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後眾女親耳聽著燕夫人那理直氣壯,怒氣衝衝的嗬斥聲一點一點變弱,一點一點變得沒底氣,最終完全消失匿跡,再度給她們留下一道僵硬側影。
外麵那兩個至貴的夫人此時此刻卻好似那偷腥的貓兒被捉住了一般,端端正正並排站在一塊兒,眼神飄忽,小動作頗多。
屏風後幾女相對眨眨眼,目露問詢之色。
而青鳳已是拍拍一邊探頭張望,並肩作戰過的“便宜娘親”胳膊,眉宇間帶著細微疑惑,率先一步輕聲呼喊道:“娘娘,夫人,外麵怎麼了?”
難不成是澹台瓊沒走
青鳳青色裙擺掀動,帶起陣陣香風一溜煙便到了屏風外。
而後看清外麵場景後便愕然一挑眉。
隻見一英武高馬尾白衣女子正麵帶玩味,雙手抱胸,身子斜靠在門邊紅木柱上。
而一旁自家的親親殿下則是自後向前,雙手環住一邊那麵色羞憤嫌棄,不停掙紮的丸子頭少女。
雖然手繞過少女脖子,非常安分的垂放在那小肚子旁,但兩條胳膊絲毫沒有顧慮的直接壓在了那巨大天賦上,引得少女羞憤欲絕,但卻又眸光瀲灩,渾身酸軟無力,隻得軟綿綿靠在身後使壞那人懷裡。
而在她身前,兩位監守自盜的美婦已是尷尬的躲避視線,燕夫人捋頭發,抻著衣襟上褶皺。
太後漫不經心扣弄手指,不時拍去肩頭並不存在的塵灰。
倆人都是主打一個走心,主打一個隻要我不開口說話,你就不能先指責我這個長輩的耍流氓。
而那邊一直默默觀望的澹台瓊看著一個一個冒出來的女子,太後,燕夫人,青鳳。
果不其然被她猜了個完全,麵上不由得浮現幾分嗔惱。
同樣的當,她當然不會再上第二次。
但這麼幾個大活人突然在眼前冒出來,仍是禁不住氣不打一處來。
若不是她知道李卯是輕傷,而且玉容的衣服還落在外麵,保不準她就一時慌神察覺不到,然後再次上演一出那當著這麼多人麵跟這人親熱表白的戲碼。
澹台瓊雙手自然垂放腿邊,看著三個並排站的女子搖頭一歎,麵露失望不可置信之色,不過眸光深處卻俱是一切儘在掌握的淡淡自得。
雖說前麵那燕夫人跟太後都是至貴之人,但是也總不能偷聽彆人隱私,況且這次連玉容這丫頭片子都敢竊聽,不是教壞了小朋友?
關鍵是後麵有人李卯這人仍是一點都不避諱跟她親熱,又是摟又是親,半點沒把屏風後的長輩當外人。
她好歹也是朝中一將,兩人私底下她百般依他也成,但真當她半點沒有臉皮,一點不害臊的?
不行,就是她沒法訓斥麵前的女子,也需得同人認真講一講下次萬不可再如此立於屏風後偷聽。
澹台瓊長出一口氣,眸光帶著幾分無奈,張口道:“太後....”
“卯兒,外麵發生什麼....了...”一水藍身影探出,伴著溫柔如水的嗓音。
屏風外眾人忽而一靜,澹台瓊那眸子聞聲看來,看見那水藍裙的溫婉夫人後便瞬間一縮,頭顱微微後仰,驚疑不定。
而後眸子倏而呆滯射向李卯——
還有?
李卯心虛將大丫頭片子分開距離,不敢再留戀那柔軟,背靠窗戶,立於不敗之地,隨時可跑。
步夫人如受驚的兔兒一般肩頭微攏,愁眉不展,同樣驚疑不定的看著那亭亭玉立的將軍:“....”
同時並攏了腿,手不安的擋在胸前,不時瞟向置身事外,一臉與我無關的某人。
話說女將軍應該看不出來她的反應
澹台瓊又是出了一口氣,勉強一笑道:“步夫人,您也在,沒事,我正要跟你們...”
“囡囡,發生什麼了?怎麼大家出去都突然不....”
澹台將軍再度眼神一滯。
看著那渾身浮凸,欲言又止的豔夫人,瞪圓了瞳子突然側首看向那邊始終沒有動彈過的青鳳,而後再度回視那美豔夫人,那曆經百戰,從不缺少殺氣的丹鳳瞳子此時此刻卻滿是困惑震驚。
還有?!
祝梓荊眼瞅著排排隊而站,一副低頭認錯模樣的幾女,看著那英氣颯爽的勁裝女子哪裡還不清楚這就是正宮大婦。
嘴唇囁嚅間最後還是選擇沒有出聲,隻是不著痕跡瞪了不停往窗口縮的李卯一眼後,走至青鳳一邊挽住胳膊。
往那兒一站,便更有了九成九的相似,拋開氣質,若是不細看還真發覺不了兩人細微差異。
但是李卯不一樣,李卯自然是能有自己的方法判彆出誰是誰。
比如
又比如
但說來也怪,明明那天晚上青鳳將道宗欺負的的恥辱不堪,可便便之後兩人還能如此自然的相處在一起。
可能是當時酒精作祟,對其中僅有印象,但恥辱感並不是很強烈。
澹台瓊來回在母女倆臉上來回打量,最後又蹙著柳眉幽幽落在了某人身上。
看相貌,是姐妹,但是看氣質,可不單單是姐妹這麼簡單的了。
而且這美豔夫人方才看李卯的那一眼,絕對不簡單。
澹台瓊深吸一口氣,胸脯起伏片刻後,看著前麵排排站的五個形態各異的大美人,檀口震驚微張,暗自扶額頭痛。
“唉,你們這是要做什麼...”澹台瓊苦口婆心,欲言又止,而後便發現一連包括李卯在內的七個人竟然都沒有看她,而是目光看向她身後的屏風。
澹台瓊話口一頓,驀然一挑眉,側身轉頭看過去。
卻見一雙馬尾少女正探出來半張瓷娃娃般的白雪麵頰,偷感十足,鬼精鬼精的悄然扒著屏風默默觀察。
見她看過去之後輕呼一聲瞬間縮了回去,留下馬尾在空中飄揚的片刻痕跡後便沒了影子。
澹台瓊倒吸一口涼氣,眼皮子直跳,回頭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李卯已經坐到了窗戶上,眼睛看著外麵的藍天看起來很是向往。
澹台瓊總感覺自己頭上有點綠,但是她卻沒有一點證據,隻能緩和下去後扯出一笑容朝著屏風後溫聲說道:“姑娘,你是李卯的什麼人?”
屏風後沉默幾息,許是看見了人看見了她,那瓷娃娃少女嬌聲道:“劍子說紫檀是他的小馬兒!”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