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硬是把靈語石從睡夢中生生拽了出來，小石頭滿心不樂意，卻也隻能乖乖跟著姬瑤學起虛界的文字來。
此時，海麵上的小舟愈發多了起來，甚至還出現了三艘大船，甲板上密密麻麻站滿了人。
突然間，原本還算平靜的海麵驟然掀起千丈高的浪牆，仿佛一場恐怖的海嘯瞬間降臨，巨浪高高翻卷，驚濤如怒龍般拍擊著長空。
極目遠眺，遠處海域一道望不見邊際的巨浪滾滾而來，數千隻巨鯨在浪花間跳躍，它們每一次擺動尾鰭，都好似重錘擂鼓，濺起的高高水花，聲如驚雷，那場麵著實壯觀。
怒濤拍向天際，與翻湧的雲層激烈碰撞，激起漫天水霧，空氣中彌漫著令人幾近窒息的壓迫感。
“鯨尊者來了！”不知是誰扯著嗓子喊了一句，荒島附近的大船和小舟頓時如驚弓之鳥，紛紛拚命遠離，生怕被那成群結隊的巨鯨撞得粉碎。
僅僅片刻，那無邊無際的巨浪便氣勢洶洶地逼近小島，帶著無匹威勢，狠狠拍向沙灘。
江羽神色平靜，穩穩站在沙灘上，抬手撐起一道柔和光罩，將姬瑤等人儘數庇佑其中。
“轟！”
千丈巨浪如排山倒海般衝擊著島嶼，卻又在極短時間內迅速退去。整座島瞬間變得濕漉漉的，就像剛剛經曆了一場狂風驟雨的洗禮。
距離沙灘百餘丈的海麵，緩緩湧起一根粗壯水柱，鯨尊者威風凜凜地站在水柱之上，成群的鯨魚圍繞著水柱遊動，此起彼伏的叫聲婉轉悠揚，空靈而深邃。
圍觀者們遠遠躲著，鯨尊者身上散發出來的肅殺之氣，讓他們心驚膽寒。
“鯨尊者真的來了，那小子這次可要倒大黴了！”
“這可不一定，那個人能輕輕鬆鬆殺死登仙第三境的風琊，還一拳就轟碎了聖器，我估摸著他的修為和鯨尊者相比，恐怕也不遑多讓。”
“這麼年輕就能和尊者比肩了？這也太逆天了吧，如此絕代天驕，肯定早就名傳九域了。”
“你又怎麼知道他沒有名傳九域呢？”
“你們瞧瞧，他麵對鯨尊者，居然還能如此泰然自若，肯定藏著強力的底牌！”
“沒想到這次來北海，竟能目睹尊者級彆的大戰，當真是不虛此行啊！”
這般級彆的大戰實屬罕見，所以這些人哪怕冒著被餘波震傷的風險，也非要親眼目睹這場激戰。
鯨尊者站在水柱上，居高臨下地俯瞰著江羽，體內緩緩彌漫出一縷聖威。
他的雙眸中充斥著森然寒意，冷冷開口道：“你奪我北海重器，還折損我一員大將，本尊定要將你挫骨揚灰！”
江羽背負雙手，靜靜站在沙灘上，周身繚繞著淡淡的光華，神色平靜地說道：“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你堂堂北海尊者，竟如此斤斤計較，實在是沒風度。”
鯨尊者神色愈發淩厲：“我已然下達追殺令，整個北海再無你容身之地，在這裡……誰也保不住你！”
話音剛落，鯨尊者猛地橫推出一片璀璨符文，符文瞬間凝聚成一隻巨鯨模樣，凶威赫赫。巨鯨的尾巴狠狠一甩，仿佛要將整座島嶼都生生擊沉。
江羽陡然踏空而起，遠處的圍觀者們頓時激動得沸騰起來：“要打起來了！”
“有人帶著水晶球嗎，趕緊把這一戰記錄下來啊！”
“沒用的，這種級彆的大戰所產生的餘波太過猛烈，水晶球根本捕捉不到戰場中的畫麵，除非有同級彆的強者出手擋住餘威。”
“唉……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噓，都彆說話了，安安靜靜看著，說不定咱們能從半聖強者的戰鬥中感悟出什麼神通來呢！”
在眾人滿心期待的目光下，江羽隻是隨意一揮手，虛空中那隻氣勢洶洶的巨鯨虛像便轟然潰散。
然而，眾人預想中一觸即發的大戰卻並未發生。
江羽獨自屹立虛空，與鯨尊者保持著一定距離，悠悠問道：“鯨尊者，你當真要與我一戰？”
鯨尊者眼神如刀般淩厲：“少廢話，你今日必死無疑！”
一擊未中，鯨尊者猛地暴掠而起，化作一道流光，如閃電般朝著江羽迅猛襲去，一時間玄光衝霄，符文如潮水般湧動。
江羽不再保留自身氣息，刹那間，滔天聖地彌漫開來，無形的道韻如山洪傾瀉，朝著鯨尊者凶猛席卷而去。
“轟！”
聖威無匹，那無形的力量宛如一柄絕世天錘，重重敲在鯨尊者的靈魂之上。
鯨尊者身形劇烈搖晃，差點一頭墜入海中。
他趕忙硬生生止住自己的攻勢，滿臉驚駭地看著江羽，感受著天地間那恐怖絕倫的聖威，心中掀起萬丈波瀾。
“你……”鯨尊者嘴唇顫抖，張了張嘴，卻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數月之前還被他追得狼狽逃進無儘海域的人，如今竟搖身一變，成為聖人了！
難道……
鯨尊者陡然倒吸一口涼氣，突然想起從玄天域傳來的消息。
原始鳳巢，合道入聖，最年輕的聖人。
這些字眼在腦海中迅速組合，鯨尊者再愚鈍也瞬間猜到了，眼前之人就是虛界新晉的聖人——江羽！
鯨尊者雖然很早之前就見過江羽，卻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停手了？”遠處傳來陣陣狐疑聲，北海的修士們隻敢小聲嘀咕，可偏偏有個路過的人族強者高聲拱火道：“鯨尊者，你怎麼停下來了，莫不是怕了？”
江羽將聖威控製在一個極小的範圍之內，圍觀者們並未承受任何威壓。
此刻的鯨尊者臉色難看至極，可謂騎虎難下。
江羽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問道：“鯨尊者，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我……”鯨尊者麵紅耳赤，憋了半天，才擠出一句：“抱歉，我認錯人了。”
說完，支撐他的水柱緩緩下降，看樣子是準備沉入海中開溜。
人群瞬間嘩然。
“開什麼玩笑啊，搞出這麼大的陣仗，最後居然來一句認錯人了？”
“誰能信呐，堂堂尊者幾乎過目不忘，怎麼可能認錯人！”
“不是吧，看樣子鯨尊者好像真打算開溜，他……他這是在忌憚那個年輕人？”一些北海的妖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畢竟在北海，鯨尊者幾乎就是霸主般的存在。
“能讓尊者忌憚，這麼說來，那年輕人的修為竟在尊者之上，難道他……”
此話一出，幾乎所有人都聯想到了虛界那位風頭正盛的新晉聖人！
江羽掌心迸射出一道法則之力，封鎖鯨尊者周圍的空間，淡淡說道：“尊者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