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林是女人!
這個發現最關鍵信息,一路追捕曾貴川直到死亡的輔警.....居然是女人!
不對
自己為什麼,會默認她的性彆是男呢?
陳極心亂如麻,這張照片一下推翻了太多前置信息!
他仔細一回想,曾貴川當時發給段叢的短信是這樣的:
【TMD那姓羅的小警察,職位不高,跟個蒼蠅一樣,到處嗡嗡叫。】
包括原靈域所(十三局)的報告裡,也隻稱“姓羅的警官”、“羅警官”。
沒人提過她的性彆。
讓陳極先入為主認為羅林是男人的原因,是羅翰。
羅林,羅翰。
兩個相同的姓。
他自然而然地就會覺得,羅林是羅翰的爸爸。
但事實卻並非如此。
所以羅翰到底是什麼身份?他真的是羅林的兒子嗎?
陳極蹲在墓碑前,凝望著羅林的照片。
這無疑是入職時拍的。
女人眼角已出現一絲皺紋,黑眼圈濃重,但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堅韌的氣質,就像什麼事都打不倒她一般。
長得.....確實和羅翰有些許相似。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
現在有兩種可能:
1.羅翰隨母姓。
畢竟整個過程中,都沒提過羅翰的父親,或許此人早已離婚、或者早逝。
2.羅林
是羅翰的姑姑。
陳極很清晰地記得,周老師曾經說過:
“我對羅翰的父母不了解,他們從沒來過家長會。”
“一般,都是他姑姑來參加的。”
如果是姑侄關係,那就能解釋同姓了。
但段叢很肯定地回複過:
【羅的兒子在五中】
而且隻有羅翰死了。
假設是第二個原因.....那曾貴川,是殺錯人了?
陳極皺了皺眉,覺得有這個可能,但總感覺不像曾貴川會犯下的錯誤。
對方可是連周老師那裡,都留了後手。
同時,還有一件事,也疑雲重重。
那就是.....是誰撰寫的墓碑銘?
羅林死的無聲無息,她隻不過是個輔警,連資料都沒被好好保存、堙滅在歲月中了。
又是誰,以孩子的身份,在她的墓前如此眷戀地留下了一束花?
一束粉紅色的康乃馨。
康乃馨的彆名又稱母親花,通常都是送給媽媽的。
羅林的忌日在1月份,以花風乾的程度,大概率就是那時候送過來的。
聯想到墓碑銘上的字,陳極不得不懷疑,羅林的兒子根本沒死。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羅翰確實死了,已經火化。
否則曾沒必要發布假新聞。
小號的留言、五中的異狀,讓陳極更傾向於第二種猜測。
那麼有可能同時存在兩個孩子,一是羅翰,因為某種原因也被殺害,另一人才是羅林的親生兒子。
此人極有可能從追殺中逃了出來。
會是誰?
陳極的腦海裡,不由得浮現出一張臉,這張臉慢慢與羅翰、羅林疊加
完全不像。
“.....我想多了。”
陳極搖了搖頭,想起對方提起過,回煙京家裡過年。
最有可能的人,或許是
陳極目光微凝,曾有3人去拜訪過周老師,其中一人是一名黑發年輕男子。
回複陳極帖子的人,莫非也是他?
但此人已被禁言,現在暫時無法聯係。
不過
還有一人,或許是突破口。
陳極心中微動,打開手機,給之前的酒店撥了個電話。
“喂?”
“我是陳極,幾天前在你們酒店入住過。”
“對,我想問下,那個高個子的女人,說話帶不帶傣族口音?”
“我知道了。她還有來找過我嗎?”
“好,謝謝了——嗯?行,我等會就給你們寫個好評。”
關上手機,陳極沒有寫好評,而是在包裡翻了翻,找到一張名片。
這些年來,一共三個人去找過周老師。
一個是陳極自己,另一個他懷疑是羅林兒子,還有一個,則是刀無雁。
一名年輕記者,對當年的案件很感興趣。
刀,是傣族特有的姓氏。
酒店前台很肯定地告訴他,來找他的女人,確實有傣族口音。
他撥打了刀無雁的電話,幾聲嘟嘟後,傳來提前錄製好的語音:
帶著鄉音的女生,聲音有些疲倦。
“.....你好,我是刀無雁,正在休假中,暫時不在崗。”
“有事請留言。”
這是個工作號碼。
嗶聲響起,陳極斟酌了下用詞,簡單介紹情況,並請刀無雁返工後聯係自己。
掛斷電話,他又搜索了這個名字,在互聯網的某個角落,找到了刀無雁的痕跡。
在一個講某街道臭水溝反流的無聊新聞裡,現場照片的邊角處,站著一名記者。
確實很高,帶著眼鏡,滿臉被工作折磨的疲憊。
果然是她,來酒店找的自己。
關上手機,陳極站在墓碑前,五味雜陳。
他隱隱感覺.....自己離當年的真相很近了。
滴滴滴——
萬小雙打來一個語音電話:
“你問我的事有結果了。”
“我當年見到的人確實是王嘲,還留了影。”
一張照片發來,不知道多少年前拍的。
果然是王嘲,戴著個鑲嵌金絲的麵具。
麵具之下,就是沒了臉皮、暴露在外的血肉。
“為了遮臉,所以收集不同的麵具麼?”陳極猜測到。
王嘲摟著兩人,其中一人是曾貴川,表情不太自在;另一中年男子陳極沒見過。
此人40歲上下,神情漠然;看上去一副老錢做派,手裡還拄著一個拐杖。
“萬曜鴻。”
萬小雙友善地提醒道。
她絲毫不避諱自己和此人同姓的事實。
“......你父親?”
陳極沉默了幾秒,視線下移,看向萬曜鴻的身前。
那裡站著兩名女孩,表情很冷漠。
都穿著一模一樣的白色連衣裙,給人的感覺不像人類,而像量產的機器人一般。
其中一名女孩明顯是萬小雙。
“曾經是。”
萬小雙簡單地說道。
陳極沒有多問,萬小雙果然是十二董事的孩子,不過和她父親似乎斷絕了關係。
“你們當時在乾嘛?”
陳極放大照片,看見背景富麗堂皇,掛著不少金色的綢帶。
萬小雙道:“好像在慶祝什麼.....我也忘了。”
“總而言之,自那一回,我再也沒見過王嘲,他就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
看照片裡萬小雙的年齡,這至少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進墓之前,還是進墓之後?
朝著陵園外走去,萬小雙在電話裡,和陳極簡單聊了聊。
她說,她的第六感很強,有預感陳極未來能幫到她。
至於有什麼事需要幫助
萬小雙沒說,但陳極隱約猜出來了。
他們的目標或許是一致的。
還有就是許三道為陳極背過書。
說到這個,萬小雙提了一句,說許三道最近一直在公司,很忙。
幾分鐘之後,陳極掛斷了電話,心思已經飄到彆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