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遠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山峰。
他當然明白林二的意思。
他剛才也說了,凶手之所以選擇這裡,是因為這個小屋離防空洞的某個出口很近。
林二應該是想找出那個出入口。
隻是這到處都是白茫茫的的一片,到處都是積雪……
“好!”柳成遠爽快地答應說道。
既然是尋找洞口,那自然是要往山裡的方向尋找。
這案子其實也給林二提了一個醒:他所要找的那個曾經囚禁了徐蔓蔓的防空洞未必就是石屋村前麵的那一個洞。
畢竟那裡離村子實在是太近了,如果是飛龍真要囚禁徐蔓蔓或者做其他非法的事情的話,是不會選擇離村子那麼近的地方的,除非他能把整個村子的人都收買了。
這是不現實的。
而且飛龍的身份就不太會光明正大地招搖過街,很有可能他們當年使用的是另一個出入口。
一個更為隱蔽的出入口。
回想起在監獄的時候,飛龍經常說是自己賣水果的。
但那時候,林二以為這是黑話,類似於“黃米”“黃泥鰍”之類的代號,所以也就沒有太在意。
現在想想,或許飛龍說的黑話用的水果來代替,本身就說明了一些問題。
說明,至少他的保護色應該就是和水果有關。
水果?
這裡不就是果園嗎?
林二猛然地就想起了飛龍的一些往事。
飛龍進監獄的時間比他晚兩年,不過也不是那個時候的林二可以仰望的存在。
聽監獄裡的人說,飛龍在外麵做的是水果生意,好像還承包過一個山頭種橙子……
這些信息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承包的山頭。
以視頻所展示的防空洞來看,能給牆壁刷漆,還有升降梯的防空洞不多。
至少這個防空洞的級彆絕對很高,並不是鄉下的那種挖個地洞就算的。
有升降梯,就意味著要有電力作為支撐。
這也是為什麼林二一開始的時候懷疑是石屋山莊的防空洞的原因,這裡附近就是村子,通電就比較方便。
現在回頭細細想來,飛龍的基地可能就是在這個防空洞裡,隻不過出入口可能不一樣。
畢竟以這個防空洞的級彆來說,應該是屬於當年的實驗室地下掩體的,那麼有多個出入口也是正常。
雖然四周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看起來無跡可尋,但是這難不倒林二。
擦掉腳印本身就是一個破壞落雪痕跡的動作。
就算再怎麼偽裝,也都無法做到和周圍的環境一模一樣。
這就好比是平滑的鐵皮上突然出現了一道焊接的接口。
不好辨認不代表沒有留下痕跡。
隻要細心觀察還是能找到點蛛絲馬跡的。
更何況,柳成遠也在,多一雙眼睛就多了一份希望。
他們沿著淡淡的痕跡往後山的山上走去。
一邊走,柳成遠還和林二一邊討論著案情,吳雙則是默默地陪著他們。
當她看著林二和柳成遠侃侃而談,而後者還有點畢恭畢敬的意思的時候,她的心裡其實是很滿足的:林二可是我親自“抓”回來的!
再往上爬就是一些枯枝敗葉密布的原始樹林。
這裡顯然野生的雜草更加的茂密,雖然冬天都枯萎了,但是是帶刺的藤蔓卻還在,等著來年開春又能迅速發芽搶占地盤。
他們又沿著綠植線繼續尋找。
終於在一處真的很不起眼的石壁旁找到了一個被樹枝掩蓋的洞口。
隻不過,掩蓋的樹枝上也掛了不少的雪。
可以判斷出來,這個洞口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人進出過了。
柳成遠有點興奮,“還真讓我們找到了!”
“我們進去看看?”
林二卻是有點微微地皺起了眉頭,這個洞口可是離小屋有點遠啊!而且,從洞口的樹枝上的雪的厚度來看,這個洞口應該不是他們要找的那個洞口。
至少不是凶手或者挖屍人走的洞口。
他們應該是找岔了,找到了一個更遠的洞口。
不過從這裡繞過石壁之後,卻可以看到下麵有一條路三米寬的公路。
林二嚴重懷疑,如果一開始他和吳雙一直沿著那條上山的路往前開車而沒有拐進山莊的話,應該就能走到這裡。
這條路的路麵鋪設還有寬幅和他們上山的時候走的那條路是一樣的。
林二看過了附近了地形之後,點了點頭,跟著柳成遠將掩蓋洞口的樹枝雜物都搬開。
外麵是天然形成的岩洞,往裡走大概十米左右才能看出來有人工修建的痕跡,而兩邊用水泥灰加固的牆麵上分彆刷著上白下綠的油漆。
白牆上還有早期留下來的印刷體的“禁止入內”的警示語。
再往前一點,就是一道顯然是後來的人用鋼筋焊接起來的柵欄鐵絲網牆,鋼筋的交錯焊接密度高,留下的口子可鑽不過去。
不過,右邊角落留了一扇鐵門,上麵掛著一個發黃生鏽的鎖頭。
看到這個,林二就更確定,這裡應該不是挖屍人回到防空洞的那個洞口了,他們找錯地方了。
但是,林二卻有一種很莫名的熟悉感覺。
這裡應該就是視頻中出現的地方了。
過了這道鐵門,林梟應該才開啟了自己的偷拍攝像頭。
柳成遠也看到了生鏽的鎖頭和斑駁鐵鏽的鐵柵欄牆,有點失望地說道:“看來不是這裡!”
“我就說嘛,這個防空洞很複雜的!”
“林顧問,我們還是回剛才的小屋再換個方向找一找!”
柳成遠很坦然地接受了他們找錯的事實。
但是林二卻是魔怔了。
吳雙也同樣如此,因為這裡麵看起來和視頻中的拍攝到的畫麵很像。
兩人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的眼裡讀出類似的信息:視頻就是在這裡拍的!
林二眼中散發著炙熱的光芒地上前了一步,他扯起了那生鏽的鐵鏈看了看。
“林顧問?”柳成遠有點驚了,搞不清楚林二這是要乾嘛。
林二隻是看了看那鎖頭,很快就他有了判斷,接著他兩手各抓住了一邊,然後使勁一扯。
啪嗒!
那生鏽的鎖頭應聲而開。
這下,柳成遠就更吃驚了,“林顧問?難道這裡,有問題嗎?”
林二淡淡地笑了笑,說道:“這裡和另一個案子有關係!”
說著,他將扯斷的鎖頭扔到了地上,推開了鏽跡斑斑的鐵門。
鐵門轉軸處早就沒有了潤滑油的平滑,發出了艱澀又難聽的摩擦聲。
林二走了進去。
他站在這條通道的中間,閉上眼睛,回憶著視頻裡的畫麵。
終於,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