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
蘭縣。
看守所。
刀哥穿著藍白相間的改造服，滿臉不解地蹲在旱廁旁邊，嘀咕道：“蘭縣的官，怎麼那麼清廉呢？他們居然不收錢？這不合理啊！”
“陳小刀，出來！”
“來了！”
聽到有警員喊自己名字，陳小刀屁顛屁顛地站起身來，向著門口處跑去。
鐵門打開。
警員拿出手銬，銬在刀哥的手腕上，一邊說道：“你的律師來了！”
律師？
國內還有律師？
那不是電影裡才有的玩意嘛？
刀哥滿心疑惑地跟著警員，來到探監間。
看著已經坐在那裡的中年人，刀哥眼睛一亮。
當初徐墨來嘉興，他見過這個人。
穿著中山裝，戴著黑框眼鏡的童品山，看著急不可耐走上前來的刀哥，笑道：“是李小姐委托我，來做你的辯護律師！”
半個月前，童品山離開檢察院，注冊了私人律師事務所。
“你好你好！”刀哥伸出手，滿臉激動地與童品山握手，一邊說道：“童大狀，我啥時候能出去啊？”
“叫我童律師！”童品山糾正刀哥對自己的稱呼，旋即回答他的問題，“現在治安所是以故意教唆他人傷害罪起訴你……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取得受害者的原諒，做出相對於的賠償。”
“賠錢？那簡單啊。”刀哥咧嘴一笑，道：“你讓那個叫黎援朝的開個價，我保證不還價。童律師，我在晉中還有大買賣要做呢，現在被關在這裡…我分分鐘損失幾千塊錢呢！”
“既然你同意賠償，那等會兒我去見見受害者，跟他談談賠償問題！”
“中！”刀哥連忙點頭。
童品山又跟刀哥聊了幾句，便匆匆離去。
…
…
上海。
寶林街。
寶林百貨大樓最高層的寬敞辦公室內。
楊寶林穿著白色短襯衫，下邊是一條偏黑的牛仔褲，臉色難看地坐在真皮編織的老板椅上。
“楊總，市場裡好幾個大牌子要退租，我跟這些牌子的銷售部聯係了……他們寧願賠錢，也不願意在咱們百貨大樓繼續開下去！”秘書麵帶焦慮地小聲開口。
“查到願意了嘛？”楊寶林問道。
“查不到！”秘書苦笑一聲，繼續道，“還有，楊總你去年年底在鄭州收購的玻璃廠，出現了大問題。從三月份開始，所生產的玻璃質量，都不合格。可、可當時的檢測員居然沒檢測出來。”
“楊總，現在三月份到五月份的玻璃都銷售差不多了，很多客戶來反應玻璃質量問題……目前顧估計，損失達到兩百萬。”
“這麼多？”楊寶林臉色微變。
“楊總，那邊三個月的玻璃銷售額的七十一萬。可加上工人的工資，還有後續的賠償問題。兩百萬已經是最低估算了。”
“還有其他壞消息嘛？”楊寶林深吸一口氣，忽然平靜下來。
秘書猶豫片刻，道：“楊總，跟奧迪那邊的合作…可能要出問題！”
“嗯？”
楊寶林豁然起身，眼眸中湧動冷意，道：“怎麼回事？那邊的合作不是已經談得差不多，就差最後簽正式合同了嘛？”
為了拿下跟奧迪的合作，楊寶林把工廠都建起來了，甚至從奧迪那邊購買了生產機器，還聘請了不少國外員工。
這次的合作，可以說是鐵板上釘釘，不可能出現意外。
“具體情況，我現在也不清楚。我跟奧迪那邊的執行總監聯係過，說是一汽那邊也在接觸奧迪總部。楊總，如果這消息是真的，那，咱們的投資都要打水漂啊！”
這次的前期投資超過一千萬。
如果合作沒談下來，起碼虧損七八百萬。
“楊總，咱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秘書小聲詢問。
楊寶林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道：“你先出去！”
“好的，楊總！”
等秘書走出辦公室，楊寶林一拳狠狠地砸在辦公桌上，麵容猙獰，“軍爺，你要這麼玩是吧？”
楊寶林當然知道，為什麼最近自己生意屢屢受挫。
當初他宰了鳳凰，就有所預料。
可他萬萬沒想到，軍爺下手會這麼狠，自己拿捏他的命門。
當然，這些虧損，楊寶林現在還承受得起，他大多數資金都在股市裡邊。
問題是，故事裡的錢，他不能動。
所以，他現在手頭上真的沒錢了。
“既然你要跟我掰掰手腕，那就來吧。一個仗著舊社會餘威的老東西，真以為我奈何不了你？”楊寶林冷笑一聲，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機，開始撥打電話。
整整打了三十多個電話，楊寶林才長鬆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
“叮鈴鈴！”
就在這時候，電話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肯定沒好事！”
楊寶林暗罵一聲，伸手拿起電話。
“我是楊寶林，哪位？”楊寶林聲音不帶任何起伏的開口詢問。
“楊總，我是周建國。”
“周主任，你給我打電話是？”
“楊總啊，上次你不是在我行貸了五百萬嘛？這不是總行來查賬目，你貸款時候，有些手續不太對勁。總行那邊的意思是，你先把五百萬還上，然後重新申請貸款。楊總，你放心，你重新申請的貸款，最多一個禮拜，就能夠搞定。”
楊寶林眼神一閃，道：“周主任，你這麼搞我，沒意思吧？我楊寶林，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夠欺負的！”
“楊總，你這話說的，我怎麼可能搞你啊。楊總，你那筆貸款確實有些地方不符合程序……對了，中央最近再查四大行亂貸、錯貸等等。楊總，你可彆為難我，要不然，咱們麵子上都不會好看！”
“行，明天我就把五百萬還上！”
“楊總，現在距離我們下班還有三個小時，要不，你今天就把錢還了吧？對楊總你而言，五百萬，灑灑水而已啦。”
楊寶林氣得咬牙切齒，目露凶戾，道：“好，今天五點前，我肯定把錢還上。”
“那就太感謝楊總了。還是那句話，楊總你可以重新申請貸款，我保證從快處理。”
楊寶林懶得跟對方廢話，直接掛掉電話。
“軍爺，你是真在我頭上拉屎撒尿了啊？嗬嗬，那麼，來玩玩唄！”楊寶林冷笑一聲，總不能一直你出招，我被動受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