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這裡...真的是一片幻境嗎。”
江言抬頭問道。
其實他一直有這個疑問，隻是一片幻境能模擬到這種程度嗎。
諸神係、深淵至高、甚至“深淵魔皇”的力量，還有這與現實世界中相似的信仰之力，如果要模擬出這一切，得需要多龐大的力量，恐怕隻有傳說中的深淵之主才能做到吧。
“是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對您來說，它與幻境並無區彆。”
諸界的回答模棱兩可，意思不言而喻。
“原來如此...這麼說，他們真的都死了一次...”
江言喃喃。
既然不是幻境...那唯一的可能，這就是一段所截留的真實曆史。
雖然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但毫無疑問，這裡的一切不是幻象，而是真實的存在。
“我要複活他們。”
良久，江言忽然淡淡開口，語氣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意味。
“閣下，您的輪回雖然恢複了，但您已經脫離了這次試煉所處時空，力量無法再作用於...”
“還有這個，不是嗎，我相信它能做到。”
江言伸手指向那顆蘊藏著浩瀚力量的光球，打斷道。
“閣下，這可是至高之上的力量，您完全沒有必要為了...”
“他們比一切都重要。”
江言再次打斷道。
與敵人同歸於儘的伊菲娜、緹娜絲、撒旦、斐列爾
為了保護他自爆的安娜、洛希雅
還有那些經曆無數次死亡痛苦，未曾退後一步的聖光軍團
那些在各個位麵奮戰的信徒們
一幕幕畫麵在他眼前飛快閃過。
“況且，至高之上的力量，我遲早能夠擁有。”
江言淡淡道：“我有預感，如果這次我選擇了力量，那我將永遠無法戰勝深淵。”
“我無法乾涉您的選擇，既然您堅持，那好吧。”
沉默良久，諸界終於鬆口道：
“亡靈界的眾神死後，真靈會被死靈殿所收容，遲早都能複活。至於聖光神係...”
“這顆光球由純粹的聖光之力所凝結，對聖光神係的神靈而言，是溫養魂靈的最佳所在。”
“隻是如今所有聖光係真神都已經隕落，您亦無法在這片世界久留，必須先全力恢複一名真神，由她來引導眾神的複活。”
說著，諸界的力量向外擴散，牽引無數虛幻殘破的真靈彙聚而來，正是先前隕落的聖光神係真神與戰士。
“挑選一個優先複活嗎...那就先複原她吧。”
江言微微一笑，神念操控著光球中的力量湧向其中一個靈魂。
在浩瀚聖光的灌注下，虛幻殘破的真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複。
很快，一名身材修長，手持淡金色長劍，身邊浮動著聖典與權杖的六翼天使出現在光球中。
她緩緩睜開眼，迷茫的看了周圍一眼，旋即便看到了麵帶溫和笑容的江言，頓時欣喜的行禮道：
“聖主，是您救了我們，我就知道在您麵前，深淵也會灰飛煙滅。”
“不，恰恰相反。”
聞言，江言微微搖頭：“應該說是你們救了我，沒有你們拚死戰鬥，深淵早就毀滅一切了。”
“可是我們的一切都是聖光所賜予的呀，在您的光輝下，我們才能戰無不勝。”
安娜麗雅歪著腦袋，有些疑惑道。
“呃...那是...”
“江言閣下，你停留的時間不多了，請長話短說。”
諸界的聲音在腦海響起，江言微微一頓，放棄了解釋。
算了，跟一個盲目信徒較什麼勁。
“聽著，安娜。”
江言聲音忽然放緩，變得有些輕柔：“我需要離開一段時間，去尋找徹底消滅深淵的方法。”
“你是我最信任的天使，天堂就交給你了，這些信仰之力會慢慢溫養她們的靈魂，遲早有一天所有隕落的戰士和信徒都會複活，聖光神係將再次偉大。”
“啊！最信任...我嗎！”
安娜麗雅聞言忽然驚呼一聲，眼神希冀又惶恐的看向江言，身後六片羽翼止不住的顫抖，一雙素手下意識在長劍、權杖和聖典間來回拂過，似是不知如何安放。
她從沒想，自己區區一個倒數第三的天使，能被偉大的聖主如此看重。甚至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她！
“當然，我賜你決定聖光神係最高的權柄，我不在時，聖光神係的一切都可由你自行決斷。”
江言微微一笑，催動著神位的力量，一顆小一號的心形光球凝聚落在對方手中。
“不要小看了自己，從此刻起，你就是聖光神係的報曉者，我等待天堂重新現世的那一天。”
話音落下，一股不可阻擋的強大力量降臨江言身上，包裹著他的身形愈發虛幻。
“聖主...您要走了嗎...”
安娜麗雅似有所感，眼中滿是不舍與眷戀，忍不住呼喊道：“那什麼時候您才會回來？”
回來？
回不來了啊...又不是同一個時空。
不過看著滿心期許的安娜，江言心中閃過一絲猶豫。
正想敷衍兩句時，驀然想起剛喚醒天使之心時所遇到的情形，忽然福至心靈，在被被諸界力量傳送走的刹那，脫口而出：
“當諸界現世之時，乘巨龍之勢的再來少年，就是新的光明聖主，也是我們再見之時。”
“乘巨龍之勢的再來少年...”
安娜麗雅久久凝視著江言消失離去的方向，眼中漸漸閃過一絲堅定與期待。
“聖主，您不在的日子，我會替您守護好聖光神係的一切，待您歸來那刻...”
“我們所有人會重新回到您身後，與您並肩作戰。”
說著，她轉身進入天使之心中，徹底消失在虛空中。
半小時後。
在某片虛空之中，一道看不真切的身影悄然浮現。恐怖的神念掃過整個諸天萬界，發生的一切如同時光倒流般快速映入腦海。
“三生...好一個三生！竟然能跨越數千紀元修正被扭曲的曆史，維蘭迪爾，真不愧是無儘紀元來最天才的人物，甚至在所有道路被封鎖的情況下，另辟蹊徑找出了全新的“至高之上”的道路，可惜啊，可惜...”
一陣微微有些起伏的聲音傳出，似是得意道：
“你就算最後發現了一切又如何，不還是死了！連活著都鬥不過我，就憑這些留下的東西又能改變得了什麼呢。”
“彆忘了，曆史啊...是由我所寫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