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泰酒店。
寬敞的包廂裡,徐墨沉著臉,坐在椅子上。蔣震、蔣天養這父子倆,默不作聲地坐在旁邊。
“徐爺,能上菜了嘛?”
陡然,包廂門被人推開。
包廂內的三人,齊刷刷地向著探頭探腦,走進包廂的阿龍。
迎上三人冷森森的目光,阿龍微微一愣,抬起獨臂,指著門外,道:“是服務員讓我來問的!我其實不餓!”
屮!
這神經病!
徐墨嘴角微微抽搐,實在是拿阿龍沒辦法。
此時此刻,徐墨更想找到徐忠明了,不為彆的,就是問問徐忠明,這腦殘以前也是這麼抽象的嘛?
“上菜吧!”徐墨開口道。
“好叻!”
阿龍興奮的應了一聲,然後扭頭向著包廂外跑去,一邊喊道,“服務員,快點上菜,佛爺我肚子都快餓扁了……”
三人…六目相視。
蔣震定了定神,道:“徐生,你彆看柳天隻是四海幫的大師爺。可他在港島的能量很大,非常大。如果說,港島的社團,是在老百姓當中謀生計。那麼,彎島的四大社團,已經擠進資本圈子。”
“四海幫在港島,經營著海鮮貿易。彎島百分之五十的海鮮,都是通過四海集團,運到港島,年收益起碼有三四千萬。這還隻是四海集團其中一個項目而已。”
“房產、運輸、安保,四海集團都有涉及。”
“柳天能夠代表四海幫,坐鎮港島四海集團,就足以證明他的能力。”
“說實話,你跟柳天鬥起來,贏麵很小,除非劉巒熋劉先生肯出手幫你。”
“再者,徐生你雖然掛了柳天的花紅…但,這不怎麼符合規矩。因為,柳天是彎島社團的人,更是擠進上流社會。在港島社團圈子裡,有個默認的規矩,就是不接對於富豪的懸賞花紅。”
“這麼說吧,六年前,潮汕幫一個馬仔,不懂規矩,接了一個花紅。結果…潮汕幫差點被英國佬滅了。後來還是潮汕幫,請了幾位大佬,去那位被懸賞的富豪家裡說和……可以說,那一次賠償,讓潮汕幫所有高層都傾家蕩產。”
“當然,以徐生你現在的身份地位,就算有人掛了你的花紅,也不會有人接。”
蔣天養也跟著開口道,“徐先生,你要對付柳天,隻能從商場上下手。如果你用其他手段,四海幫不會善罷甘休……再者,每個圈子都有潛在規矩。尤其是那些保證富豪安全的規矩,沒人能夠隨意破壞。要不然,很容易麵臨港島諸多富豪的針對。”
徐墨知道,蔣震跟蔣天養說的都沒錯。
規矩,就是規矩。
破壞規矩的人,就會被規矩反噬。
就如同在海對麵的時候,徐墨就一直在破壞規矩。
所以,他被規矩反噬了,一步步被逼到港島。
包廂門再次被人推開。
阿龍穿著暗黃色僧袍,嘿笑著走了進來,在他身後則是七八位服務員,手裡邊捧著托盤……
看著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放在餐桌上,徐墨卻沒有什麼胃口。
阿龍眼巴巴地看著徐墨。
“坐下吃吧!”徐墨對著阿龍說道。
“咳咳,徐爺,其實我不太餓。不過,既然你開口了,我多多少少吃點!”
言罷,阿龍抽出椅子,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拿起筷子,就嘎嘎開炫!
徐墨直接無視了狼吞虎咽的阿龍,看向蔣震,笑道:“那我就在商場上擊敗他!”
蔣震愣了愣,苦笑道,“徐生,我跟你說了那麼多,你怎麼還不明白呢?柳天掌管著港島的四海集團,其體量不比劉巒熋差。你想要在商場上擊敗他,幾乎是不可能的。再者,退一萬步講,你真要在商場上擊敗柳天,那四海集團肯定有了巨大虧損,到時候,四海幫又不會坐視不理…所以,這是一個死循環!”
徐墨眼皮一抬,笑道:“你的意思是,不管如何,最後的結局,我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蔣震沉默不語,可意思已經很明顯。
徐墨慢慢地站起身來,走到蔣震背後,雙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笑道:“蔣先生,其實,你一開始就搞錯了一個問題。”
“我搞錯了什麼問題?”
“港島的基業,對我而言,並沒有那麼重要。”徐墨微微一笑,道:“如果有合適的機會,我肯定會一刀割斷柳天的喉嚨,然後回到海對麵。所以,你剛剛所擔憂的事情,對我而言,那就那麼一回事兒。”
徐墨抬手,重重地拍了拍蔣震右肩,笑容越加燦爛,“以紅星方便麵廠現在的體量跟財務報表,我可以在彙豐銀行,輕輕鬆鬆貸個四五千萬。你說,我拿四五千萬,要柳天的命……哈哈哈,我覺得,消息一旦傳出去,彆說港島的社團,就算是國外的雇傭兵也會進港。”
蔣震臉色驟變,他從沒想到,徐墨會這麼瘋狂。
“再者,我在商場上擊敗柳天,並不是什麼難事。蔣先生啊,你忽略了一個問題。四海集團,不是柳天的。他要是虧損一兩百萬,四海幫高層不會說什麼。可要是一兩千萬,一兩個億呢?”
“到時候,不需要我動手,四海幫的龍頭就會提著刀,從彎島趕過來,砍了柳天的腦袋!”
徐墨視線一轉,看向一旁陷入沉思的蔣天養,道:“天養,我現在教你一幾道理。不管遇到什麼困難,彆複雜化。人呐,都隻有一條脖子,刀起刀落,眾生平等。”
“還有,所謂的商戰,也沒有那麼複雜,就是撒錢而已。誰先撐不住,誰就輸。”
“我現在,隻是在思考,要從哪個方麵,去跟柳天‘鬥鬥法’。”
“蔣先生,你不是說四海集團最主要的是海鮮進口嘛?”
“那麼,你說我拿個幾千萬,去做海鮮生意,柳天會不會很難受?”
“哈哈哈!”
徐墨大笑著向著包廂外走去。
看到徐墨即將走出包廂,阿龍趕忙抓起一隻澳龍,塞進嘴裡……然後向著已經走出包廂的徐墨追去。
坐在包廂內的蔣震跟蔣天養,麵麵相覷。
“爸,這徐墨做事,一直都這麼瘋狂嘛?玩得這麼大?”蔣天養有些心驚膽戰的開口道。
蔣震沒吭聲,而是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