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偉岸的身影擋在了前方，磅礴的聖威壓迫著蒼穹大地。
“舒罪大哥！”
幾乎已經絕望的江羽，拚儘全身的力氣喊了一聲，他太激動了！
舒罪是幽天域曾經的第一天驕，是真正的聖人。
他來了，江羽就有希望了！
“你……”
賀潔的身軀陡然一顫，張了張嘴，可終究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舒罪緩緩地靠近，賀潔一步步的後撤。
他看著自己曾經心愛的人，眼神很複雜，最後長長歎息一聲，道：“到此為止吧。”
聖威垂落，道痕鋪展，無數玄妙的符文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牢籠，把他們三人全都籠罩在了裡麵。
無形的力量如同一把天劍從天而降，直接斬斷了束縛著江羽的寒氣。
江羽砰然墜落，舒罪體內散發出一股柔和的靈氣，化作一朵雲將他托住。
“你……給我讓開！”
賀潔的眼中閃過一抹難言的慌亂，體內無儘的太陰寒氣滾滾而動，宛如潮水一般充斥著整個符文牢籠。
可是……
舒罪在寒氣中遊走自如，絲毫不受影響。
他來到了江羽近前，淡淡說了句：“你還好吧。”
江羽苦著臉道：“舒罪大哥，你應該看得出來，我一點也不好，我差點就把她抓進輪回穀奪舍了。”
舒罪道：“怪我，我沒看住她。”
當初他們從麗州城追到輪回穀，眼睜睜看著賀潔走了進去，舒罪就一直在輪回穀外守著。
哪怕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舒罪也心甘情願地守著。
至少，不讓石族生靈利用她的肉身繼續禍亂人間。
可他沒想到，進入輪回穀之後，占據賀潔太陰寒體的太古生靈在極短的時間裡突破到了聖人境界，終究還是從他的眼皮子底下溜出了輪回穀。
舒罪拍了拍江羽的肩膀，一股神秘且強大的力量湧入了江羽的體內，就像是給他吃了無數顆靈丹妙藥。
江羽頓即從雲朵上站起來。
幽滅十神降和斬仙術不一樣，虛弱期是可以通過天材地寶的力量加速渡過的。
舒罪用自己那聖人的力量，讓他度過了虛弱期。
當然，他暫時還沒恢複到巔峰狀態，但至少有了一定的戰鬥力，一旦兩位聖人打起來，他也有自爆之力。
舒罪越過江羽，繼續邁步走向賀潔。
賀潔來到符文牢籠的邊緣，退無可退。
她的眼中閃過一抹狠戾，拳頭上頓時覆蓋著一層石甲，狠狠地砸向舒罪。
舒罪站在原地，沒有閃躲。
砰！
賀潔一拳砸在了舒罪的身上，頃刻間爆發出一股恐怖的能量餘波，直接把江羽掀飛出去。
江羽立刻退至邊緣，施加層層防禦。
這一拳的威力驚天，可舒罪卻巋然不動，隻是身上衣衫輕微擺動了幾下。
舒罪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再次說道：“到此為止吧。”
賀潔卻不死心，運轉石族的特殊力量，欲要將舒罪石化。
但她的力量進入舒罪的身體，卻如泥牛入海，完全無法擴散開來。
舒罪的眉頭微微一皺，旋即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賀潔的表情略顯痛苦，她的身體抖了一下，突然用楚楚可憐的語氣說道：“舒罪，是我啊，難道你要對我出手？”
舒罪明顯動搖了一下。
他比誰都清楚，那一個熟悉的身體裡，住著石族生靈的靈魂，她早已不是她。
可是……
她還是她啊！
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身體，她的一切一切外在的東西，都是真真實實的她啊！
江羽見狀，忍不住大喊一聲：“舒罪大哥，千萬彆被她迷惑了啊！”
“唉……”
又是一聲長長的歎息。
舒罪搖了搖頭，手上的力量猛然爆發。
哢嚓……
賀潔手腕上的石甲頃刻剝落，她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快斷了，疼得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
“啊！”
她忍不住慘呼一聲，“舒罪，你當真如此狠心？”
“你不是她。”
舒罪平靜地回應。
“我就是我啊，我就是麗州城的賀家大小姐啊，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是在桂雲樓，你隻吃了一碗素麵……我還記得，我們在一起的消息傳開時，麗州城幾乎所有的女性都對我口誅筆伐，說我配不上你，當時你讓我給我送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不娶我，誓不登仙。”
聽她說完，舒罪早已濕了眼眶：“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遠處的江羽作為旁觀者都驚呆了！
雖然她不相信眼前這個人就是曾經的賀家大小姐，可為什麼她會把賀大小姐與舒罪的事記得這麼清楚？
這不應該啊！
按理說，奪舍他人身體之前會先滅他人靈魂，如何能有彆人的記憶？
“道長，這是什麼情況？”
江羽立刻分出一縷靈魂進入七界塔，與吳良溝通。
吳良略作沉思後，解釋道：“擁有奪舍之人的記憶，這就說明被奪舍之人的靈魂沒有被直接磨滅，而是被……融合了！”
“那她還是她嗎？”
“不是，這就好比你吞噬了彆人的靈魂一樣，你覺得那些人還有可能重生嗎？”
“我明白了。”
江羽點頭，太古生靈在融合賀潔靈魂時，截取到了她的記憶。
“舒罪大哥！”江羽立刻高聲提示，“那不是她，不是她！她之所以知道那麼多事，是因為融合賀潔靈魂時，截取到了她的記憶！”
聞言，舒罪陡然一凜，眼神變得森寒。
賀潔臉上的可憐模樣瞬間消失，她死死地盯著遠處的江羽，惡狠狠道：“我就該直接殺了你！”
舒罪作為當局者，是很容易被動搖的，如果沒有江羽提醒，或許舒罪就被她欺騙了。
她掙脫舒罪的手腕，當即帶著滔天殺意襲向江羽。
“我靠！”
江羽被她那猙獰的麵龐嚇了一大跳，“還不讓人說實話了啊？”
他拍了拍符文牢籠，大喊道：“舒罪大哥，能不能先讓我出去啊喂！”
話音剛落，賀潔已如電光一般襲至近前，手中多出一把石刀，帶著無儘殺機斬向江羽的腦袋！
這一刻，江羽的心臟幾乎都停止了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