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的林二全身不由一震,他的目光轉向了這山上的鬆林。
視頻中的季節是夏季,所以林間鬱鬱蔥蔥的,土壤也相對鬆軟。
但是現在是冬季,在這種天氣下,腳下的土因為雪水的融合之後最上麵的土層十分的泥濘,而下麵的土則十分的堅硬。
不過這也給林二提了一個醒,那就是那段視頻極有可能就是在這裡拍的。
不是從視頻中細節看出來的,而是收到視頻的時間節點還有方式推測出來的。
他拿到視頻的掛件是在山神廟上麵,這本身就是一種很強的寓意了。
林二暗暗地把這事記下了,既然要來找劉霞的拋屍現場,那就順便找一找徐蔓蔓的埋屍之地吧。
他們繼續往前走了一段狹窄的山路,終於看到了那藍白色的警用警戒條。
在一處山坳下,一條藍白相間的警戒條纏繞綁在幾棵樹上,圈出了一塊區域出來。
由於這兩天沒有下大雪,隻是零散的小雪花,所以現場還殘留著當時勘驗現場搬運屍體所留下的斑駁的腳印。
林二看了看周圍,目光停留在了地上被用石灰粉畫出來的拋屍地。
這個地方無論如何也不會是理想的拋屍場所。
但凡有點反偵察意識的人,都不會將屍體扔在這裡。
林二仔細看了看周圍的樹木。
當然,沒有傳說中的老槐樹,周圍最多的就是鬆樹和柏樹。
就在林二懷疑自己是不是想錯的時候,他突然抬頭朝著山上看去,這才發現山神廟就在自己正前方的頭頂上。
這個位置……是有什麼講究嗎?
林二想著,是不是要去補一下風水方麵的知識了。
他又朝著左右四周看了看。
這個時候,他確實是發現了前麵的地上好像是有一個拱起的雪包。
於是他走了上前,在拱起的雪包前麵停了下來,然後就開始扒拉。
遊子亦見此情形也跟了過來,跟著他一起扒雪。
遊子亦這才發現,這雪好像挺硬的!
就在她還有點納悶這雪怎麼會這麼硬的時候。
突然她的手好像碰到了什麼絲線類的東西,那觸感……讓遊子亦嚇了一跳。
定睛一看,雪下麵竟然是一顆人的腦袋。
那一刹那,遊子亦頓時覺得頭皮發麻,身體不受控製地往後退了兩步,尖叫了一聲,接著趔趄著癱坐在了泥雪地裡。
林二似乎已經料到了,他麵色平靜地將人頭上的積雪都清理乾淨了,然後才輕吐了一口氣說道:
“這應該就是村支書劉長根的頭了!”
他將人頭先拍了下來,然後發給了劉明亮,表示在山神廟找到的。
發完之後,他並沒有仔細地去觀察劉長根的斷頭,而是將目光冰冷地鎖定在了四周。
從爆炸案到現在過去一晚,也就是說,王家昨天離開了爆炸案現場之後應該就直接來了這裡,然後把頭埋在了這裡。
地上的石灰粉畫出的是劉長根女兒劉霞的屍體痕跡,劉長根的腦袋又在這裡。
這是什麼意思?
是在進行某種神秘的宗教儀式嗎?
林二不得而知。
不過,對於這種神神秘秘的事情,他向來是是不信的。
他也不認為王家在進行這種儀式之後就能得到他想要的結果。
林二進一步思考,他到底想要什麼結果?
在陶婧雯的故事裡,樵夫是為了複活自己的妻子選擇斷首贖罪,難道王家想要複活的人是劉霞?
但是,劉霞就是他殺的呀,如果這樣他又為什麼要殺劉霞呢?
顯然,林二並不認為王家這麼做是為了複活劉霞。
那是……
獻祭?
突然這個詞就在林二的腦海裡蹦躂了出來。
就好像陶婧雯的故事裡,想要樵夫的妻子活過來,樵夫就需要獻祭自己的生命……
但是獻祭一般不是現殺嗎?
彆的不說,小說看的不老少,一般都是把人抓到了祭台那邊,然後就開始放血,血沿著祭台的特殊的紋路流淌,然後激活某種神秘的力量,最終獲得某些特殊的效果。
但是像這樣把人殺了,然後再扔到這裡,不太像是獻祭。
這個問題,林二想不明白。
但是他有一個很清晰的思路就是,把王家抓回來了,問問不就知道了?
他的目光在四周冷冽地掃視著。
最終他將目光鎖定在了高處的山神廟上麵。
也就在這個時候,林二似乎看到了高高在上的山神廟上麵好像有一個人影閃動了一下。
林二心中一驚:難道是王家?
那一刻他倒是想追上去啊,不過這可不容易。
於是,林二立馬給劉明亮打了電話:“馬上派人把山神廟圍了!”
“發現嫌犯了!”
而這個時候,劉明亮剛剛才拿著照片去找吳開明彙報工作,話才說到一半呢,林二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他急忙就接了起來,還按了免提。
兩人聽林二的說法頓時都大吃了一驚。
“林二,什麼情況?你找到嫌犯了?”
要知道,他們才剛剛對爆炸案的嫌犯進行了犯罪側寫,基本上是鎖定了幾個有作案動機的嫌疑人,但還沒有進一步的結果。
“他已經看見我了!”
林二說道。
“如果他要跑,這山裡這麼大,我可攔不住他!”
吳開明的臉色一緊,立馬說道:“好,我這就立刻調集人手趕去支援!”
說完,吳開明就轉身拿起了辦公桌上的座機,吩咐道:“搖鈴,一級!”
劉明亮一聽,臉色也是微微一緊。
“林哥,我們馬上就來!”
劉明亮急衝衝地掛斷了電話。
此時,縣局大院清脆的鈴聲開始響起。
這是緊急集合的鈴聲,無論是誰,在聽到了這個鈴聲之後都必須要放下手中的活,趕到院子裡集合。
“誰下的令?”
秦誌光聽到聲音之後有點不滿地走出辦公室問道。
吳開明來到蒼雲之後,大力整頓過縣局的勤務和應急演練,所以雖然和市局沒法比,但是已經是很好了。
整個縣局除了還在外麵做排查工作的警員之外,縣局上下還有二十多個從事後勤和文職的警員,這會兒基本上都在院子裡。
吳開明和劉明亮大步流星地走了出來。
吳開明不由地眉頭緊蹙,大感震驚:就這麼點人?
這麼點人彆說封山了,就是搜山,那些文職的女警員也乾不了這活啊。
秦誌光和陸淩風也緊接著就來到了大院。
秦誌光的麵色不善,現在他是縣局實際意義上的最高長官,對於一級應急鈴居然連他都不知情,這讓他心中有點不滿。
當然,陸淩風是看在眼裡的。
他走過去,客氣地問道:“吳局長,這是什麼情況?”
“為什麼啟動一級應急沒有事先向組長彙報?”
秦誌光一來,吳開明基本上是被架空了。
說好聽點,那是副組長。
但什麼事都不安排你做,也不給你實權,這不是妥妥的架空嗎?
吳開明自然是知道這當中的意味。
於是他冷笑了一聲說道:
“不好意思,秦總,臨時接到線人舉報,發現了嫌犯蹤跡,我們要緊急出動抓人!”
秦誌光眉頭一皺:“線人?嫌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