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 怪異的刺殺(1 / 1)

李卯眸子一凝,一手拉過楚王妃手掌護在身側,一手抽出短刃直直對將上去!

錚——

三寸短刃同那三尺骨劍相碰撞,竟是隱有分庭抗禮之勢!

白衣刺客眼中閃過愕然,但旋即便倒翻飛身,立於一屋簷之上,白袍飄飄,手中一把骨劍紮眼無比。

“這般年輕,有意思。”

“王妃你可有事!”一旁丫鬟反應遲緩驚叫一聲。

那屋簷上白衣刺客一挑眉,道:“是楚王妃?”

“倒是在下唐突。”

說罷,那白衣刺客竟是轉瞬間消失不見,沒有絲毫留戀。

留下李卯南宮素笙一乾人等愣在原地,驚魂未定。

好像方才就跟出演了一場戲般莫名其妙,雲裡霧裡。

李卯鎖眉不展,不曉得眼前這白衣刺客究竟是衝著誰而來。

方才此人出劍毫無章法,好像是殺了誰都可以的那般態勢。

但是此人功夫絕對不差,至少是大宗師往上。

南宮素笙立在原地皺眉十足,紫金鳳紋裙上沾有絲絲風卷的綠葉,但方才襲殺過後其臉上卻是沒有分毫弱女子般的蒼白,依舊沉靜從容:“外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踏踏踏——

“賊人哪裡逃!”

院外驀地陣陣精兵喝罵聲以及齊整踏步聲傳來。

南宮素笙後知後覺看了眼被某人攥得有些發痛的手掌,眸子稍一楞,抬頭看去卻發現眼前人在那兒發呆,便輕咳一聲轉了轉手掌,暗地裡提醒一聲。

話說回來,思懸先生還會功夫?

李卯察覺手中冷潤微動,回過神後方醒悟,輕道一聲事急從權,多有得罪便忙鬆開手背到身後。

楚王妃回了一句莫要解釋,一手攥上那隱有發紅的手掌便踏前半步,眉眼沉定伴有絲絲威嚴,看向那些姍姍來遲之衛兵。

為首負責烏府巡護之千戶,烏彰眼瞅前頭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影,臉色立時驚變,撲通一聲便跪倒在地:“楚王妃!我等小人護持烏府不利,讓刺客驚擾了王妃罪該萬死!”

南宮素笙眉頭不展,輕喝一聲道:“方才若不是我身旁人會些功夫,隻怕就要被那刺客刺傷,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麼?”

烏彰唯唯諾諾,但礙於王妃當前隻能如實托出:“是天火教....栽贓陷害我們烏大人。”

……

踏踏踏——

前後不過盞茶時間,王府加急調令之五百親兵便前來馳援。

一處屋舍旁,一王府親兵統領領命巡視,按刀鷹視左右後,眸子落於一處亭台木箱。

見四下無人,唯有親兵若乾,統領當即快步上前,將一木盒子擺了進去,仔細掩好便折身領著親兵離去。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由王府親兵連同烏府護衛全力圍剿後,亂勢終於穩定。

天火教賊寇此行禍亂之人共一十三人,誅滅六人,扣押一人,其餘六人逃之夭夭,包括那白衣刺客。

其身手不凡,親兵穿盔戴甲笨重是一回事,金陵繁華,車水馬龍不好盤查又是一回事。

天火教好抓,但是天火教的高層不好抓。

烏府正廳之中,人心惶惶,大多驚魂未定。

那頭塵埃落定。李卯隨從南宮素笙將趕回正廳,便見一道香風襲來,豐腴倩影瞬間便撲入他懷中,上下求索

“思懸,你去哪兒了?”

溫若華語氣遑然,隻是人就在當前,卻還裝著一副大姐姐的堅強模樣,上下摩挲安慰。

李卯微微搖頭將人摟在了懷裡輕輕拍打背部,感受隨波變幻:

“若華,我跟王妃在一塊兒,沒事的。”

南宮素笙默然看向親昵兩人,眸光微閃,注視片刻後便收回視線,也沒有出言打擾。

正廳中央,一天火教賊寇跪地頭發披散,渾身鮮血淋漓,衣衫襤褸,跪地被衛兵用長矛架著脖子。

旁邊充當肉屏風貌美侍女被砍殺三五,此時臉色煞白一片站在不遠處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另一頭烏巡撫烏江姍姍來遲,臉上不複方才春風得意,倒如同紅溫的大番薯一般豎眉瞪目,氣勢洶洶走至廳前,上來就是一巴掌抽在那天火教眾的臉上。

“你們這些畜生!”

