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聽風一怔,和陳極對視一眼,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回答。
“筆仙還有這功能?”
“買一贈一?”
“老龔,這正常嗎?”
壯漢搖了搖頭,沒說話。
鋼筆在空中跳躍,不知為何,陳極總感覺它的動作像在跳舞,似乎心情很愉悅。
幾秒鐘後,筆尖指向杜聽風。
【你在賭一場不公平的遊戲】
【想知道勝率是多少嗎】
“它在說啥?”
壯漢有點懵,這個答案驢頭不對馬嘴,和這個世界完全沒有聯係。
陳極雙眼一閃,想起那枚籌碼。
他看向杜聽風,卻發現他的臉色差的驚人,嘴緊緊抿著。
“是多少?”
杜聽風忽然說道,聲音很嘶啞。
【0】
這個數字剛出現在紙上,杜聽風就猛地站起來,臉色極度陰沉,就像暴雨前的烏雲一樣。
他閉上眼睛,顫抖的拳頭緊緊握住,似乎想將桌上的紙掀翻。
鋼筆,在紙上飛快的劃出一根根黑線,將剛寫下來的字蓋住。
紙張上,沙沙的聲音響起,越來越快,幾乎就像是一個驚悚尖利的聲音,在興奮地竊笑!
陳極拍了拍杜聽風的肩膀,後者才沉默地坐下,不再吭聲。
他扭過頭,看向正在詭異擺動的鋼筆,聲音很平靜。
“筆仙,該我了。”
“你給我的答案,是什麼?”
筆尖在空中劃著弧線,幾圈過後,才指向陳極。
它一動不動,筆帽微微顫抖著,似乎在思考寫些什麼。
五分鐘後。
“它怎麼不動了?”壯漢有點懵。
陳極也感覺不太對勁,剛才筆指向杜聽風時,幾乎是立刻就跳到紙上寫了答案。
可現在,筆尖一直呆呆地對著他,沒有任何動靜。
就好像,死機了一樣。
“筆仙,你還在嗎?”
陳極碰了碰筆,後者像被嚇了一跳一樣,猛地一震。
它終於慢慢降到紙麵上,可在離紙麵幾毫米的地方,又停下了。
墨水,遲遲沒有接觸紙張。
“你能不能寫?”陳極皺眉:“不行就算了。”
鋼筆像是被他這句話刺激,一下劃到紙上,劃了好幾處黑線。
它挪到一處空白處,停頓了幾秒,才像終於做好準備一樣落下了第一筆。
“寫的什麼?”
幾人同時看去,即使是心情很差的杜聽風,也被鋼筆過長的前搖吸引了。
看了半晌,壯漢忍不住道:“它在乾嘛?”
“這寫的,不是字吧?”
鋼筆緩慢地挪動了這麼長時間,隻是在紙上畫了四個不甚規則的圓。
“你要買奧迪?”杜聽風困惑地看向陳極。
“.......我都沒駕照。”
忽然,鋼筆原本緩慢的筆觸一下加速,像開了狂暴模式一樣,飛快地在剛才畫的四個圓上塗抹。
一道又一道黑線力度極重,幾乎把紙張穿透。
到最後,這一小片區域,被完全塗黑,一點之前的印記都看不見。
“......這就結束了?”
壯漢有點不太相信,瞥了一眼陳極,見他也是一臉疑惑。
“等等。”
陳極忽然一怔,鋼筆又挪去了另一處地方。
這次的速度很快,隻是畫了一條彎彎曲曲的線。
像頭發絲,又像是一條拙劣的小蟲子。
【這就是你的答案】
鋼筆畫完之後,飛速在紙上寫下這句話,然後立刻就不再動了。
三人麵麵相覷,壯漢又嘗試和筆仙溝通,但鋼筆像是死了般,沒有任何回應。
“老龔的答案呢?”
杜聽風看了看壯漢,又看向陳極。
“而且那條線是什麼東西?”
陳極搖了搖頭,他真不知道。
壯漢麵色很難看:
“這鬼東西根本就是在逗我們玩,你還沒看出來嗎。”
一陣沉默之後,陳極才道:“算了。”
“至少我們已經獲得了最重要的一條信息,第三張日記的位置。”
杜聽風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壯漢卻忽然問道:
“它有沒有可能說的是假話?”
陳極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他皺緊眉頭,心裡也有一樣的疑惑。
這支鋼筆,很邪。
它的行為和流程,跟普通的筆仙完全不一樣。
甚至連之前的召喚步驟,在它身上似乎都可有可無。
筆仙給與孟月和杜聽風的答案,也都肉眼可見的充滿惡意。
而鋼筆回答杜聽風時發出的詭異沙沙聲,幾乎讓幾人都產生了一種毛骨悚然的錯覺。
如同一隻惡鬼,在幸災樂禍地竊笑!
但,筆仙指出的答案,是他們麵前唯一的方向。
陳極沉吟片刻,才開口道:
“無論如何,我們都得去體育器材室看看。”
“而且,不管怎麼說,筆仙對於孟月死亡的預測,已經應證了。”
杜聽風和壯漢都沉默地點了點頭,眼下他們確實沒有多餘的選擇了。
三人商定了一會,將探查時間定在明天早上跑操之後的課間。
體育器材室,正好在操場旁邊。
早上五點半,所有人集合在跑道上。
今天氣溫回暖了一些,沒有那麼冷,但天空仍然如墨般漆黑。
至少等到六點,朝陽才會升起。
“運氣好的話,還有七個小時不到,咱們就能離開這片鬼地方了。”
壯漢被架在陳極和杜聽風中間,身後跟著丁湘,他腿傷沒好,還是沒法跑步。
“出去之後,你的腿怎麼辦?”陳極問。
“除非死,裡麵的傷,帶不到現實去。”壯漢簡單地解釋,他在之前的域裡受過更嚴重的傷。
“出去之後,老子要好好享受一個月,帶我女兒去趟迪斯尼。”
壯漢忽然說道,他的眼神一直很冷硬,此時卻帶上了些許柔和。
“你們幾個呢?”
“打遊戲啊。”杜聽風理所當然地道。
丁湘在身後,清冷的聲音中也帶了絲向往:“我要去山裡度個假,寫生采風。”
“既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還不如在這有限的時間裡看到更多的風景。”
說罷,她看向陳極:“你呢?”
“他還能去哪?”壯漢翻了個白眼,“肯定是待在精神病院。”
丁湘一怔,臉上閃過一絲不好意思。
這兩天下來,她都忘了陳極弑母的事了。
想了想,她猶豫地說道:
“其實......我感覺你比大多數人,都要正常。”
陳極笑了笑,沒說話。
十幾分鐘後,隨著吹哨聲響起,跑操正式結束。
人群稀稀拉拉地往教學樓走去,丁湘也在他們之中,遠遠地對著三人做了個祈禱的手勢。
希望他們順利找到第三張日記。
陳極,看向杜聽風和壯漢,三人對視,轉身背離了人群。
他們前方,一座破舊的小房子,正是體育器材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