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墓·嬰】進廟(1 / 1)

“嗝!”

夜色西沉,烏蘇一聲響亮的飽嗝打破了寂靜。

他的眼睛緩緩睜開,看上去熠熠發光,和之前完全不一樣。

“好了?”

陳嶽潭把他抱了起來。

烏蘇點點頭,臉在篝火的照映下紅彤彤的,精氣神十足。

“現在我們可以去找墓門啦!”

現在?

陳極捕捉到了這個詞,若有所思。

從鬼樹林出來之後,陳嶽潭便再沒動靜,天色漸黑後便在空地上支了篝火。

果然是因為烏蘇。

他沒和叔叔提過發絲「鑰匙」的事.....難道烏蘇也能打開墓門?

消化掉源屍頭顱之後,烏蘇心情明顯好了許多,話也多了起來:

“我看見的「景象」變得清晰了,跟著猴子沒有錯。”

原來原始森林裡其實有四處被鬼侵蝕的區域

分彆為鬼樹林。

一處不應該出現在林子裡的木屋。

西方向的山穀。

關於這座山穀,連烏蘇都有些不舒服,說那裡隻有一名「守林員」。

以及

洞穴。

“洞穴?”

陳極一怔,“裡麵有什麼?”

他看見烏蘇的眼睛閃過許多畫麵.....但最終,突然定格。

裡麵倒映的畫麵很奇怪。

像是被魚眼鏡頭拍出來的一樣,大部分是黑色,邊角灰白,隱約還能見到一抹橙黃。

烏蘇的眼皮突然合上。

再次張開時,瞳孔裡麵什麼也沒有。

“有人。穿著橙色衣服。”

“我看見了他,他們也看見了我。”

陳極反應了兩秒.....突然心裡轟然作響!

他立刻和叔叔對視一眼,隻見到陳嶽潭的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

剛才烏蘇眼睛裡的一幕

事實上,是眼睛,和小半張人臉。

一張畸變的人臉。

就好像,有人將眼珠貼在攝像頭上窺視後,被拍下的畫麵一般。

而烏蘇在「看見」另外三處區域時,並沒有遇到類似的事。

聽完烏蘇的描述之後,陳極推測,那是一隊登山隊員。

但很明顯已變為鬼。

還是厲鬼。

剛剛的異變,已經說明了「洞穴」是最危險的區域,沒有之一。

烏蘇之所以會指引來「鬼樹林」,無疑是因為這裡的威脅,相對最小。

“墓門在廟裡。”

烏蘇又說道:“正常情況來說,你們得穿過守林員山穀和木屋,才能抵達鬼樹林,從那裡再進廟。”

金絲猴走錯的小路,反而是最安全的路線。

不再多言。

陳極凝望著麵前的寺廟。

皎潔的月光下,寺廟極為破敗。

屋簷上許多瓦片,都已缺失,殘留的也被附上了厚厚的青苔。

但仍從牆上殘留的刻紋能看出來,這座廟宇之前被精心裝潢過。

而且麵積不小。

不像陳極想象中的,山野小廟。

“這座廟.....很怪。”

陳嶽潭若有所思。

他指了指寺廟:“屋簷太高。”

“還有,你仔細看,廟門上的那片空處,原本應該裝有匾額。”

“理應是座陽廟,不過......”

陳嶽潭慢慢地往前踱步,直勾勾地盯著寺廟的窗欞。

“窗被人重新修過,被用石磚蓋住了一部分,而且左側少了一扇石雕窗。”

陳極仔細打量著,終於意識到,他為什麼總感覺哪裡不對。

因為不對稱!

而且,被封住半邊的窗戶也很奇怪,就好像刻意不讓陽光透進去一般。

幾人繼續往前走去,到離台階幾米處時,陳嶽潭止住了腳步。

他眯起眼睛看了看,輕聲說道:

“四階。”

陳極忽然想到了自己在鬼樹林裡見到的石階,立刻看去。

果然

台階最下麵一層,離地麵的距離突兀地高,幾乎是上麵兩節之間的雙倍。

或者說,那下麵本應該還有一層石階!

隻是被人為挖走了

“叔叔,這裡原本應該有5層台階吧?”

陳嶽潭點點頭。

“對。”

“我猜,不止是台階,連這裡的窗欞數量,也都是偶數。”

“而正常的陽廟,這些東西的數量....應該都是奇數。”

他隨即解釋道,這一點並不絕對,比如白雲寺的台階就是18級,五台山也有五處108級台階的寺廟。

但,這些台階的數量,都和宗教有關,具有特殊含義,並不能套用在這種普通的野廟裡。

而且眼前的寺廟明顯被人為改建過。

“陽卦奇,陰卦偶,這裡之前應該是座普通的寺廟,之後被改成了陰廟。”

陳嶽潭望著緊閉的廟門,沉吟道:

“不知道裡麵原本供奉的是什麼。”

吱吖——

推開門,濃重的塵土味侵入他們的鼻腔。

裡麵漆黑一片。

陳嶽潭打開手電筒,快速地掃了一遍四周。

地上厚厚一層土灰,不知道多少年沒人踏足過。

正中央擺著一方供桌。

靠近供桌,上麵放了一尊香爐,裡頭隻有厚厚的香灰。

而且

牆邊確實壘著祭壇,祭壇後頭還掛著經幡,但他們放眼望去,居然沒見到任何供奉雕像!

除了祭壇和供桌之外,四周空無一物。

“這是座空廟?”

陳極心裡微動。

四麵牆都被刷成紅色,或許是因為時間久遠,顏色早已變深。

陳嶽潭又往頭頂照了照,看見正對香爐的梁上,掛了兩隻紙燈籠。

奇怪的是,燈籠是黑色的,似乎用墨刷了一層漆。

嘭!

就在這時,他們刻意敞開的廟門,忽然無風自動,猛地關上!

墨色燈籠搖搖欲墜。

陳極立刻推了一下門,但廟門如同被焊住了一般,紋絲不動。

他們被困在了廟裡。

陳極不太驚訝,預料到了會發生這樣的事。

“找找,或許有暗門。”陳嶽潭說道。

很快。

他們就發現,供桌下方的石磚有些鬆動。

輕輕一扒,就出現一條地道,極為狹窄,寬度僅容一人擠進去。

十幾秒之後,幾人從地道裡爬了出來,下麵彆有洞天!

地上坑坑窪窪的,堆著十幾幅畫,大部分都被損壞,少數殘留的也奇形怪狀,不知道在表達什麼。

其中一幅畫甚至有些詭異。

一彎猩紅的月亮之中,畫著兩顆黑洞洞的眼珠。

旁邊還倒著許多供奉用的器具、以及被被刮花的牌匾

這屬於廟裡原本供奉的對象。

無論是誰做了這一切,很明顯,它對寺廟的原主充滿了惡意

或者說是仇恨。

“裡麵還有一個小房間。”

陳嶽潭端詳了一會兒壁畫,轉身看向地窖最深處。

推開土門,用手電筒往裡照去——

兩人的視線頓時凝固。

映入他們眼簾的是密密麻麻的雕像。

擠滿了整間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