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庵,後山。
方才剛同某人打情罵俏完畢的柳冬兒經小尼姑傳話,說要去見一見聖姑。
柳冬兒不知所為何事,但還是沿著青石板小路前行。
臨近後山樓閣旁,柳冬兒抬目看了眼一邊丫鬟守在門前,那位女香客借宿的客房後,快步趕向師父的小廟。
小廟古舊門扉半掩,依稀透出來絲絲微光。
柳冬兒遲疑片刻,或許是因為方才在庵裡跟某人將親熱完畢有些心虛,深吸一口氣後推門而入。
廟內,香案之上擺著三尊金燭台,彤彤火光映襯那後方菩薩像愈發和藹慈祥。
昏暗中傳來陣陣“邦邦”敲打木魚之聲。
寇玉門則一如往常跪坐案前,大好豐腴腰線擋不住的浮凸渾圓。
柳冬兒找來一蒲團,跪下喚道:“師父,徒兒來了。”
寇玉門輕輕“嗯”了一聲。
敲打木魚幾息過後,才徐徐轉過身子,看向柳冬兒。
眼中帶著絲毫不掩飾的,看女兒般的慈愛,以及那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師父,不知道你喊我來是為何事?”
寇玉門看著自家好徒兒那張如花似玉的麵頰,平和說道:“冬兒,為師問你一件事,你如實回答。”
柳冬兒聽見師父以一種前所未有的語氣問話,心裡一咯噔,但麵上依舊不動聲色:“是。”
難不成是剛剛跟那色胚在一塊兒打啵的事暴露了?
“那位公子跟你是什麼關係?”
寇玉門直勾勾盯著柳冬兒,頗有逼視目光如炬之感。
柳冬兒看見師父這作態,哪還不曉得隻怕師父多半摸清了她跟李卯的關係。
但是什麼時候知道,怎麼知道的?
“你隻要說出來,師父絕對不會懷疑你。”寇玉門輕聲道。
柳冬兒麵龐微白,抬起頭望著師傅那張美豔白麵,張張嘴似要解釋什麼。
不過回想起昨日養育之恩,她還是說不出口謊言。
柳冬兒螓首微垂,抿唇道:“徒兒...京城時候同他有所瓜葛。”
“且報仇之時,我數次身陷死關,最後是他數次幫我這才了結大仇。”
“期間徒兒難免對他心生情愫,但依舊謹遵師父所言,情知不可再深陷男女情愛,於是便同他留下書信一封,回了白雲庵來。”
“但是不知道他為何就突然下了江南,尋我過來。”
“我...”
柳冬兒不知何時已經跪在地上,百般難言其中複雜。
寇玉門了然輕吸一口氣,晃首無言。
不置可否,如此一個俊美無儔,還數次英雄救美的年輕郎君,隻怕冬兒這種情竇初開的姑娘遇上無法抵抗。
甚至還不遠迢迢千裡從京城下了江南。
她若是冬兒,隻怕就是再硬的心腸也會被打動。
“不怪你...不怪你..”
寇玉門喃喃自語,眼中有對柳冬兒的體諒,自然也有心疼憐惜。
但是,她的日子隻怕真的不多了。
寇玉門平複氣息,緩緩說道:“冬兒,為師這輩子沒求過你什麼事,這白雲庵我交給彆人...”
“我不放心。”
“兒女情長終究是短,白雲庵百年傳承不能斷送在咱們手中。”
“你是為師一手培養到大之繼承人,為師也沒了再培養後繼者的時間...”
“冬兒。”
柳冬兒渾身一震,抿緊了唇瓣。
師父雖然言語中透露著問詢之意,但還是難掩其中嚴肅鋒芒。
師父養育之恩當前,白雲庵傳承更是在後。
但是那色胚不遠千裡下來找他,總不能剛親熱後,第二天就給人踢開吧?
她該怎麼選?
柳冬兒眼瞅師父愁眉不展的模樣,心頭又是一歎息。
難道就沒有什麼兩全其美的法子?
