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卯背靠大石享受那微醺和煦。
四周溪水潺潺,流水嘩嘩,一二落葉落於水麵,映襯其下澄澈見底。
那霧蒙蒙間,露水迸濺之鵝卵石道路上,依稀可見一道白衣浮凸身影端莊走來。
但左顧右盼,疊手勾鬢發之小動作頗多。
貴婦急促前行,卻又不敢高聲驚擾,屏氣凝神。
身後那熏熱霧氣於空中冷化,而後化作露水浸透於那光滑潔白之鵝卵石間。
也許是悶熱或是霧氣露水,一滴滴露水順著貴婦腿麵淌下。
前行許久後,貴婦人於那亭台邊,龍首白玉台階邊停下。
看著那岸邊之男子白衣,心尖一顫,而後艱難吞吐一口津液後,半醉間抬眸看向那霧氣中央,巨石旁側露出的一半男子胳膊。
貴婦攬住胸脯,抿了抿唇瓣。
那胳膊忽而動了下,水麵嘩啦一響,蕩開圈圈漣漪。
貴婦人身子一顫,慌亂下就要折身離開。
但腳步剛邁開就停在那沒再動彈。
貴婦人眼神幽幽,紅芒愈發熾熱。
說到底其實一次和多次沒什麼區彆不是?
反正都已經發生了
而且還能將這孩子同蕭家箍的更緊一些
而且她也不用再那物件…
冰涼無生機。
何樂而不為?
貴婦腳步發顫,雙腿虛浮發軟,緩慢褪去宮靴光腳在那鵝卵石上踩踏,仿佛什麼似的
硌的心底癢癢,眼裡染潤。
一步一吐息,一步一胸前劇烈起伏。
先是珍珠冠,再是那白色輕紗,純白狐裘,一一灑落地麵。
而最後便是扯開那對領宮裙,袒露出一懸掛脖頸下之墨蘭色瑪瑙掛墜。
最後便是錦鯉落地。
顫顫巍巍,晶瑩跳動。
嘩啦—
豐腴美玉邁腿入水麵,蕩開層層漣漪。
水中央有一枝繁葉茂之白蓮花,碩大厚麗,從中正有一朵噴泉向外迸濺晶瑩水柱,美輪美奐。
周邊龍首眾星拱月般,將其簇擁在中間。
貴婦以浴巾按在胸前,踏著白玉台階,腳踝微微發顫。
直奔那大石而去。
李卯眉毛一挑,耳畔傳來細微劃水聲,而後甩甩腦袋睜眼,眼底迷蒙褪去。
難不成是燕王來了?
李卯起身用毛巾擦了擦上身水珠,而後自然轉身,向那聲音來源看去。
而後
李卯眼神凝固,瞠目結舌瞪大了眼睛。
手中浴巾猝不及防間輕飄飄掉在了水麵上。
不是燕王來了,是燕王他娘來了!
行了注目禮。
那白皙貴婦人肉眼可見眼波流轉,而後便移不開了視線,抿了抿紅唇後,美眸閃爍粉芒。
“乾娘對不起,我怕是又走錯了!”李卯連連道歉,匆忙躲到石頭後麵以手扶額。
雖然嘴上說的是抱歉,但李卯心裡還是困惑,他明明問了侍女,明明自己沒走錯才是?
難不成是乾娘走錯了?
李卯探頭側目看了眼,發覺貴婦人依舊站在那兒一言不發,不過麵上有些紅潤,眼神朦朧。
像是喝醉了?
李卯不敢多看,急促呼吸一聲收回了視線,強行鎮定吆喝道:
“乾娘,您是不是喝醉了,這裡是豐池,不是鳳池..”
“孩子...”貴婦聲音清冷中透露柔膩,糾結中潛藏洪水猛獸。
“乾娘喝醉了,到現在才發現走錯了地方,但是本宮身子有些不舒服,你能幫乾娘扶上岸嗎?”
李卯為難詫異道:“乾娘,這...畢竟男女有彆。”
貴婦一陣站立不穩,緩慢破開水麵往前趕:“孩子,你如若不來,乾娘說不得就要暈過去了,本宮的確是喝醉了酒,竟然跑到了這裡。”
“而且你我間早已...現在又拘泥於何?”
貴婦以柔荑輕擦麵上香汗,喉頭滾動道:
“若是待會兒有其他男子過來,本宮的臉麵還往哪裡擱?”
“這....”
李卯聞言輕嘶一聲。
話說上次不讓提這事得是乾娘,但是現在又提那事的還是乾娘。
而且那字裡行間說萬一待會彆的男子來看丟了臉麵,話外之意就是他不一樣,他可以看?
這不對啊!
倆人的關係,這對嗎?
乾娘這是什麼意思?
但他也拿不準乾娘所言要暈倒究竟是真還是假,也隻能將浴袍圍在腰間。
雖然浴巾有些掉不下去
但李卯隻能竭力向外走去,到了外麵忽而太陽有些大的刺眼,猛的又閉上了眼睛。
“乾娘,你....”
“沒事的孩子,本宮有些熱,不太想披著。”貴婦眸光灼灼,上下打量。
“孩兒曉得了。”
李卯歎口氣,隨後目不斜視推著水麵往前走,直到先虛扶,最後摟住了麗人腰肢。
他不敢亂碰,自然是乾娘主動迎了上去。
感受貴婦身子一繃,李卯心頭苦笑,但還是儘力按捺心思幫扶貴婦往岸邊走去。
貴婦人呼吸愈發急促,幾近不可控製。
幾乎半個身子都倚在李卯懷中。
要知道兩人此刻乃是
坦誠相對。
而後走了兩步,還未走到那岸邊。
貴婦腳下一滑,倒進了李卯懷中。
李卯一擔憂忙去攙扶貴婦。
但是將將彎腰去攙扶那白膩貴妃,便被一雙藕臂直接摟住了脖子。
一陣熾熱幽香迎麵而來。
“唔!”
“孩子,乾娘好想你。”貴婦迷離嗬氣。
李卯愕然過後,艱難摟緊了貴婦後背。
嘩嘩—
岸邊雄武龍首噴水,令那水麵蕩起漣漪。
白蓮花玉雕悄然噴灑楊枝甘露,福澤這方天地。
貴婦靠在李卯懷中,眼皮倦怠全然不想睜開。
李卯驀然看見那岸邊白色裙裳間的一條紅線,心頭一動,取過來發現果然是先前他送給旖兒的鈴鐺。
李卯若有多覺回望嬌娃,嘴角噙著一抹壞笑,隨後將紅線係在了那豐腴腰肢之上。
順帶還有一條黑色絲帶。
白玉一道橋,月老牽線搖。
忽而——
貴婦頭往後一仰,大開眼界!
李卯再次抱住貴婦。
鐺啷啷——
一秒十聲的鈴鐺聲響蕩然於天地寂靜間。
朦朧霧氣之中,依稀可見那白玉橋上紅繩鮮豔,鈴鐺玲瓏作響。
鐺啷啷——
鐺啷啷——!
鐺——
鈴聲一頓,約莫三息後,鈴聲再次驟然炸響!
水麵漣漪難消。
與此同時,那指示牌岔路口前,燕王宋律醉醺醺打了個酒嗝,渾身酒氣縈繞,一臉懵的看著空無一人的溫泉岔道。
“咦,怎麼一個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