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號綁匪死了!
死在了問訊室裡,死在了眾目睽睽之下。
對於這場離奇的謀殺,很多人都震驚了。
歐明遠再也坐不住了。
或者說,他想坐都坐不了了。
凶手竟然可以在市局重重的阻礙之下,還能對三號實施精準地謀殺,這已經不是謀殺這麼簡單了,這是對公安執法機關的公然挑釁了。
僅此一案,就可以讓公安局的威信掃地。
人是你們公安抓的,也是公安看守的,而且還是在詢問的過程中死的。
無論如何,歐明遠這次已經是被逼到了絕路上了。
這相當於蹲在他的頭上拉屎了。
這要是還能忍的話,那他還真是無敵了。
事情就發生在秦誌光和歐明遠兩人回市局的路上。
為了高效地完成審訊的任務,從三號的嘴裡撬出更多有用的線索,歐明遠親自打電話回去讓他們馬上提審三號綁匪。
然而就是在問詢室,在問詢攝像機全程開啟的情況下,葛洪波還沒有問兩個問題,三號就開始口吐白沫轟然倒地了。
葛洪波第一時間叫來了法醫。
法醫也是醫,而且在對待中毒和人體迫害方麵要比傳統的醫生更加的熟練。
法醫第一時間上前查探,可也就是這兩三息的時間,三號就斷氣了。
法醫的初步結論是:氟乙酰胺中毒身亡!
中毒!
三號在關押期間遭人投毒了?
這才是歐明遠頭皮發麻的原因。
這可是在市局!
市局裡居然有內鬼!
他可是市局的第一責任人啊!
出了這麼大的事,他不背鍋都不行。
事關自己的仕途前途,這個時候什麼手下可不可靠,信不信任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需要馬上、立刻、第一時間找出凶手。
否則,無論是對市委領導還是對省廳領導又或者是對蘇玉麒,他都沒法交代。
所以,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林二。
“林顧問,我現在就調頭回去接你!”
歐明遠的語氣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氣定神閒了。
他慌了,是真的慌了!
蘇玉麒剛要說調查這個人,這個人就在自己的市局死了。
這不是三號要死,而是自己要死了!
林二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看來對手要遠比自己更快。
這種感覺真是令人很不爽。
他點了點頭,簡短地應了一句:“我現在就下樓!”
蘇昱辰見狀,“我也要去!”
林二看了他一眼,腦子裡轉了轉,神使鬼差地說了一句:
“隻能看,不準說話!”
蘇昱辰激動了,敬禮:“是!”
他本來就沒什麼問題,連感冒都算不上,就是蘇玉麒太緊張了而已。
兩人下樓等了一會兒,歐明遠風馳電掣地回來了。
一看蘇昱辰也跟著上車了,他先是愣了一下:“這……林顧問,這是乾什麼?”
林二當沒看到,無語地說道:“我又不是他的誰,他要乾什麼我哪裡能管的著!”
歐明遠隻感覺一陣頭大。
是真的頭大!
市局那邊都捅破天了,蘇昱辰還來給自己添亂。
偏偏,他還不能責怪蘇昱辰。
要是這小子跑去蘇玉麒的麵前告自己的狀,自己也不好受。
誰說局長就很牛逼的,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歐明遠看著根本就沒打算解釋的蘇昱辰,隻能歎了一口氣,開車離開了軍區醫院。
在車上,林二問道:“確定是氟乙酰胺中毒嗎?”
歐明遠點了點頭,“法醫對三號的嘔吐物初步化驗證實了是氟乙酰胺!”
但是蘇昱辰聽的是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他們說這個詞什麼玩意。
林二淡淡地笑了笑說道:“這是一種高毒農藥,有機化合物,化學式為C2H4FNO。早期主要是用來預防棉花、大豆、高粱、小麥、蘋果等蚜蟲,所以它還有個彆名叫敵蚜胺。後來也被用作滅鼠藥。”
“屬於代謝毒物,能阻斷三羧酸循環!所以在前幾年已經被國家明確法規禁用了。”
“這種東西現在市麵上基本上買不到!屬於違法違禁藥品了!”
歐明遠也是很吃驚啊。
雖然作為一個刑偵人員,這種必要的知識是要懂得的,但是能像林二這樣一聽說名稱就能信手拈來的人可以說放眼市局都屈指可數。
他不禁感歎地說道:“林顧問,你這學識當真是淵博啊!”
林二隻是淡淡地笑了笑說道:“沒什麼!就是剛才歐局你講的時候,我查了一下百度百科而已!”
歐明遠差點噴血……原來是查的啊。
隻不過蘇昱辰卻還是很震驚啊。
林二毫不在意地說道:“你也看見了!”
“破案可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而是什麼樣的知識都需要具備!”
“單憑一腔熱血可是成為不了優秀的警察的!”
說這話的時候,林二竟然不自覺地想起了吳雙,哎……
歐明遠這才明白,林二敢情是在教育叛逆期的蘇昱辰啊!
這還彆說,林二這小子還是懂輕重的。
至少把蘇昱辰給勸回去了,那對於蘇老爺子來說,絕對是功勞一件。
兩份恩情一疊加,這林二以後還不得起飛?
歐明遠有點後悔當初吳開明來找自己要替林二翻案的時候,他沒有果斷地下定決心幫林二。
現在回過頭來看,那個時候是屬於雪中送炭,如果他肯堅持的話,或許今天林二最感激的人就不會是吳開明而是自己了。
至於現在,人家都已經不需要自己了,搞不好未來的某一天自己還得反過來求他。
人啊,命運有時候就是這樣,機會錯過了,就不會再有了。
回到市局之後,歐明遠就帶著林二直奔三號的屍體所在的位置了。
由於發生時比較突然,而且就在市局裡,所以,市局的警察還是第一次在自己“家裡”拉警戒線,進行現場封鎖。
與此同時,今天負責審訊並且看管三號綁匪的一眾警員也全都因為“嫌疑”而采取了臨時管製。
葛洪波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鬱悶啊:這叫什麼事啊!
他肯定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當成了重要嫌疑人進行了隔離。
而且還是自己的上司魏建民親自動的手,這還真是有理都說不清了。
“我要找林顧問!”
隔著門板,葛洪波不服氣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