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儘可能地交流了一遍。
最後補全了整個故事。
陳嶽潭的上次域,是麗汀公寓前身的隔壁,然而三座筒子樓都屬於王家。
而麗汀公寓(吉祥苑)的域河出口,正是在天台。
這或許就是陳嶽潭,能找到第二個域河出口的原因。
“所以.....沒有參與造鬼,也逃不開滅族的命運嗎?”
陳極喃喃道。
這是吉祥苑選擇的路。
但也沒有成功。
王家僅剩下的人,都被王雲飛殺光了。
而在域中,王雲飛最終也被陳極所殺。
陳嶽潭麵色複雜,輕聲說道:
“我見到他的時候,王雲飛還很小,住在吉祥苑的破地下室,一個孩子孤零零的。”
“不過,他那時看上去雖然有點奇怪,但遠遠沒有你描述的那麼偏執。”
“他帶我去了天台,我給了他一個詭物.....已經廢棄的詭物,作為報答。”
“陀螺。”
陳極抿了抿嘴,想到地下室那隻小陀螺,沒想到那居然屬於叔叔:
“他一直保存著。”
“我看見了,那是他唯一擁有的玩具。”
陳嶽潭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歎了口氣。
王家已然覆滅,所有是非恩怨都已隨著時間消散。
他們再次看向那幅畫像,這一回,兩人發現,其實五官還是有細微的不同。
此人應該是王雲飛的祖先。
那麼鬼嬰屠的村莊裡....應該還是有人活下來了,進而延綿子嗣。
“神態也不太像。”陳嶽潭低語:“那個孩子的表情一直很平靜,幾乎不會露出太大的情緒波動。”
陳極倒是覺得挺像的。
由此串了起來,王家祖先和源屍抗爭,逃出來的後代從某種途徑知道了末日的存在。
他們開始「造鬼」,試圖讓自族有應對末日的能力。
然而,卻釀成了一場場悲劇。
不過這中間還是有很多缺漏,比如王家後代如何知道末日的,又從哪得知了大墓和源屍的信息
且另一苑裡,那一支王家人對於殺害自己祖先的鬼嬰,態度莫名的尊崇。
他們疑似試圖用獻祭的方法,“再造”鬼嬰。
還有,麗汀公寓並未接觸源屍,也沒有造鬼,卻獨獨有著一份詛咒。
所有離家的遊子,都在宿命的控製下歸家,近親結婚。
這至少從王麗君的媽媽,鬼婆婆那一輩就開始了。
是因為山村嗎?
同時,發絲鬼也在王家第三座筒子樓裡。
以及陳極的屍體,到底被王雲飛藏在哪了,一直是個未解之謎。
“或許他最後認出你了。”陳嶽潭盯著侄子的臉:“你長得和我還是很像的。”
“這算.....報答?”
陳極茫然地搖了搖頭。
他也不清楚,這個疑問,可能永遠得不到答案了。
繼續往後觀看壁畫。
鬼嬰屠村之後,在外界遊蕩了不知道多少年。
後來,它在凝望星空,神情極為痛苦。
下一幅
鬼嬰蜷縮在榕樹下,好像又回村了?
它的嘴忽然變得極為巨大,猶如烏蘇展示過的鬼嬰頭顱一般,像是要吞噬,但麵前卻沒有一個人。
接下來很長一段壁畫....被刮花了!
“誰這麼缺德?”
陳極嘖了一聲。
總而言之,鬼嬰張大嘴之後發生的事,他們沒法再知道了。
之後鬼嬰來到了一處廟裡。
這是二十八星君的廟。
它將廟毀掉,身形踏入半空中的黑門。
下一幅圖,它躺在棺材裡,身體回到最初的嬰兒狀態。
緊接著,不知道經曆了什麼,二十八尊詭宿巨像出現在它身旁,而鬼嬰的身體,也化為焦炭。
之後又被刮花......直到現代壁畫出現。
陳極默默往後退去,心亂如麻。
雖然還有許多疑惑沒被解答,但這一次進墓,他得到的信息已經夠多了。
陳嶽潭亦是如此。
“還有彆的大墓。”陳嶽潭輕聲說道。
鬼嬰之墓,講述了末日的發生;和王家的曆史。
但關於幽界、詭宿、星河.....還有很多沒解釋。
“曾貴川似乎還想去彆的墓。”陳極想到被段叢帶走的發絲,以及沱沱山內的黑門。
他懷疑那些被刮花的壁畫,就是曾所為,裡麵必然藏了一些重要信息,可能和彆的大墓有關。
兩人坐在地上,各自思索著。
被忽視了很久的烏蘇,忽然小聲地說道:
“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呀?”
陳嶽潭愣了一下,將孩子抱到懷裡。
他環顧著麵前鬼嬰的墓室,輕聲說道:
“現在。”
他們的目的已經達成,暫時不考慮去探索其他區域,可以離開了。
陳極也站了起來,準備原路返回。
烏蘇的心情明顯開心了許多,拽了拽陳極衣袖,搖頭說道:“不要回去!”
“這裡也有路。”
“更快,更安全!”
他帶著兩人走到了棺材前,指了指底板上的門。
知道要回家後,烏蘇的話多了起來。
他說,他們原路回去的話,沒有滇金絲猴的帶路,有可能會走到「洞穴」和「守林人山穀」處。
輕輕推了一下,門便被推開。
透出一絲亮光。
陳極心中微動,聽見門後傳來風聲和狗吠,明顯屬於外界。
再次回頭看了眼大墓,他一下跳進棺內,任由自己墜出門外
日光正烈。
太陽高懸,此時居然是正午了!
一直待在陰暗墓室裡,陳極的眼睛一時有些接受不了,眼前閃過白光。
他眯了眯眼,忽然感覺到
什麼濕漉漉的東西碰了碰自己的手。
“陳極——”
叔叔的聲音聽上去很遙遠,有些模糊。
“跑!”
嗯?
視線終於清晰。
陳極忽然發現,自己站在一處土路上,這不是他們進墓的地方!
烏蘇把他們帶哪來了?
“嗚.....”
一陣威脅的低鳴,忽然在陳極耳邊炸響。
他轉過身,先是看見叔叔在不遠處,帶著烏蘇狂竄。
而自己的身邊,十幾隻呲著牙的流浪狗,正目露凶光,嗅聞著陳極的味道。
陳極似乎誤入了他們的領地。
他全身一麻,二話不說,在被咬的前一秒拔腿就跑!
“叔,等等我!”
“汪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