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一度混亂不堪。
前不久還風光無限的高貴,頃刻之間碎裂成渣。
裴卿言性情乖張,說拆就拆。
溫迎置身其中,看著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變得模糊。
多年的執念,在這一刻逐漸撥雲見日重見生機。
有了這次這麼大的舞台發揮,後續一切也就能夠提上日程。
起碼,當年有關於媽媽的“汙點”可以得以慢慢洗清。
而何粟,從今往後要麵臨的問題,可不僅僅是眼下的難堪。
恍惚之間。
溫迎轉過身。
視線卻猝不及防地對上了長身玉立站在那邊的陸謹川,他隔著攢動的人群,眸光與她撞上。
溫迎驟然攥緊拳頭,唇畔泛濫出一抹嘲諷。
陸謹川總就是沒壓下這件事,自然有的頭疼了。
她轉身,走向了沈佳笑。
陸謹川這才收回目光,身邊的程慕瞠目結舌看著眼下情形,想了又想,還是開了口:“謹川,這事是不是不出麵更好些?大可以私下解決的,你當麵護著蘇念的話……”
豈不是讓彆人說閒話?
除了能安撫蘇念,還有什麼作用?
以前小打小鬨無所謂,可現在不一樣。
“先回去吧,我去送蘇念回去。”陸謹川拍了下他肩膀,並未順應他的話多說什麼。
程慕下意識看了眼身後的霍晉然:“謹川什麼時候是這麼個……重感情的了?”
陸謹川在某些方麵可以稱得上絕對的無情,手腕狠厲,從小到大一直如此,現在卻這麼考慮蘇念的心情……
霍晉然也沉默下來。
但不可否認,今天過後,何粟和蘇念的事,恐怕影響不小……
裴卿言在知道溫旎是溫迎母親時候,就將她從何粟畫廊購入的那寂滅送給了溫迎:“物歸原主了,至於上半幅黎宿,我還是需要還回海大美院的。”
溫迎也不會矯情拒絕那套,但她還是說:“談錢或許你會覺得俗,如果你有什麼需要或者需求,都可以跟我提。”
這是一個人情。
她劃分得清楚的。
裴卿言看著她勾唇:“行,你倒是知道我什麼性子了,不如這樣,我們一起去吃個飯?”
“好啊好啊!今天好不容易乾了票大的,應該慶祝的!”沈佳笑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溫迎這才彎唇一笑,關上後備箱,乾脆地揮揮手:“那走,我請客。”
裴卿言和沈佳笑瞬間往前麵衝,一個搶駕駛位一個搶副駕駛。
溫迎也隨她們去。
溫迎對餐廳了解不多,沈佳笑吃喝玩樂好手,她找了一家餐廳。
等待上菜過程中,溫迎還是有一事不明,便看向裴卿言:“裴小姐是怎麼會插手這件事的?”
何粟的問題,好像知道的人隻有她、陸謹川、他們母女吧?
裴卿言這才提了一句前幾天去美術館那邊的事。
提到了有聽到陸謹川與下屬的對話,才了解了事情原委。
隻不過……
“美術館十點開展?”溫迎微微蹙眉,可她們的消息不是下午一點嗎?
“對啊,我有收到美術館老板的邀請,告知我是十點。”裴卿言不解地看向她:“怎麼了?”
她喜歡參加各種油畫展,美術館那邊正好最近出了油畫主題,她肯定要去。
溫迎卻下意識與沈佳笑對視一眼。
沈佳笑那位朋友可是內部消息說一點,怎麼裴卿言這邊就是十點了?
但她們誰也沒提。
溫迎想了想,還是問了句。
“你是怎麼知道我媽在海大美院那邊有被收藏一幅畫的?”
“因為聽到那個大瓜之後我就讓人盯陸謹川那邊動向了啊。”裴卿言挑眉:“何粟的事我想挖還是能挖出來的,知道了她當年在海大讀書,結果當天我就收到消息,陸謹川那個特助專程飛了一趟海城去了海大,也不知道去談什麼,但挺意外知道了你媽媽被海大收藏的一幅畫,我一看就知道蘇念送我的那幅畫有海大這幅的影子啊,我就特意找了負責人借,我在界內的影響力還是夠的,旁人可未必能成功。”
“我知道了他想要把事情壓下來護著那對母女,我畢竟是界內的人,對方還租了我的場地大辦特辦,我哪兒能容忍得了這事?後麵就去查證。”
溫迎緩緩點頭:“可何粟畫廊又是怎麼回事?”
裴卿言聳聳肩,“她回國後的動向可太好查了,一直有陸謹川的影子,當然也知道陸謹川為她買了一處畫廊用來放她那些畫,我本想再找點蛛絲馬跡的,結果過去就撞上那邊的人正好拿出來清理灰塵,我還能認不出跟海大那一幅是一對嗎?”
也得虧陸謹川對那母女夠用心,專人去海大美院協商什麼,她才能殺過去。
後來畫廊那副寂滅才是鐵證拍臉上了。
溫迎都沒想到這麼順利。
這就是天時地利人和吧。
至於陸謹川下屬去海大美院究竟什麼事……
這倒是有些想不通。
按理說,要麼是協商購入那副黎宿,要麼是協商先收起來不對外展出,但是一項都不是。
“這就是惡人自有天收!”沈佳笑總結了一句,跟裴卿言又碰了下杯:“也感謝裴小姐仗義挺身,太謝謝你了。”
畢竟說到底這隻是彆人的事。
裴卿言算是幫了大忙。
溫迎都提了杯茶水:“以茶代酒,感謝裴小姐,以後有需要的地方儘管招呼。”
裴卿言看著溫迎須臾,笑了下:“小事,我就是看不慣小人。”
“那後續怎麼追究?”裴卿言問。
溫迎沉思了片刻:“起訴吧,最起碼,她需要承認當年的誣陷。”
哪怕現在知識產權打起官司仍舊是個漫長的過程,但無所謂。
她要的就是世人都知曉,溫旎乾乾淨淨。
對此。
溫迎緩緩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何粟辦的這麼大排麵,這事還不好渲染。”
尤其,前提是蘇念之前出了一些事。
以至於現在鬨大何粟作品的事,會加深外界人的潛意識認同,這個時機恰到好處。
何粟恐怕自己都沒想到,當初舉辦的那場慈善畫展,打出來的名氣,最終會回旋鏢到了自己身上。
外界的事,何粟沒有關注。
因為她下午就進了醫院。
大概是事情崩盤得太狠,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蘇念對此也心焦萬分。
因為她知道接下來要麵對多少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