“他們哪裡是為了替天行道!”

烏江氣的胸悶氣短,握緊拳頭咬牙切齒:“他們就是打著冠冕堂皇的理由,造成騷亂,結果將本巡撫擊暈,然後偷走王家給本官的壽禮!”

“一幫畜生!”

啪——

又是一巴掌落上去。

帶血的牙齒抽出來兩顆。

眾權貴作壁上觀,紛紛湊團站遠了嫌棄掩住口鼻,交頭接耳指點起來。

“狗官烏江,官商勾結,府上藏有大量白銀!你不得好死!”

卻見那天火教歹人高呼一聲,便倏然口中溢出鮮血,咬斷舌頭,頭一歪徹底沒了生機。

烏江氣急敗壞紅了眼睛,嘶聲悲憤道:“刺殺本官還要汙蔑本官!此事本巡撫定要稟奏朝廷!稟奏王爺!”

“簡直豈有此理!”

“簡直豈有此理!”

“烏巡撫消消火,他們不過邪教,我們自然是不會相信其滿口胡言。”一旁人勸阻道。

“是啊烏大人,大壽之日莫要動怒傷身才是。”

李卯則是聽聞那天火教口中所言,微微思忖。

這天火教漢子所言好似若有所指,特彆是那一句什麼“府上藏有大量白銀”,好像巴不得人抄了他的家查獲白銀一般。

這是在說給誰聽?

誰敢查江南當地龍頭,朝廷直屬的二品巡撫?

就算說出去了又有誰敢查?

誰敢?

巧了,他就知道有一個人敢。

李卯眸子眯了眯,幽幽晦暗,下意識摩挲懷中美婦那豐腴小肚子,輕嘖一聲。

那位即將抵達金陵的六部監察使確實敢查。

而且敢狠狠的查。

溫若華一愣,側眸看去臉團霎時暈開兩朵紅花,主動拉著李卯的手蓋在肚子上。

但就是不曉得為什麼美婦有點腿抖...許是激動的。

李卯懷中取出來一用手帕包裹的一小段樹根模樣的帶須地龍棲,隱蔽瞧了眼後,便將物件收回懷中,坦坦蕩蕩看著烏江同幾位江南的各族族老鳴不平,訴說委屈冤枉。

金陵的水,可不淺

宴會完畢,一通突發事故下,眾人也沒了什麼祝壽心思,紛紛告彆離去趕緊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找奶也行。

方才勾起大家極大興趣的思懸公子也瞬間被遮蓋了風頭,生死危機下也沒人再提起方才的詩會獻詩。

宴會後,李卯連同溫若華踏上碼頭邊,對於一堂堂楚王妃親臨送行多少有些受寵若驚。

南宮素笙瞧著那雙桃花眼,輕聲道:“思懸先生,不在金陵多住兩日?好讓我儘儘地主之誼。”

一邊溫若華同樣讚同無比不停點頭。

她本來是打算趁著金陵兩人世界將思懸吃乾抹淨的,結果不知道為什麼思懸就堅持要回蘇州。

李卯婉拒道:“此金陵一行倒不是我不想再多待,而是家中確實有事,不敢多耽擱,謝過王妃美意。”

南宮素笙雙手疊至腰間,聞言微微頷首,沒有強求:“我同你說過,王府的大門始終為你敞開,隻要你來,我隨時歡迎你,隻要你有什麼條件,我絕對會悉數滿足你。”

“這不光是我的態度,也是王府的態度,希望思懸公子可以曉得自己的重要,莫要讓才華流落世外。”

李卯點頭,摟著溫若華上了船,到了船艙間扭過頭來露出兩排白齒,和煦微笑道:“王妃,你我日後定會再相見的。”

“緣之一字,玄妙的很。”

嘩啦——

溫家大船駛離碼頭。

留著南宮素笙立在碼頭邊,瞧著大船緩緩離去,還不停琢磨最後李卯眼中意味。

帶有絲絲微妙,但卻又極言之鑿鑿,難不成答應了她要加入王府,但是不得不需要時間?

不過

思懸先生笑起來還當真漂亮,跟寫的詞一般漂亮。

南宮素笙搖搖頭,揉了揉還有些某人餘勁的手掌,乘上馬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