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老師已經告訴我們他做的噩夢內容,就是張文軒來向他討要書包。”
“你自己也說了,是黃英將水放了出來,那麼她和初中生鬼就是合作關係,兩鬼處於同一立場。”
“黃英將紅書包拿走,極有可能就是初中生鬼的意思,因為他那時進不來學校!”
由於朱光幾乎沒有獲得任何信息,隻知道那隻鬼還在水裡,所以他們暫時無法得出明確的結論。
童子搖了搖頭,最後說道:“這件事先彆說出去,我問下詹老師。”
詹老師這會兒已經出去了,他準備等到下午的語文課再詢問。
“我知道。”
朱光點點頭,一是他隻是在猜測,二就是難保不會有人知道他詭物的能力之後,起了歪心思。
他曾經吃過這方麵的虧。
轉眼已到上課時間。
洪田沒有來。
阿狗沒有出現,確定已死,忠哥倒是表現的沒什麼異常,李碧有些惱怒,但這兩人看上去都不怎麼難過。
上課之前,陳極隔著宿舍窗戶看了洪田一眼,看見昏暗的宿舍裡,洪田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時不時歪著頭,吐出一口河水。
皮膚隱隱透著青白,整個人的臉灰暗無光。
他看上去很絕望。
陳極麵色複雜,洪田說來也倒黴,什麼也沒做,就先是撞鬼、又被替死,還被人懷疑。
洪田的溺水症狀疑團重重,不知道怎樣才能逆轉。
英語課之後,下節就是體育課,趁著這個機會,餘下的八人翻牆出了學校。
外頭是個不大點兒的小鎮,據陳極在班裡打探,有人說之前也有個旅遊團,來過鎮上。
童子和陳極都認為那張報紙上的線索很重要,甚至有可能,團裡溺水而亡的人,就是那些試圖頂替他們的溺死鬼。
離開學校之後,幾人一邊慢慢探尋著這次域的邊界,一邊打探旅遊團的線索。
這個鎮子著實不算大。
就一條街,擠滿化肥店、五金廠、和一些小餐館。
灰撲撲的水泥牆上還印著紅字的廣告,典型的北方鄉村模樣。
“旅遊團為什麼會來這裡?”
鄭檬困惑地問道:“這附近沒什麼景點吧,都是平原,就連著一條小河啊。”
這個問題同時也出現在陳極的心頭,那種異樣感越來越強烈了。
鎮子明顯沒有發展任何旅遊業,那個團來這裡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這會兒日頭正曬,街上都沒幾個人,八人走了半天,找到一個小小的客運站。
賣票員懶洋洋地打著哈欠。
黎映荷這時走了上去,開始用方言交流,她問了半天,表情從期待,逐漸到困惑,最後才失望著走了回來。
“根本沒有旅遊團來過。”
她說:“那小孩估計不懂,賣票員說,一年前確實有外麵的人來過這個鎮子,當時鬨得很轟動,但他們是來考察建廠的!”
“那群人根本沒去過水邊,聽說直接回市裡了,也沒去下麵的村子。”
“一年前......”
童子無語了,那個學生說的,和報紙上根本不是一夥人。
“我覺得我們在浪費時間。”李碧站在忠哥身旁,幽幽說道:“旅遊團是八個人,光洪田看見的鬼,就有九個了,那多餘的一個呢?”
“報道可能有出入。”萬小雙說:“關鍵問題是,如果不是那個旅遊團,那對應我們的鬼,難道是憑空出現的?”
黃英是這裡的學生,投河自儘。
張文軒失蹤,根據詹老師的夢,多半也是在河裡淹死的。
但,隻有那些對應陳極九人的鬼,毫無來源,跟這個域的背景太不相容了!
甚至和黃英、張文軒沒有任何關聯。
毫無關聯。
這就是他們對這次域的感覺。
黃英,似乎都和張文軒不認識,但偏偏又在一起合作。
就連指引,也幾乎沒有任何幫助,即使沒有那幾句話,在昨夜麵對張文軒的時候,朱光也能知道鬼的目的是要找替死鬼。
這也導致已經過了半天,入域者們對這次域,還是感覺像麵對一團迷霧,所有線索都支零破碎的。
眾人在日頭下走了半天,熱的大汗淋漓,但卻沒有任何進展,此時,有幾人的臉上已經出現一絲迷茫。
域包含了這個鎮子
但鎮上卻什麼線索也沒有。
童子躲在陰涼地裡沉思,他和朱光商量了一下,要再往外走走。
如果真要他們跋涉幾裡地去另外一個村莊,那也隻能這樣了。
但,就在這時,陳極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冷不丁說道:
“黃英家在鎮上。”
“我昨晚看見了詹老師的日誌,黃英和她爺爺奶奶住一起,黃英投河之後,詹老師去鎮上找救援,但黃英的爺爺奶奶不願意出錢。”
“啊?”
黎映荷有些無法理解,她不知道黃英的具體經曆:“親孫女投河了,家人不救?那她爸媽呢?”
“......說來話長。”陳極搖了搖頭,“她爸媽帶著黃英弟弟在城裡打工。”
這倒是一個可以調查的線索,八人各懷心思,分成了兩隊。
一隊是朱光、童子、李碧和萬小雙,去探索域的邊界,同時打探有沒有人知曉下遊村旅行團的事。
一隊則是黎映荷、陳極、忠哥和鄭檬,去黃英家看看。
約好客運站集合之後,陳極便走在隊伍最末尾,跟著其他人打探黃英家的位置。
他們甚至沒來得及問人,再往前走了一段路,就發現了疑似黃英家的地址。
【黃家麵館】
這會兒是午休時間,麵館的鐵門被拉了下來,不過沒有鎖,隻留了一條小縫。
“你身上有錢麼?”
陳極小聲對著黎映荷問道。
“有是有。”黎映荷一怔,從係在腰上的外套裡掏出一疊錢:“你要乾什麼?”
“我看直接問的話,他們不一定會說。”
陳極平靜地說道。
從讓黃英不讀書、又去學校鬨事要錢,就能看出他家裡人對黃英是什麼態度。
多半不讓黃英讀高中,就是要讓她去打工補貼家,這種事現在也有。
“......我明白了。”黎映荷抿了抿嘴。
將鐵門拉了起來,光線終於映進麵館。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腥不拉幾的騷味,像是被貓尿過一樣,地上一層灰,風扇吱吱呀呀地響著,但沒有看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