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徐墨】是條狗!(1 / 1)

孫經理苦著個臉,走到大廳前台櫃後邊,餘光掃向放在不遠處台麵上的電話機,猶豫著要不要打這個電話。

時間一點點過去,孫經理一咬牙,快步上前,拿起電話機,撥打尋呼台。

“呼!”

掛掉電話,孫經理長舒一口氣,靜靜地等待著李圓圓的回電。

兩分鐘不到,電話機忽然響了起來。

孫經理的心情頓時緊張了起來,感覺心臟都要跳到嗓子眼,最終還是咬著牙,伸手接起電話。

“孫經理,你是聽到什麼消息了嘛?”

電話內響起李圓圓輕柔的詢問聲。

孫經理張張嘴,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孫經理,是要我過來,你當麵跟我講嗎?”

“不,不用!”

孫經理深吸一口氣,聲音都略帶顫抖,道:“李老板,我剛剛聽到黎先生他們在說……有個叫徐墨的,被人拉去火化了!”

“什麼?你再說一遍?”李圓圓的聲音猛地提高。

孫經理咽了咽喉嚨中的口水,再次說道:“有個叫徐墨的,被人拉去,活生生的火化了。”

國庫券回收中心,李圓圓猶如雷擊,手中的電話掉落在地。

老許連忙上前,瞧著李圓圓臉色煞白如紙,不由得心中一驚,一邊撿起電話,一邊問道,“李老板,你沒事吧?”

“沒、沒事!”李圓圓臉上露出牽強笑容,那雙大大的美眸中卻湧動著淚花。

“李老板,如果有事,你說聲,以徐老板跟楊總的關係,能幫的,我肯定幫!”老許看著搖搖欲墜的李圓圓,再次小心翼翼的問道。

李圓圓單手按在桌子上,撐著嬌軀,嘴唇顫抖,“真、真沒事!”

說著,李圓圓深吸一口氣,腳步踉蹌的向著店外走去。

走出【國庫券回收中心】,李圓圓粉拳緊握,美眸中泛著淚花,卻也蕩漾著憤怒。

“老板,你臉色怎麼那麼差?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走進服裝店,小董第一時間迎上前來。

李圓圓坐到椅子上,她感覺自己的力氣都快要被抽乾了。

“小董,你去把徐大頭跟馮瑩春叫過來。等等,告訴徐大頭,讓他把徐鋼喊上!”李圓圓聲音顫抖的開口道。

“哦哦哦,我現在就去!”

小董急忙忙向著服裝店外跑去。

沒多久,徐大頭、馮瑩春還有徐鋼等人,就火急火燎的跟著小董,來到服裝店。

“李知青,你喊我們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嘛?”徐鋼大咧咧的坐到李圓圓對麵的椅子上。

李圓圓沒回答徐鋼,看向小董,道:“小董,今天我有點事兒,給你們放假半天。”

“啊?”小董微微一愣,旋即點點頭,道:“老板,那我們明早再來?”

“嗯!”李圓圓點點頭。

小董喊上另外三位售貨員,稍稍收拾,便離開了服裝店。

徐大頭皺著眉,看著臉上沒有什麼血色的李圓圓,道:“李知青,到底出了啥事情啊?”

“徐墨死了!”李圓圓咬著牙道。

“什麼?不可能,黑哥在村裡呢!”

“對對對,不可能。李知青,你彆胡說八道啊。”

徐鋼豁然站起身來,眼眸中湧動著滾滾凶戾,盯著李圓圓,咬牙切齒,道:“李知青,你要是這麼詛咒黑哥,那就彆怪我翻臉不認人!”

李圓圓抬起頭,迎上徐鋼那是流竄凶狠光芒的眸子,道:“我就問你們,要不要替徐墨報仇?”

見李圓圓不似開玩笑,所有人都愣住了。

“怎麼會這樣?黑哥怎麼可能會死?”

“誰?是誰害死了黑哥?”

“李知青,你,你真沒有騙俺們?”

