕鬆還未持續多久,便突然眉頭一皺,嘴角一熱。

低頭一看麵頰倏然大紅若海棠,輕啐一聲,渾身發抖攥著手帕這裡擦擦那裡擦擦。

看著斯斯文文像個俊美書生,結果衣服一脫

簡直是驢養的

花紅還真是一語成讖,完全是當麵首的好苗子。

早知道後勁兒這麼大,她就不該心軟。

南宮素笙將李卯扶到一邊躺下後,這才皺眉將顫顫悠悠,根本擦不完手帕疊好放到了一邊,整理衣襟正襟危坐,而後從一邊桌案上再度拿起一方新的手帕擦起了臉頰,跟方才一般翹著蘭花小指,雖然有些狼狽但仍優雅萬千。

擦得七七八八,隻剩下裙擺之上之時,恰巧花紅捧著一盆湯重新走進廳。

“王妃,世子睡著了?”

南宮素笙臉不紅心不跳,斷不能被人看出端倪:“嗯,晚上跟人打架累了,躺地就睡。”

南宮素笙慢條斯理拿著手中紅杏手帕,若無其事擦拭著裙裳

花紅愕然將湯盆放在桌案上,關切問道:“王妃您裙子臟了?”

南宮素笙麵上徒殘兩段紅,澹澹道:“嗯,方才湯液灑出來了些,不打緊。”

“哦...”

花紅見李卯在絨毯上睡著了,也沒了再打湯的打算,同樣跪坐端雅疊手腰際,一眨不眨盯著那熟睡的俊美貴公子側顏。

就是看這盛世美顏的時候不曉得為什麼廳裡頭一股味道

雖然很淡被麝香掩蓋,但她還是聞得真切。

這味道

她也不是什麼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了,跟王府裡頭那些個大丫鬟也都普及過知識

但怎麼會出現這種味道?是自己鼻子出問題了?

“王妃,您說世子都做到這步田地了,結果乾什麼事還都是親力親為,今夜聽人說本來殿下他就是去碼頭巡視,結果還親自去抓賊。”

南宮素笙聽見此話不由得視線再度看向那睡得跟孩子般昏沉的年輕公子,輕輕晃首歎息一聲也不曉得是在感歎什麼:“他能坐到這個位子,自是不可以常人標準看待,他這般優秀是這年齡段頭一遭,也是大周頭一遭。”

“他今夜的情況很糟糕。”

花紅驚道:“王妃,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南宮素笙起身走至不知何時已被一首巨大青玉案詞帖所占據的紅木牆,眸光莫名讓人看不出來什麼心思:“也沒什麼,就是世子突然臉色漲紅發了燒....”

“我幫他打....了些湯喝下睡去這才好了些。”

個中細節自然是不能多說。

不然讓花紅聽見那什麼,思懸他突然起身抱住她這個楚王妃,一邊嘴往她嘴上湊,一邊還扯她衣服

然後她心軟之下,幫著若華甚至是墨蘭的準丈夫

……

南宮素笙脖頸發紅,但性子使然也沒有太過忸怩於方才那本不該發生的旖旎露出不該露的破綻。

她聰明的很,知道這事天知地知,也就剩下她一人知曉。

隻要演技過關

花紅明顯有點心裡發急,那極好看的花瓣印記蹙成一團俱是擔憂:“王妃,要不要去叫大夫?”

南宮素笙微微側眸,稍作猶豫,最後優雅邁著長腿走至李卯身側,居高臨下複雜看了片刻後,蹲伏探出兩根手指抵在李卯額頭以及脖頸兩處。

入手溫熱如玉,也再沒有那什麼透體的灼熱,這才道:“沒必要,多半是操勞累著了,也不用打擾,讓他好好睡一覺。”

“是。”

南宮素笙讓花紅將中門大開,伴著晚間徐徐和煦的清風,一人坐在靠近門口的一把太師椅上,一隻素手抵著鵝腮,漫無目的四處打量,眉宇微蹙,心亂如麻。

身旁丫鬟林立總總七八個,看著世子在瀟湘苑過夜確實是在躺著睡覺,王妃跟人沒有一點接觸。

也是南宮素笙自己安排,以防傳出去什麼風言風語。

明明她方才可以喊個王府的丫鬟來。

怎麼就鬼迷心竅

南宮素笙微微抿唇,心頭釀起一股子愧疚,但回想細節想起來李卯拽住她的力氣特彆大,根本逃不脫後心頭這才好受些。

而且萬一被人看見思懸對她輕薄,又是對兩邊都不好。

還有那手帕

待會兒她還得親自去給東西洗了。

……

臨近深夜時分,王府靜下來,有短發少女於床榻之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眼神幽幽又氣又怨。

