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百宗圍山(1 / 1)

“那醜八怪對你倒是不錯,五百兩說給就給,你也沒拒絕,說明心裡也不排斥他。”

“嘖,隻怕兩人早就各存心思,再過段時間就要在床上你儂我儂的喊夫君娘子了。”

那黑漆漆的洞口冷不防飄出來兩句話。

祝梓荊遞過去的銀票頓在空中,一時沒有聽懂她說的什麼意思,疑惑問道:“醜八怪?”

但忽的再聽清那後半句話,哪還聽不懂那黑裙少女說的什麼意思。

祝梓荊隻是倏而身子一僵,微微側頭回眸瞟了那無麵人一眼,臉上瞬息間就掛上了絲絲緋紅。

但旋即深吸一口氣,胸前起伏一次後語氣仍是毫無波瀾:“姑娘是想岔了,我同他並不是那情侶關係,也不會是。”

“哦?”那頭傳來疑惑輕咦。

片刻後又變成戲謔語調:“那你可得小心些了,這男的不以真實麵目對人,隻怕是個醜八怪。如今再聽你這麼一說,他倒還是個在你身邊待著,心思不純的小人了?”

其話語中針對不滿是絲毫不假掩飾,隻怕還要挑撥二人關係,許是報那亂瞟之仇。

李卯好整以暇的坐在那兒,翹著二郎腿,對著那回頭看他的白裙夫人無奈的攤開手。

白裙夫人抿著唇瓣,隻是回過頭去,複雜道:“姑娘倒是多慮了,他對我好另有緣故,而且他的相貌並不醜陋。”

那白裙夫人剛準備再解釋下去,就聽見櫃台之中傳出一聲不耐煩的嗬斥。

“有完沒完!他怎麼樣關老娘屁事,趕緊問完東西滾蛋!”

祝梓荊愣在那,百思不得其解不是方才她問的

轉而就恍然回神。

兩人剛剛還起過衝突,隻怕這少女相聽的不是她對這登徒子的好話。

但那登徒子人如何她心裡清楚就行,何必跟這個路人多做解釋

許是不想讓那登徒子受到詆毀

但那登徒子吊兒郎當的模樣,隻怕心裡沒有半點受影響。

祝梓荊晃晃螓首,隨後將五百兩銀票遞了進去。

“兩個消息都買。”

“可。”

裡麵那少女雖然話不少,嘴很毒,但對於正事還是認真的很。

那暗格之中伸出一隻白皙細嫩的手掌來,接過銀票後倏一下就縮了回去。

祝梓荊折身返回李卯旁的凳子上,均是帶著幾分好奇,等待著消息出爐。

“第一個消息。”那聲音帶著幾分慵懶。

祝梓荊心神一凝,坐直了身子。

“劈山宗宗主石不趕身死,劈山宗門下弟子自覺宗門命數已至,樹倒猢猻散,散去半數。”

“且劈山宗早於三日前,就被各大宗門包圍封鎖,門下一百多殘留弟子不得進出。”

“目前僅死傷三十餘人。”

“原因,則是那先朝古跡鑰匙的歸屬,現在仍在僵持對峙,商討對策,大概率最後會通過比試取得。”

“以上,即是第一條消息。”

祝梓荊暗暗舒了口氣,好歹事件並沒有演練到最不可收拾的地步,好歹這劈山宗並沒有被人屠的雞犬不留。

而且這一條消息清晰明了,也確實值得二百五十兩這一價格。

“那麼第二條呢?”祝梓荊又是問道。

這其中參與的勢力有幾方,更是關乎於她能不能從中周折,給兩邊都有台階下從而保證劈山宗的安全。

如果所參與勢力過大,很難說她這個所謂的正道道宗還有沒有用武之地。

甭提她自己乃是單槍匹馬,且殘敗之身。

話語權更是會小上不少。

“第二條。”

“此次想要奪取那先朝古跡鑰匙的勢力,於大頭上有三波人馬,中小勢力二十餘,閒散人等無數。”

“三清教。”