李圓圓看向馮瑩春,道:“小春,你去把店門關上!”

“嗯!”

李圓圓深吸一口氣,聲音冷冰冰的,道:“我剛剛得到消息,徐墨被人拉去火葬場,活生生的給燒成灰……”

“呼呼呼!”

徐大頭等人,皆胸膛劇烈起伏,喘著粗氣。

徐鋼那雙眼眸中泛起密密麻麻的血絲,咬著牙,問道:“李知青,告訴我,是誰害死了黑哥!”

“黎援朝!”李圓圓幾乎是一字一頓,“就是他害死了徐墨!”

“黎援朝是誰?”徐大頭追問道。

“冶煉廠總經理,四九城的紈絝子弟!”

“李知青,告訴俺們黎援朝在哪兒,俺們去替黑子報仇。”

李圓圓長長地睫毛微微顫抖,掃視徐大頭等人,道:“我喊你們過來,就是讓你們去替徐墨報仇。但,報仇歸報仇,你們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你們手上還有家夥嘛?”

“有!”徐鋼率先回答。

上次購買的槍支,都藏在出租屋裡邊,子彈剩下不少,還有兩枚手榴彈。

“等會兒,我會約黎援朝去散步……”

同一時間。

蘭江飯店,【國強】包廂。

酒足飯飽的鐘耀黨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打了個飽嗝,對著黎援朝說道:“援朝,問題呢,我已經幫你解決了。剩下的事情,應該不需要我幫你搞定了吧?”

迎上鐘耀黨戲謔笑容,黎援朝輕笑一聲,道:“要是沒意外,下半年你應該能夠收到我的喜帖。”

“哈哈哈,那行,到時候我給你當伴郎!”

說著,鐘耀黨站起身來,道:“既然沒其他事情了,我就先走了。這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除了睡就是吃……我是真佩服你,居然在這裡待得住。”

“你是去杭州,還是回北京?”

“回北京做什麼?挨訓啊?當然是去杭州啦,我的小女朋友還在等我呢!”

鐘耀黨搖頭晃腦的向著包廂外走去,一邊說道:“你自己慢慢吃吧,我走了!”

“我送送你吧!”

“彆彆彆,你還是趕緊去約李圓圓吧。可彆陰溝裡翻船,被彆人捷足先登了!”鐘耀黨大笑著打開房門,走出包廂。

黎援朝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

解放街派出所。

鐘阿四已經被羈押了起來。

在他審問期間,嫌疑人吞下刀片,並且在送往醫院途中身亡,鐘阿四有著重大過錯責任。

更彆說,直接把人拉去火化了。

胡兵陽將一根香煙丟給坐在審訊椅上的鐘阿四,搖頭道:“我說,你的膽子也太大了,真的是什麼事情都敢做啊。你做就做吧,為什麼要選擇這麼蠢的方式?你不會天真的以為,許書記會保下你吧?”

“蘭縣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市委班子都是在求穩的同時,大力發展經濟。你在這時候弄出這種破事,撤職是肯定的。要是趙大明緊咬著你不放,你隻能離開蘭縣。”

見鐘阿四抽著煙,也不吭聲,胡兵陽低聲一歎,道:“咱們同事一場,你彆讓我為難……”

“殺條狗,犯法嘛?”鐘阿四突然開口。

胡兵陽挑了挑眉,道:“鐘阿四,到現在了,你還嘴硬?”

“胡所,你說,我殺條狗犯法嘛?”

鐘阿四咧嘴一笑,直勾勾的盯著胡兵陽。

“殺狗不犯法,可現在死的是人,活生生的人!”

“人?什麼人?我就殺了條狗而已啊!”

“鐘阿四,你這麼胡攪蠻纏有意思嗎?我知道你跟徐墨有過節……”

“胡所!”

鐘阿四再次打斷胡兵陽的話,笑著站起身來,用兩根手指掐滅香煙,道:“我就是把路上撞死的一條狗給火化了,你們有必要這麼勞師動眾嘛?”