月光已然暗淡不少,唯星空閃爍。

瀟湘苑之中,猛地一陣涼風湧入房中,李卯突然眉頭一皺,長歎一口氣,徐徐睜眼像是驚醒。

李卯這一覺睡得很香甜,做的夢真實又美滿,但結局不太妙。

前半夜夢見南宮姨

李卯揉著額頭抬頭看去,發現美婦端莊坐在太師椅上,眸光平淡但晦澀可見幾分複雜的盯著他。

李卯突然愣在那兒,冷不防想起來前半夜做的夢

他太難受昏過去,南宮姨幫他打

南宮素笙躲開李卯視線,起身輕聲道:“醒了?身子可還不舒服?”

李卯搖搖頭,覺得夢裡的感覺雖然真實但是荒謬至極,但到底是夢。

“嗯,現在什麼時候了南宮姨,感覺一覺過了幾天,身子倒是不打緊。”

他也不是瞎說,夢裡頭真是過了好幾天。

先是夢見南宮姨...這都不談了。

後邊夢見釵家三美,步姨,太後娘娘,燕姨

視覺衝擊很大。

然後就突然夢見慧光老和尚,一下子驚醒起來。

慧光老和尚跟他說什麼來著?

說他好像在一處山裡,有東西要給他?

然後要趁早補齊至陰真氣,不然會陽氣過剩昏頭昏腦的?

好像是說了這麼些話,但是說的玄乎,一點線索沒有讓他去山裡找他,鬼知道這老和尚現在在哪個山溝溝裡頭閉關。

“你不過睡了一個時辰罷了,想必是你做了長夢,這才感覺過了好幾天。”

“你方才一聲不吭就昏倒過去,我給你敷了敷熱毛巾這才好些。”

“可能是今夜起了衝突的問題,但並無大礙,南宮姨無需多慮。”李卯揉著額頭起身,而後自顧摩挲到桌邊打著冷湯潤嗓子。

南宮素笙眉頭一蹙:“我讓人給你熱熱。”

李卯搖頭說著不打緊,一麵拿著瓷碗仰頭就喝,喝著眼睛往紅桌上瞟還看見上頭一方紅杏手帕。

隻不過他視線剛投過去,就瞧見南宮姨急急忙忙衝過來一把將手帕攥到手中,收入袖筒也沒敢再看他。

李卯雖然有點納悶,但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放碗看那桌子之時,卻冷不防瞧見本來存放疊的齊整的手帕下頭

凝固的那是什麼?

李卯發愣,伸手要去碰那花紋一樣卻顏色格格不入的痕跡,結果同樣是剛伸出手,就被楚王妃一把攥住。

李卯困惑抬頭看去。

卻見燭火之中,那知性沉靜的美婦眸光顫動,嘴唇翕動囁嚅:“思懸,天色不早,你該走了。”

李卯聞言怔住,抬頭看了眼天色

這不是說好的暢談到天亮的,怎麼睡了一覺這就嫌棄他讓他走了

果真女人都是善變的。

“南宮姨說的也是,那我就不多留了。”

李卯輕歎一聲點點頭,而後告辭一聲轉身離去。

身後南宮素笙脖頸後方一片嫣紅似血,捂著砰砰亂跳的心臟手掌仍在發抖。

雖然看出來這小先生心裡有點幽怨,但明明她更幽怨

方才一時半會兒心裡亂,用了兩條手帕,倒忘了這桌上還有一條量更大的

“花紅,送送世子。”

“是。”

“呼...”

花紅離去後,南宮素笙長出一口氣,而後以廣袖遮掩,一手顫抖著去刮那桌上的

但是沒啥用

就隻好用手帕沾了點冷湯,打濕後擦拭

最後美婦顫動闔眼,搓著指間,緩緩縮到袖口中拿著手帕轉身匆匆向水池。

這都是什麼事兒。

哪有見麵不過三四次,詩詞還沒開始交談,就先上手交談彆的方麵的?

但念在這不過是突發情況的唯一偶然,也就沒有再多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