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出川以後,田貴世就感覺自己的運氣耗儘了。
去年下半年,道上就在傳,官方要在杭州舉辦第一屆論武大會。
田貴世覺得自己習武三十餘栽,一雙鐵拳,雖做不到橫掃當世,那也足以讓他揚名天下。
尤其是他的師叔,老是說他膽氣不夠,不如他們那一輩狠。
為了證明自己有足夠的膽氣,田貴世毅然決然地離開川中,奔赴杭州。
離開川中,田貴世遇到第一個難題,就是他錢不多。
練武,不僅僅練的是拳腳,還要大量藥物,來固本培元,滋養肉身。
在川中時候,藥物還能通過自己采摘,勉強維持。
為此,他聯係上了多年不見的師弟。
他的師弟早年離開川中,說是在嘉興混得不錯。
本來都安排妥當了,在第一屆論武大會之前,他就待在嘉興,日常開銷,都有師弟負責。
結果,他剛到嘉興,師弟兩條腿就被炸掉……
江湖人,有仇報仇,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為此,田貴世跑到蘭縣……
誰也沒想到,官方的人居然如此不要臉,竟然拿著火銃下場,將他打傷,還關了起來。
在被關押後,他遇到了那個不講道義的王八蛋……
那王八蛋不敢與他正麵交手,竟然陰戳戳地讓官方的人,在看守所不斷折磨他。
在看守所待了半個月,田貴世一直被關在小黑屋,讓他差點心理崩潰。
後來,官方的人說,考慮到他是來參加杭城第一屆論武大會的,對他從寬處理,把他放了出去。
雖然很不滿官方的人作為。
但,有一說一,官方還是很地道的。
至少,他肩膀上的槍傷,被治好了。
離開蘭縣,田貴世也沒臉回嘉興,就去了杭州。
在他看來,自己武功不錯,力氣也大,最不濟也能夠找份苦力活,養活自己,熬到第一屆論武大會開始。
想象是美好的。
現實是絕望的。
沒有介紹信,也沒有文憑,田貴世在偌大杭城,居然找不到活。
跑去碼頭搬運貨物,都要講關係。
就在田貴世尋思著要不要回川中的時候,趙世傑找到了他。
這幾個月,田貴世一直充當著趙世傑的保鏢,時不時還要在地下拳賽打上幾場,算是活動活動筋骨。
經曆種種磨礪,田貴世也明白了一個道理。
這年頭,練武已經沒啥用了。
有道是,背靠官府,好乘涼。
田貴世現在是一門心思,想要弄個正式編製。
“田師傅,趙先生剛剛打電話過來,讓你去一趟國杭酒店。”
“好叻!”
田貴世用熱水浸泡的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水,旋即大步向著雲龍賓館的訓練場外走去。
攔了一輛人力黃包車,田貴世趕往國杭酒店。
十幾分鐘後,田貴世趕到國杭酒店。
走進酒店大廳,田貴世就看到坐在不遠處的趙世傑,還有鐘耀黨。
田貴世還是認識鐘耀黨這位來自京都的二代。
其原因也很簡單,但凡有點實力的二代,趙世傑就會拿著他們照片,讓田貴世這些‘武林人士’牢記心中。至於那些沒照片的,趙世傑就會通過素描,將他們的畫出來。
田貴世快步走上前去,對著兩人,道:“鐘少,趙先生!”
鐘耀黨並不好奇田貴世認識自己。
說句難聽話,現在杭城那麼多二代,論地位,他算是比較高的。所以,他很清楚,自己的照片,肯定在特定圈子裡瘋傳,以免有人不長眼,得罪自己。
“田師傅,從現在起,你跟著鐘少,他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趙世傑對著田貴世說道。
“明白!”田貴世點點頭,目光灼灼的看向鐘耀黨。
能夠替鐘耀黨做事,田貴世還是很興奮的。
鐘耀黨對著田貴世笑了笑,道:“坐下聊吧!”
“謝謝鐘少!”
這一刻的田貴世,不在是從川中走出來的莽漢,而是一位懂得規矩的‘鷹爪’。
鐘耀黨先是看了一眼趙世傑。
趙世傑心領神會,站起身來,道:“鐘少,我還有點事情要去處理,就先告辭了!”
“嗯!”鐘耀黨點點頭。
鐘耀黨看著趙世傑走出國杭酒店,才看向腰杆筆挺,坐在那裡的田貴世,道:“聽田師傅的口音,是川中的吧?”
“鐘少真厲害,我都覺得沒啥口音了,還是被鐘少給聽了出來!”
你這還沒啥口音?
你要是不會奉承人,就不要強行拍馬屁啊。
我會很尷尬的!
鐘耀黨笑笑,道:“田師傅,我這個人說話比較直……”
“鐘少,我就喜歡跟痛快人講話。”
自己的話都沒說完,就被田貴世打斷……
麵對這種沒什麼腦子,卻覺得自己文武雙全的憨憨,鐘耀黨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聊天了。
“田師傅,你能不能先讓我把話說完?”鐘耀黨挑了挑眉。
見田貴世沉默不語,鐘耀黨心中一歎,其實,你可以說一句‘明白’、或者‘可以’。
“田師傅,你現在最需要什麼?錢?還是各家打法?亦或者某種特定的地位?”鐘耀黨問道。
田貴世眨眨眼,閉口不言!
“田師傅,你現在可以開口,回答我的問題!”鐘耀黨覺得自己的耐心,真被快速消耗。
“鐘少,我想當官!”田貴世興奮地說道。
當官?
鐘耀黨無聲地笑了起來,道:“田師傅,隻要你幫我一個小忙,我也可以幫你完成心願!”
“鐘少,你要我做什麼?赴湯蹈火,絕不遲疑!”田貴世義正言辭地說道。
“很簡單!”
鐘耀黨笑著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
照片是從報紙上剪下來的。
是他?
田貴世盯著被鐘耀黨放在茶桌上的照片,眼眸中湧動著凶光。
“我不想再見到他!”鐘耀黨笑著開口。
“鐘少,可我不知道他在哪兒?”
“你認識他?”
聽著田貴世憤恨的語氣,鐘耀黨目露疑惑。
“認識。”
田貴世一五一十地將自己與徐墨的恩怨講了出來。
聽完田貴世的解釋,鐘耀黨笑出聲來,道:“這王八蛋,還真是到處是仇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