“啥意思?”胡兵陽微微一愣,打量著似笑非笑的鐘阿四。

“胡所你不知道嘛?”鐘阿四臉上露出恍然之色,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道:“抱歉抱歉,是我沒說清楚。徐墨沒有吞刀片,他就是被口水噎著了。因為我當時太著急……在我送徐墨去醫院的路上,不小心撞死了一條狗。”

“就是因為這麼一顛簸,徐墨把卡在喉嚨裡的口水給咽了下去。”

“胡所,你之前不是說,讓我送走徐墨嘛?我就尋思著,既然他沒事了,那就讓他滾蛋。”

“胡所,你是了解我的。我一直都很喜歡動物……雖說是不小心,才撞死那條狗,可心裡過意不去啊。所以,我就把狗送到火葬場,自己掏腰包,給它火化了。”

屮!

胡兵陽瞪大眼睛,盯著胡說八道的鐘阿四,“那你不早說?還有,你之前為什麼對趙大明說,你把徐墨給火化了?”

“胡所,你剛剛也講了,我跟徐墨有過節。為了惡心他,把特意替那條被撞死的狗取了個名字,就叫徐墨。”

“你、你特娘的真有病啊!這種事情很好玩嗎?不對,不對!”胡兵陽眯著眼睛,盯著笑嗬嗬的鐘阿四,“之前趙大明揍你,你都不解釋……屮,你特娘的跟徐墨合夥在演戲?問題是,你們是演給誰看?”

聽著胡兵陽三言兩語就分析出個大概,鐘阿四暗道不愧是老狐狸啊,就是厲害。

“特娘的!”

胡兵陽也懶得多想,隻要徐墨沒死就好。

暗罵一聲,胡兵陽扭頭就向著審訊室外跑去。

衝進值班室,胡兵陽拿起電話,聯係趙大明。

一連打了四通電話,才被接通。

不等對麵開口,胡兵陽急忙忙的喊道,“徐墨沒死!”

“胡兵陽,你說什麼?”

“我說,徐墨沒死。鐘阿四那個渾蛋,跟徐墨聯合起來在演戲。”

“鐘阿四跟徐墨聯合了起來?胡兵陽,難道你不知道他倆有過節?他們怎麼可能聯手!”

“這我哪裡知道啊。反正,鐘阿四說了,徐墨沒死。被你拿走的那個骨灰盒裡邊,裝得是一條狗的骨灰!”

“屮!胡兵陽,你真確定徐墨沒死?”

“大明,你想想,鐘阿四再蠢,也不可能做出這麼傻叉的事情來吧?還有,我現在想想也不對勁。徐墨手上的手銬,我已經替他解開,以徐墨的伸手,鐘阿四能強行把刀片塞到他嘴裡?我也是急暈頭了……”

“嘟嘟嘟~~~”

電話直接被趙大明掛掉。

胡兵陽一陣無語。

鐘阿四走到值班室門口,抬手敲了敲房門,看著扭過頭來的胡兵陽,笑道:“胡所,要不要我幫你去把徐墨找回來?對了,你要確認徐墨死活,其實也很簡單,我瞧著他腰間彆著BB機,你打個電話問問就知道了啊!”

對啊!

胡兵陽再次抬手拍了拍額頭,旋即對著鐘阿四叱喝一聲,“滾!”

鐘阿四哈哈一笑,大步向著派出所外走去。

與此同時。

公安局。

趙大明也想到了這一點,撥打尋呼台,聯係徐墨。

沒幾分鐘,就有電話機就響了起來。

趙大明連忙拿起電話。

“是趙哥嘛?”

聽著電話裡響起的熟悉聲音,趙大明長鬆一口氣,罵道:“徐墨,你在搞什麼鬼?你知不知道,老子差點拔槍乾掉鐘阿四!”

“趙哥,抱歉抱歉。我也是沒辦法了,才想了這個一個餿主意!”