祝梓荊眉頭一蹙,但並沒有多大意外。

於正道之上,除去不爭不搶的武當山和沒落的玉衡山之外,當屬三清教勢力最為龐大。

掌門太極仙翁乃是一位浸淫數十年的大宗師,門下弟子千餘人,當之無愧的龐然大物。

但近年來,因為玉衡山沒落,其多少想要一爭那道宗之位。

因此也是東奔西走,拉攏人脈想要一飛衝天。

“杜氏山莊。”那洞口再次說道。

“杜氏山莊?”祝梓荊蹙起了眉頭,對於這個名字有些意外。

印象中這杜氏山莊似乎是擅養劍客,而且也同樣培養讀書人。

這江湖朝野參半的勢力在江湖上雖然名不見經傳,但能被胭脂樓列為一流勢力顯然有他的道理,不可小覷。

“天火教。”那洞口似有些許戲謔,一字一句道。

祝梓荊瞳孔一縮,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眼神失神的望著那前方,喃喃自語

“天火教....”

那廟裡的襲殺一如昨日發生的那般曆曆在目,如潮水般將她包裹的窒息無比。

天火教,當之無愧的江湖第一大教。

門下分壇十餘,光那地煞壇就差點將他們這些正派屠的乾乾淨淨,甭提還有芙蓉壇,以及更為恐怖的天罡壇。

其教主更是一名鳳毛麟角,能同武當山老掌門張須然掰掰手腕的聖手,但已經都很久沒有這教主的消息。

但這天火教亦正亦邪,既乾那殺人放火,拐賣人口的事,也做那劫富濟貧,屠滅其他邪道勢力的事。

換句話來說,那就是正道與邪道共同最大的敵人,就是這天火教。

祝梓荊想起那天夜裡被背刺的失望,與磷幽匕首帶來的絕望,白皙麵龐變得蒼白無血色。

那眉峰緊鎖,輕咬著唇瓣,不由自主的朝李卯那邊移了移,衣擺稍稍碰觸,心底惶然才淡去幾分。

或許連憂愁夫人自己都未曾察覺,這登徒子身邊總是能給她莫大的安全感。

李卯看了眼祝梓荊,搖了搖頭,亦然往那邊移了移,讓那馨香的發絲微微搭在耳邊這才作罷。

“中小勢力還有天勾山,地龍堂......”

“其參與勢力之眾多,又被稱作百宗圍山。”

待到那勢力名號一一報完,祝梓荊緊繃的神經終於是鬆了下來,臉色也紅潤幾分。

畢竟天火教就在那裡擺著,能不能過不是說求神拜佛就能逃避的。

況且此次參與勢力極為龐大複雜,饒是你天火教一家獨大也不能隻手遮天。

此中複雜形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隻怕她周旋劈山宗從中脫身會更加輕鬆。

念及於此,祝梓荊微微舒了口氣,眉宇間的憂愁淡去幾分。

但忽而發現頭側碰到了一東西,便扭頭去看。

卻發現是那登徒子的頭方才隱約跟她抵在了一起!

祝梓荊忙拉開距離,麵頰倏而一紅,蹙眉壓聲道:“你個登徒子,離本宗這麼近作甚?”

李卯震驚的指著自己,那麵具下的表情精彩無比。

祝梓荊似乎也想起了某些片段,麵紗下的紅潤愈發鮮豔,不等李卯開口解釋,就直接清叱一聲先發製人:“不準說話!”

李卯撇撇嘴,直接起身拎著椅子,麵無表情的遠遠坐到了一邊。

祝梓荊看著那賭氣似的小動作,唇間勾起一抹弧度,但轉而強壓下去,麵無表情的站起了身,背著身子對著那“言櫃”說道:“多謝了。”

“交易罷了,何須言謝。”那聲音不屑道。

祝梓荊整理著衣擺與發盤,語氣放緩幾分,對那登徒子說道:“準備走吧。”

但那登徒子卻沒有回應她,隻是大咧咧的反坐在椅子上,雙手搭在椅背上,突然說了一聲:“我還有東西要問。”

“嗯?你也要問?”祝梓荊驚愕道。

“哦?當然可以。”

“隻要你有錢。”那黑發少女隨口回道。

李卯徐徐開口道:“那就好。”

“我要問的。”李卯漫不經心的將那翠綠的鐲子於手中把玩。

“是聖靈訣,跟這前朝遺跡有什麼關聯?”

略顯低緩的聲音飄然傳出。

那昏暗的暗格中,短發少女猛然瞳孔一縮。

昏暗的燭燈下,忽而陷入死寂。

沉默於黑暗中蔓延,言櫃久不作答。

少女眯起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無麵麵具,似要透過麵具好好看清後麵的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