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島。
淩晨四點多。
龍卷風離開了大美麗酒吧。
徐墨站在窗口,看著快步離去的龍卷風,嘴角上揚,低聲自語:“一群不會食腦的古惑仔,還以為靠打打殺殺,就能夠解決所有事情?嗬嗬,就讓我這個大陸仔,來教教你們,什麼叫食腦!”
九龍城。
大老板坐在實木打造的椅子上,吧唧吧唧地抽著雪茄,垂著眼皮,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王九戴著墨鏡,老老實實的站在大老板前邊,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佬,龍卷風偷偷摸摸離開九龍城,去了銅鑼灣的大美麗酒吧,待了快兩個小時……我打聽清楚了,大美麗酒吧就是上次帶走林先生的那個人,叫徐墨。”
“大佬,要不要我喊些人,去把大美麗酒吧砸了?”
“砸個屁啊!”
大老板眼皮一抬,盯著王九,罵道:“你能不能動動腦子?咱們是什麼人?是九龍城最肮臟,最底層的垃圾。你要是敢去銅鑼灣,砸了那間酒吧。你信不信,你就沒機會回到九龍城。哼哼,那些英國佬現在是費儘心思,想要搞定九龍城,你這個時候跑出去惹事,剛好給他們借口!”
“大佬,你是知道我的,我一直沒有腦子。”王九咧嘴一笑,露出兩顆鑲金的大門牙。
“蠢貨!”大老板撇撇嘴,道:“王寶那邊的事情,打聽清楚了嘛?”
“打聽清楚了。”王九眼神一閃,道:“王寶跟島國山口組勾搭在一起,弄了一批白麵,差不多有十來公斤。”
“就是十來公斤?”大老板總感覺這數據不對勁。
“大佬,王寶是什麼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他的胃口就那麼一點大,能吃下十來公斤白麵,已經是極限!”王九笑嗬嗬的解釋道。
“你去告訴王寶,交出八公斤,剩下的,他自己拿去散掉!”
“大佬,那我現在就去找王寶?”
“去吧!”
“好叻!”
大老板猛吸兩口雪茄,眯著眼睛,盯著邁著八字步,向著屋外走去的王九背影,冷哼一聲,道:“一個個,都是白眼狼。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嘛?山口組跑到港島,就出十來公斤白麵?哼哼,要是少了二十公斤,我腦袋摘下來給你們當夜壺!”
說著,大老板用兩根手指掐滅雪茄,歪著脖子,嘀咕道:“龍卷風這家夥,敢在這時候九龍城,就不怕我趁機掃了他的地盤?特娘的,他到底在搞什麼鬼啊?”
王九走出屋,朝著地麵吐了一口濃痰,抬手揉了揉脖子,暗罵一聲,“蠢貨!”
旋即,王九就跟螃蟹似的,向著遠處走去。
十幾分鐘後,王九來到龍津道的賭場。
看了一眼蹲坐在角落的阿積,王九咧嘴一笑,問道:“王寶呢?”
聽到王九的詢問,阿積稍稍抬頭,旋即視線一轉,看向最裡邊的賭桌。
“你這家夥,明明不是啞巴,為什麼那麼不愛說話?”王九微不可查地搖搖頭,向著最裡邊的賭桌走去。
隻見王寶單腳踩在板凳上,正對著手裡邊捂著的牌九吹氣。
“彆吹了,跟你說點事!”王九對著王寶喊道。
王寶撇撇嘴,將手裡邊的牌九丟給旁邊的小弟,旋即拍了拍手,道:“去裡邊聊!”
倆人來到最後邊的小屋子裡。
王寶大咧咧地坐到椅子上,看著王九,道:“大老板讓你來找我的?”
“不然呢!”
王九從口袋裡掏出香煙盒,抽出兩根,丟給王寶一根,旋即自顧自地點了起來,道:“大老板說了,給他八公斤白麵,剩下的你自己散掉。”
“胃口還真不小!”王寶冷笑一聲,稍稍彎下腰,打開辦公桌的櫃門,伸手拿出一個黑袋子,丟到桌子上,道:“這裡有十公斤。剩餘的兩公斤,你自己處理。”
王九眼睛一亮,嘿笑著走上前,拿起黑袋子,掂量了幾下,道:“我說,這次你從山口組那裡,到底拿了多少白麵啊?以你的家底,拿不了這麼多吧?”
“咱們不是早就說話,這些事情,你不多問嘛?怎麼?眼紅了?”王寶似笑非笑地盯著王九。
“這不是廢話嘛!”王九哼笑一聲,毫不掩飾自己的貪婪,道:“你隨隨便便就能夠拿出十公斤白麵,你說我眼紅不眼紅?王寶,我告訴你,你要賺到大錢,可彆把我忘了。沒有我在大老板麵前幫你打掩護,你在九龍城散不了多少白麵。”
“少不了你那份。”
“對了,龍卷風走出九龍城了,跟那個叫徐墨的見了一麵。”
徐墨!
王寶眼睛一眯,這王八蛋,是個狠人,敢獨闖九龍城,最後還被他全身而退。
“既然你都知道龍卷風走出了九龍城,那大老板肯定也知道……那,大老板怎麼沒有什麼動作?趁著龍卷風不在,他至少能夠搶下三四條街吧?”王寶問道。
“這我哪裡曉得,你自己去問大老板唄!”
說著,王九身子一轉,向著小屋外走去。
在伸手打開房門的時候,王九腳步一滯,道:“王寶,你彆把大老板當傻子。你要是散貨太多,我不一定瞞得住。所以,你自己悠著點。”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最好如此!”
言罷,王九抱著黑袋子,大步走出小屋。
麗晶大酒店!
比麗晶酒店多了個大字。
可這酒店,就開在灣仔的一條小弄堂裡邊。
龍卷風站在旅館前邊,嘴角微微抽搐,要不是出租車司機對這片區域比較熟悉,還真不一定能夠找到。
他是真沒想到,島國過來的山口組成員,會住在這種犄角旮旯的小旅館。
深吸一口氣,龍卷風向著麗晶大酒店內走去。
狹窄的小道,充斥著一股子尿騷味。
龍卷風按照徐墨給的信息,走到三樓301房間外,抬手輕敲房門。
“叩叩叩!”
“誰?”
隨著敲門聲響起,房間內響起蹩腳中文。
“九龍城,龍卷風!”
龍卷風眼皮一抬,看著慢慢打開的房門。
不大的房間內,站在三位身材魁梧的矮個子,還有一人坐在椅子上,目光銳利如刀,盯著站在門口的龍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