“你跟我說說,為啥要裝死!”

徐墨也沒有隱瞞,將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趙大明。

聽完徐墨的解釋,趙大明眉頭緊鎖。

本以為自己成了公安局副局長,也算是有替徐墨保駕護航的能力了。

可自己這個老弟,惹禍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強,連四九城的二代,都敢招惹。

趙大明有些坐蠟了,覺得徐墨這個裝死辦法,確實是當前最好的辦法。

“老弟,我去幫你打聽打聽鐘耀黨離沒離開蘭縣!”趙大明道。

“那就麻煩老哥了!”

“你我之間,還需要那麼客氣?”

另一邊,徐墨哼著小曲兒,向著南街走去。

“咦?”

隔著大老遠,徐墨就看到服裝店大門緊閉,不由得心中疑惑。

聳聳肩,閒著沒啥事的徐墨,向著【國庫券回收中心】走去。

說起來,國家也快要回購國庫券了,到時候,楊寶林又能大發橫財。

“徐老板!”

坐在藤椅上的老許,笑嗬嗬的站起身來,掏出香煙,遞向徐墨。

“老許,還是你悠閒啊!”

徐墨接過香煙,有些羨慕的說道。

老許哈哈一笑,道:“我最近確實挺悠閒的。”

徐墨揚了揚下巴,看向對麵的服裝店,道:“老許,知道服裝店為啥關門不?”

“中午還開著呢。”老許想了想,說道:“之前李老板在我這裡打了個電話,那時候李老板的臉色就很不對勁。沒多久,服裝店就關門了。對了,徐老板你那些老鄉神色都不太對勁…怎麼說呢,就跟要殺人似的。”

“嗯?”

徐墨微微一愣,看向目露深意的老許,道:“老許,要是李圓圓回來,你讓她去趙哥家等我。”

“成!”

徐墨將香煙彆在耳後根,向著出租屋那邊跑去。

結果,徐鋼他們都不在。

徐墨又去了錄像廳,大門緊閉……

“奇怪了!”

徐墨挑了挑眉,眼眸中流竄凝色,嘀咕道,“總不可能是因為他們聽說我被‘火化’的消息了吧?”

徐墨有些腦殼疼的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旋即向著遠處一個報亭跑去。

就在徐墨聯係趙大明,尋找徐鋼他們的時候,李圓圓約上了黎援朝。

倆人走在蘭江公園內,聞著青草芳香。

黎援朝穿著棕褐色的西裝,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

李圓圓則穿著大紅色的毛線衣,下邊是筒子褲,腳上是白色運動鞋,青春洋溢,卻又散發著另類的嫵媚。

“圓圓,我是真沒想到,你會主動約我出來散步!”黎援朝笑嗬嗬的打量著走在旁邊的李圓圓,隱藏在金絲眼鏡後邊的雙眸中,湧動著熾熱。

李圓圓抿嘴一笑,道:“怎麼?我不能約你?”

“當然不是!”黎援朝笑了笑,道:“你能約我,我求之不得呢!”

“援朝,咱們去江邊坐坐吧?”

“好好好!”

倆人調轉方向,向著蘭江邊走去。

蘭江邊的蘆葦很高、很茂密,很多人喜歡晚上來這裡約會。

“圓圓,你坐!”

“嗡嗡嗡!”

就在這時候,李圓圓放在包包裡的BB機,陡然震動了起來。

李圓圓挑了挑眉,拿出BB機,看著來電顯示。

【趙大明:彆亂來,徐墨沒事!】

李圓圓猛地緊握著BB機,飽滿的胸脯劇烈起伏。

徐墨沒事?

徐墨沒死!

那!

李圓圓豁然抬頭,看向走到前邊,拿出手帕,將石椅擦拭乾淨的黎援朝。

下一瞬,不遠處的蘆葦叢忽然搖晃了起來。

“嘭!”

震耳欲聾的槍聲響起。

正抬著頭,準備喊李圓圓快點過來的黎援朝,慘叫一聲,後背中槍。

“住手!!!”

