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啟程離開,他帶走了穆懷雨,還帶著受傷昏迷的小白。小白此次傷得極重,江羽需以永恒經的力量為其持續治療一陣子。
不過,他並未徑直返回蠻荒,而是與錢震一道奔赴蒼天域。既已出行,他便打算順路前往天湖城,向老酒鬼借用一枚玉佩。
一路上,江羽與穆懷雨暢聊諸多往昔蠻荒發生之事,穆懷雨滿是期待。
“如此說來,你如今算是蠻荒共主了?”
“倒也不能這般講。”江羽撓撓頭,應道,“不過有龍城飛將之子這一名號在,我於蠻荒說話,還是頗具分量的,眾人都對我敬重有加。”
“穆姐姐,你是不知道啊,他當初穿上飛將戰衣的時候,可真是酷斃了!”紅珊回想當時,崇拜之情溢於言表,“穆姐姐,我來跟你詳細說說……”
抵達天湖城時,夜幕已然降臨。江羽在城中酒肆購得幾壇美酒,而後奔赴天湖之畔。
夜色沉沉,湖畔略顯清冷孤寂。
江羽手提酒壇,高聲呼喊:“老哥,我來看你啦!”
話音剛落,平靜的湖麵之上憑空浮現一葉扁舟,悠悠然劃至岸邊。
江羽帶著穆懷雨和紅珊輕盈躍至船上,老酒鬼瞥了眼穆懷雨,打趣道:“喲,新麵孔,還是兩個。”
江羽介紹道:“老哥,給您引薦一下,這是我的未婚妻穆懷雨。這位是紅珊。”
紅珊當時就不樂意了:“怎麼介紹我就隻有個名字?”
她橫步上前,昂首看著老酒鬼,道:“我是江羽的大姐,無儘海紅珊!”
老酒鬼愕然,哈哈一笑後調侃道:“你小子也不怕扶搖那丫頭吃醋?”
江羽篤定地說:“不會的。”
老酒鬼笑意盈盈:“你小子可真是福澤深厚呐!”
江羽放下酒,張望四周,問道:“扶搖呢,她在島上嗎?”
老酒鬼擺擺手:“彆看了,她不在。”
“她去往何處了?”
“那丫頭聽聞你急需丹藥,前些時日沒日沒夜地煉製,看得我心疼不已,於是我便讓她回神丹閣,強製她閉關去了。”
“如此也好。”
江羽微微點頭,隨即坐在船頭,開啟一壇酒。
“老哥,這是我特意為您買來的佳釀。”
老酒鬼嗅了嗅,皺眉道:“酒的確是好酒,可你小子拿天湖城的酒來敷衍我,當我這些年的酒都白喝了?”
江羽尷尬一笑:“這不是來得匆忙嘛,但我心裡可一直記掛著老哥,您不會挑我的理吧?”
老酒鬼睨視他一眼,抱起酒壇,咕嚕嚕灌了幾口,才道:“彆說心裡記著我,你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此番找我,所為何事?”
“嘿嘿……”
江羽賠笑,“果真是瞞不過老哥,我此番前來,主要是想向老哥借一樣東西。”
“何物?”
“玉佩。”
“玉佩?”
“對,那枚象征神庭成員身份的玉佩。”
“你……”老酒鬼微微一怔,旋即釋然,又灌一口酒,道:“老瞎子都跟你說了?”
江羽點頭:“說了,而且我早有猜測,當初老哥講的故事,想必也和我父母有關吧。”
老酒鬼仰望夜空,思緒飄遠:“這麼多年了,我沒等來你父親歸來,卻等來了你,也不枉我苟延殘喘了這些年。”
言罷,老酒鬼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遞給他。
江羽畢恭畢敬接過,說道:“這枚玉佩我隻是暫借,日後必定歸還老哥。”
老酒鬼擺手:“當初的神庭早已煙消雲散,這玉佩我留著也無大用,你留著便是。不過話說回來,這玉佩僅是我們身份的象征,並無多少攻擊力與防禦力,你拿來何用?”
江羽如實相告:“用來震懾葬鴉道人的屍骨。”
“葬鴉道人?”老酒鬼哈哈大笑,“沒想到那老道到死都擺脫不了你父親的陰影!”
“看樣子前輩知曉一些隱秘,能跟我講講嗎?”
江羽也開了一壇酒。
“說起葬鴉道人啊,他可真是生不逢時,倘若沒有你父親在,葬鴉道人或許是那個時代最有希望證道的天才,當年呐……”
那一晚,江羽三人陪著老酒鬼坐在小船上,暢飲通宵,促膝長談。
翌日清晨,他們便踏上歸途,趕回蠻荒。
……
……
途經碧水城時,江羽決定稍作停留。新龍城的修建工程一直在穩步推進,既然路過,他便打算進城采購一些原料。
穆懷雨昂首挺胸,與他並肩步入城中。江羽在蠻荒地位尊崇,身為他的未婚妻,穆懷雨自是麵上有光。
然而……
進城之後,穆懷雨頓感異樣。
他們確實備受矚目,幾乎剛一進城,所有人的目光便齊刷刷地落在他們身上,可那眼神……卻毫無敬意可言。
一道道目光中滿是惡意,仿若要將人生吞活剝一般。
江羽眉頭緊鎖,他也不明就裡,怎麼出去一趟,回來就仿佛成了蠻荒公敵?
街邊的人都對他指指點點。
“喂,你們……”
江羽剛一口開,那些人就全都躲開了。
畢竟他的實力擺在那裡,眾人就算不尊敬他,也是害怕他的。
他無奈的看向穆懷雨,很是尷尬。
這和他之前跟穆懷雨所說的大相徑庭。
他來到一家販賣木柴的商鋪,走到櫃台前,跟老板說道:“老板,鋪子裡的這些木柴我全要了!”
店老板原本正在撥弄著算盤,聞言乜斜了他一眼,態度冷淡至極,仿佛連多說一個字都覺得浪費。他扯了扯嘴角,冷冷說道:“不賣!”
“啊?”江羽愣住了,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由得皺了皺眉,“不是,老板,你沒聽清楚嗎?我說我要買你這裡所有的木柴。”
“我聽清楚了!”老板猛地抬起頭,目光中透露出幾分陰鷙,“我說不賣,就是不賣!你聽不懂人話嗎?”
江羽頓時懵了,他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尷尬地笑道:“老板,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是江羽,我們之前應該沒見過吧?”
“哼,江羽!”老板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臉上露出陰陽怪氣的笑容,“我怎麼會認錯你呢?你不就是那個號稱蠻荒無敵的江羽嘛,神庭之主,蠻荒有誰不認得?”
江羽更加疑惑了,“既然你認得我,為何還不賣給我?”
“誰我都賣,就是不賣給你!”店老板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請你出去,我這裡不歡迎你!”
江羽一頭霧水,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他也沒與老板繼續理論,打算換一家店鋪試試。然而,當他一轉身,卻發現店門口不知何時已被圍得水泄不通。
諸多老人佇立在那裡,不少人拄著拐杖,臉上滿是滄桑和怨恨。
有位老人揚起拐杖,猛地往地上一跺,拐杖與地麵碰撞發出“咚”的一聲巨響,聲色俱厲地喊道:“江羽,滾出蠻荒!”
這一聲呐喊仿佛是一個信號,刹那間,門口眾人齊聲高呼:“滾出蠻荒!滾出蠻荒!”
一雙雙怨毒的眼神仿佛要將江羽置於死地。
江羽徹底懵了。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