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這剛進門就被六個大隊長給堵了,他也是一臉的懵。
敢情這幾個大隊長是來鳴不平來了。
大家一起查案,而且他們還風餐露宿的在城中村各種走訪篩查,日曬雪淋,那辛苦勁就甭說了。
林二卻倒好,在辦公室裡喝茶吹著暖氣,然後關鍵時刻自己出去就把人質給救了,把最大的那份功勞給攬走了。
他們的心裡是大大的不服啊,堵著林二要他一定要給個說法。
林二看了看葛洪波和伍正信這兩個相對熟悉的老朋友,然後撇了撇嘴說道:“我也隻是猜測啊!”
葛洪波皺了皺眉頭:每次他都說是自己猜的!
“怎麼猜的?說說!”
葛大頭沉悶地問道。
林二看了看他們。
最後還是伍正信反應快,他急忙說道:“彆在門口堵著了,讓人看了笑話!”
“我們去會議室!去會議室!”
他親自給林二開路。
會議室也是專案組的指揮部,大多數文員類的警員也都回去休息了,會議室的桌上還擺著一大摞他們調查反饋回來的資料。
其中有一張就是昨天晚上林二用黑色的記號筆畫了三個點的地圖。
這其實也是他們幾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
對於林二解救了人質,拿走了最大的功勞,他們是有點不忿,但是機會麵前人人平等的,要怪就怪自己沒有那個本事。
隻是他們很不理解,林二幾乎沒有去過城中村,那他怎麼知道人質被關在那裡的呢?
就算他們看到了林二昨晚留在指揮部的地圖,他們也無法得出這三個點的結論是怎麼來的,更不用說林二精準到一個點。
這在他們看來也太匪夷所思了。
所以一早,這幾個就不服氣地在那裡談論。
表麵上是發泄被搶了功勞的怨恨,其實他們都想知道林二是怎麼破解人質位置的謎題的。
坐定之後,林二環視了一圈,說道:
“我真的是運氣好,你們不相信?”
六人都齊刷刷地搖頭:信你才怪!
伍正信雀躍地說道:“林顧問,你就彆賣關子了!”
“你就說說你是怎麼鎖定人質的位置的吧!”
林二歎了口氣說道:“其實你們繼續找下去,也一定能找到人質的,隻是太慢了一點。”
接著他將城中村的地圖以及相對應的高清照片拿了起來說道:
“你們的調查路線是不是從這裡開始?”
他指了指城中村靠近河邊相對破敗的地方,那裡也是劉大牛家的附近。
因為劉大牛負責給看守人質的綁匪送飯,所以以他家的附近可能藏匿人質的地方為調查的起點,這本身是沒有錯的。
邏輯上完全說得過去。
他們都點了點頭。
林二接著說道:“如果你們快要搜索到人質的時候,他們一定會緊張的!”
“因為昨晚抓捕的時候,發現二號綁匪就在附近的高處實時地監控著人質附近的情況!”
這一點,也毋庸置疑,他們都點頭認可。
林二接著說:“所以,你們找了半天,我們這邊監聽組的都沒有反饋,就說明綁匪沒有因為你們快要接近人質而通話!”
葛洪波愣了一下:還可以這樣理解?
那豈不是隻要到人質附近走動一下,不就可以打草驚蛇,讓綁匪互相聯係,從而就可以判斷出人質的位置了?
不過轉念一想,也不對。如果打草驚蛇了,萬一綁匪撕票了怎麼辦?
而且就算綁匪互相聯係,那也隻能大概判斷在附近,沒有辦法那麼精準地確定位置啊。
看來林顧問還沒說完。
“這是其一!”
“其二,你們調查的都是可能藏匿人質的荒廢遺棄的舊屋破房對吧?”
“我當時就在想,為什麼就不能找個好一點房子呢?”
“至少這樣不會被你們警方第一時間懷疑……”
葛洪波又是愣了一下:這……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他們調查的時候,第一想到的就是那種沒人居住的破舊房子。
可是,也不對啊,好房子都是有人住的,誰會把人質藏在有人的房子裡,萬一被發現了呢?
看來林顧問還有料沒有抖出來。
“其三,就是我注意城中村正在動遷,有很多的住戶已經搬離了這裡。”
“這也就意味著,城中村裡空出了大量的無人居住的房屋。”
“這些房屋其實都可以用來藏匿人質!”
“其四,人隻有對自己熟悉的領域才會感覺安全,而對於陌生的未知的都會潛意識地感到恐懼。”
“特彆是陌生的環境會有暴露的風險。”
“所以我推測,人質應該就被藏匿在一號和二號綁匪所熟悉地方。”
“根據你們收集上來的這兩人的社會關係進行梳理,找出他們的近親,確定他們的家庭住址……”
說著,林二就舉起了那個畫滿了紅色點的地圖,繼續說道:“這就是你們收集上來的信息的呈現!”
幾位大隊長不住的點頭,這的確就是探組的警員辛苦收集回來的信息。
然後他繼續說道:“根據簡顧問的分析,一號綁匪劉大牛是步行去送飯,由此可以推算出距離應該不會超過一公裡……”
接著他在地圖畫了個圈。
這樣就隻有三個點是在圈裡麵了。
“而這兩戶還沒有搬走,所以……”
會議室裡沉默了!
安靜到落針可聞:就是這麼簡單嗎?
就是這麼簡單嗎?
這句來自靈魂的拷問直擊在場的幾位大隊長的內心!
可問題是,他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事實上,這也不怪他們。
他們大多數執行的都是指揮部發出去的命令,忙於奔波調查,鮮少有時間去思考。
平時的案件,是大隊長負責的,所以他們還能思考一下梳理一下。
但是這種大案子,一般都是成立專案組。
而專案組都是由領導負責,他們就是負責跑腿,所以也輪不到他們來思考。
葛洪波笑了,笑得極其無奈!
等回過頭來看,發現竟然是如此的簡單!
隻能說,他們長期以來所形成的辦案經驗在某種程度上也勒住了他們的思想,不服不行。
見大家都沒有問題了,林二這才問道:“有看見吳雙嗎?”
葛大頭這才說道:“吳警官不是調去省城了嗎?她應該是回去了!”
林二頭大了:又是不告而彆嗎?這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