柳冬兒突然想起來某人鼓勵她當尼姑的事來。
她就有些佩服,為什麼他就能一點不在乎天神仙佛的,好像什麼禁忌一碰上他就沒了效力。
如果是他麵臨這般抉擇,他該怎麼辦?
柳冬兒絞儘腦汁將此種情形帶入李卯視角。
那不用說,他肯定會先假意答應師父,然後巴不得讓她當尼姑跟他在庵裡乾醃臢事。
但她肯定不能對佛祖和師父不敬。
頂多就是
佛道是不能犯色戒。
但又沒說不能跟異性來往。
畢竟庵裡女香客多,但是男香客也不少。
她柳冬兒自認為,隻要不跟那色胚乾些什麼犯戒之事,尋常往來不也是可行?
頂多就是一天天過來上香的香客罷了。
柳冬兒當機立斷,一言不發點點頭回應寇玉門。
寇玉門長出一口氣,臉上掛起欣慰笑容。
孺子可教也。
冬兒心裡還是她和白雲庵更重要些。
所謂百善孝為先,她跟冬兒是師徒,更似母女,當真不是說說。
或許她這般要求對於冬兒和那位李公子有些自私。
但是她也沒有有過如此談情說愛的經曆,不也算一種言傳身教,以身作則?
她自認問心無愧。
寇玉門眼底愧疚一閃而逝,不過瞬間便歸於平和寧靜。
想起來方才亭下兩人交談之兩儀聖法之事,寇玉門秉著不問白不問的原則,又是眼神一動,問道:“對了冬兒,你此行北上京城,可清楚那皇宮之中埋藏的秘籍還在原處?”
柳冬兒沉吟片刻,盯著師父的臉不知道這事要不要同師父說。
畢竟那東西現在在李卯身上。
不過轉念一想,好像她們白雲庵要這雙修功法也沒什麼用?
多半師父不會將李卯身上的兩儀聖法要回來,雖然她不曉得這功法到底有什麼功用。
“師父,據徒兒所知,那部功法目前是在那位...”
柳冬兒想了想玉林街上,李卯自稱為思懸。
既然他不說真實姓名定然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就是在跟徒兒...”
“相好的..”柳冬兒這兩個字說的尤其細若蚊吟,不仔細聽全然聽不見兩個字眼。
一句話沒說完,臉立時紅的如同柿子般彤紅。
“思懸手中。”
寇玉門已是窺聽到他們談及兩儀聖法之事,隻不過聽見這消息還是忍不住大吃一驚。
這東西可是在紫禁城後宮的梧桐林下邊埋著,他好大的能耐,竟然能將東西取出來?
寇玉門暗暗心驚於那位白衣公子究竟是何許人也。
扭頭正準備問他是什麼來頭,就聽見她的好徒兒接著說道:“而且思懸他不但有這兩儀聖法,甚至還同徒兒說過,他有兩儀聖法下篇功法,甚至還陰差陽錯之下得了一身至陽真氣。”
“什麼?!”
慈宮聖姑驀然失聲驚呼,瞪圓了美眸,臉上俱是驚愕震驚。
那檀口大張間,甭論雞蛋,就是鵝蛋都能輕而易舉塞進去。
柳冬兒不曉得師父為何這般吃驚。
但是緊接著就看見一向古井無波,處事淡然的師父拉著她的手,一臉迫切問道:“你最後一句話說什麼?再重複一遍。”
柳冬兒哪被師父這般驚乍招呼過,立時驚愕回道:“他還有一身至陽真氣....”
“怎麼了師父?”
寇玉門雙目失神,滿眼不可置信,微微挺直腰杆,胸前將寬鬆僧袍撐起一道水幕。
一雙淡眉糾結無比鎖成一團。
如果冬兒所言不假,那麼解藥就近在咫尺。
當初心裡說的一句戲言,怎麼可就成了真?
當真他就滿足了條件!
隻要她和他歡好
白毒便迎刃而解。
可是她明明方才才說過要讓冬兒離那位思懸公子遠一些!
若是自己再上去,那就成什麼了?
師父嫉妒徒兒,利用恩情包袱拆散兩人,自己好趁機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