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川……和樹？”風戶京介不敢置信地喃喃道。

“嗨呀，不就是畫家兼音樂家混黑嗎，有什麼可驚訝的，”淺川和樹把伏特加遞過來的急救箱往他懷裡一塞：“搞快點，這血都要黏我臉上了。”

雖然有些魂不守舍，風戶還是遵循著肌肉記憶拿起了棉簽：“那些作品……”

“原來是我的粉絲啊，”淺川和樹配合著清理傷口的動作捋起前額的發絲：“你不會是也懷疑我綁架了原作者抄襲吧？我就不能是個動漫藝術和血腥藝術的雙重天才嗎？”

“淺川先生在這裡是做什麼工作的？為這個組織收斂錢財？”風戶動作不停，拿起了一把小推子：“這個傷口的位置有點高……”

“嚇——沒有人能剃掉我的劉海，沒有人！”淺川和樹機警地往角落裡一縮。

“……好吧，也不是非得要……”醫生歎了口氣，重新拿起了繃帶。

淺川和樹回到原位，半垂下頭配合：“……我是組織的TopCracker，全世界最厲害的黑客！除了物理手段，網絡上沒有能製裁我的方法——另外還有個狙擊手和斂財的兼職。”

“……”這麼全能？不會是個妄想症患者吧？

風戶抬頭向旁邊盯著他的兩個黑衣人求證——琴酒點頭認可了這句話。

嘶，多領域全能的天才少年嗎——怪不得這個組織的人把他看得這麼緊。

風戶完成了包紮，決定和這個據說是自殺失敗的天才少年找找共同話題：“除了動畫以外，我也經常看您的老師神座幽的作品，比如《嫌疑人X的獻身》……”

“哦，那本啊——但是，我沒有叫神座幽的老師哦。”

少年露出了惡作劇的微笑，將右手遞到了醫生麵前：“麻煩看看這個手腕，剛剛被琴酒前輩給我拉脫臼了——手對某些職業真的很重要，不是嗎？”

被揭了傷疤的風戶想了想後腦勺的槍口，還是選擇忍下了這口氣：“神座先生不是您的老師？那折原先生……”

“這種問題不要再問啦，”少年打了個哈欠：“一個人發好幾個領域的作品太驚人了，所以我用3個身份發的。”

嘶，這已經不是一般的天才了——小小的島國居然能出這樣一位大能，估計得把整個日本的靈氣全部抽乾了吧？

風戶垂眸掩飾了自己的情緒波動：“肌肉組織有些紅腫，最好佩戴護腕一段時間——近一個月不要從事高強度工作，不會留下後遺症的。”

“謝謝醫生先生啦——話說醫生的手腕好像確實沒辦法恢複到重返手術台的地步了，但是打槍和割喉都很穩呢，”少年收回右手，拿起毛巾把臉上殘留的血跡擦乾淨：“就像我之前提議的——醫生要不要來我這裡工作呢？”

風戶的右手握住了左腕：“……我對現在的工作很滿意。”

“你隻是覺得這個崗位方便你觀察警方的動向吧？”

少年戲謔地眨了眨眼睛：“因為你知道一年前那起仁野保{自殺}的案件可能會被重查，所以你一直勤於訓練——以你現在的槍法，去當職業殺手也綽綽有餘了吧？”

琴酒的目光偏移到了這位看似溫和的醫生身上：一年練到這個水平？那確實是一個可塑之才……

“你的猜測確實是對的，警視廳的小田切敏郎警視長確實在準備重啟案件調查了。”淺川和樹直接給了對方一個心靈震懾。

“什麼？怎麼可能！”風戶京介震驚得站了起來：“我完全沒有聽到任何風聲……”

比起這個，難道不該震驚這小子怎麼知道的嗎？伏特加倒吸一口涼氣——你比組織安插在警視廳的臥底知道得還多啊！

“那些警察是不會告訴你這件事的啦，”淺川和樹豎起食指抵在鼻尖：“因為這是{NeedNotToKnow}。”

“……保密事項？”關係深入警方內部的風戶多少還是知道一點這個的。

琴酒的眸色深了深：不，不隻是這個含義……

“小田切警視長懷疑他的兒子參與了犯案——這樣的話就是內部的事了。”淺川和樹直接揭曉了答案。

風戶思索了一番，還是沒想出來仁野保和警視長有什麼關係。

“……兒子？”風戶疑惑道。

“嘖——那個仁野保有個妹妹仁野環，記者小姐路子廣，一直想查出哥哥的死因；她的前男友是小田切敏也，就是那個警視長的兒子。”

“這位因玩搖滾和警視長父親決裂的叛逆青年，曾經試圖勒索暗地裡販賣藥品的仁野保——大公無私的警視長在他的房間發現了仁野保的打火機，決定把兒子放進調查名單，再查一次自殺案——成員還是當初查案的那3位刑警。”

“另外，當初查案的其實是4個人——調查過程中，領頭的友成警部心臟病發作意外身亡，其他人發現跟蹤的嫌疑人是警視長的兒子，案情就這樣以自殺結案了。”

“除了他們以外，友成警部的兒子友成真也準備調查父親的死因。”

結束了這段長長的講述，淺川和樹喝了口水潤嗓子。

伏特加：……未免也太詳細了，你不會在人家警視長家裡安了監控吧！

琴酒：黑比諾搜集情報的能力確實出色，可惜隻對著他感興趣的對象才用……

“所以說，處理人際關係可比處理屍體難多了——要殺仇人就乾脆殺人全家嘛，搞得這樣尾大不掉的……”淺川和樹感歎道。

伏特加：……誰會像你這麼變態。

“是啊，早知道當初多殺幾個人了……”

風戶京介跪倒在地，眼神陰霾，聲音也低沉了下去：“不過現在也不晚——殺掉仁野環，殺掉3名刑警，把罪名栽贓給友成真……兒子為了父親而向沒有及時叫救護車的部下複仇，也是合理的吧？”

伏特加一個猛回頭，險些扭了自個兒的脖子：不是，你——你居然也……

淺川和樹的眼神中流露出了欣賞。

琴酒現在理解為什麼黑比諾會盯上這個看似老好人的醫生了：深入警方的關係，潛伏隱藏的耐性，冷血自私的本質——在這個溫和儒雅的醫生身上，有著和組織極度貼合的黑暗氣質。

但是——一個本該治病救人的年輕醫生，是怎麼走向另一個極端的呢？

“哈哈哈哈——就應該是這樣才對嘛！”少年頂著額頭的繃帶也能看得出眉眼的飛揚：“我理解你的心態——一個品德低下、故意割傷同事手腕毀掉你職業生涯的爛人，居然能夠苟活足足6年；而靠著一雙手挽救無數人生命的你，卻隻能獨自吞下這份苦楚——錯的不是你……”

少年低下頭，貼近了青年的耳朵，輕聲道：“……而是這個世界。”

琴酒突然察覺到了不對：這個醫生不是來給黑比諾做心理輔導的嗎？怎麼變成了黑比諾給醫生洗腦？！

PS：關於警視廳和警察廳——目暮十三、高木等經常在案件中出場的警察都隸屬於警視廳，相當於東京地方警察局；

降穀零、風見裕也隸屬於警察廳，相當於國家警察局；

日本的警察廳其實相當於國家安全局——文中為了省事都叫做警察，但正經來說高木、美和子他們在日本其實不是警察，而是“刑事”。（好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