李圓圓尖叫一聲,麵露焦急,快步跑向黎援朝。

正準備開第二槍的徐鋼,瞪大眼睛,盯著撲向黎援朝的李圓圓。

隻見李圓圓撲在黎援朝身上,右手對著徐鋼所在方向拚命擺手。

徐鋼微微一愣,啥情況?李知青要乾什麼?

“快走!”

徐鋼雖然搞不懂李圓圓要做什麼,但,既然對方示意自己先離開,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徐鋼按住一旁葉弘鐵抬起的胳膊,道:“特娘的,沒聽到我說什麼?快走!”

“可!”

“閉嘴,走!”

李圓圓趴在黎援朝身上,大喊道,“援朝、援朝,你沒事吧?”

“咳咳咳!”

黎援朝劇烈咳嗽,後背刺痛的同時,李圓圓壓得讓他有點兒喘不過氣來。

“圓、圓圓,危險,你先走!”

“救命,殺人啦!!!”

李圓圓大喊大叫,一邊站起身來……

……

市政大樓。

許書記臉色蒼白如紙,喘著粗氣,掛掉電話。

有人要槍殺黎援朝!

“屮!”

許書記一抬腳,狠狠地踹在辦公桌上。

“讓於遠洋滾過來!!!”許書記怒吼著。

候在門口的秘書,縮了縮脖子,他跟了許書記七八年了,第一次見到對方發這麼大的火,趕忙去聯係於局。

許書記緊握著雙拳,瞪大眼睛,其中布滿血絲。

此時此刻,許書記感覺天都塌了。

黎援朝是什麼人?

那是冶煉廠的總經理。

是他老師的次子。

這種人要是死在蘭縣……省裡肯定會放棄蘭縣,自己也彆想再進一步。

不,那就不是再進一步的問題,怕是自身難保。

許書記沉著臉,大步向著辦公室外走去。

“許書記,車子已經準備好了!”秘書小聲道。

“通知所有部門的乾部,馬上來市委開會。我先去醫院一趟!”

“是,許書記!”

等許書記急匆匆跑下來,其他辦公室的房門,才小心翼翼的打開,一個個探頭探腦。

“老馬,許書記怎麼發那麼大的火?”

“我怎麼知道啊。反正,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許書記這麼失態。”

“不是要開會嘛?等會兒咱們就知道了!”

“走,都去會議室等著吧。”

“我聽許書記說,他先去醫院一趟?”

十幾分鐘後,許書記火急火燎地衝進醫院。

秘書早就聯係過醫院,所以,許書記一進來,葛院長等人就快步迎上前去。

“許書記,傷者後背的子彈已經取出來了,沒打中內臟,修養一兩個月就能夠康複。”葛院長快速彙報黎援朝的傷情。

聽葛院長這麼一說,許書記才長鬆一口氣,不嚴重就好。

“葛院長,傷者身份非常特殊,你們一定要儘最大努力,讓傷者儘快康複!”許書記鄭重其事的說道。

“明白明白,我明白!”

“傷者現在醒了嘛?”許書記問道。

“醒了。”

“走,帶我去看看!”

“好好好!”

三樓住院部,最裡邊的病房內,黎援朝臉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李圓圓則滿臉關切的坐在旁邊。

“圓圓,我真沒想到,你會不顧自身安危……”

“援朝!”

就在黎援朝準備抒發抒發自己對於李圓圓的感動時候,病房門被許書記推開。

黎援朝表情一沉,看著大步走來,滿臉歉意的許書記。

“援朝,是許叔的失職。你放心,許叔向你保證,二十四小時內,一定抓到槍手。”

“許叔,我是真沒想到,蘭縣的治安會那麼差。我現在有些遲疑,冶煉廠到底要不要建在蘭縣!”黎援朝聲音平靜的說道。

許書記呼吸都為之一滯,眼眸中布滿焦慮不安,道:“援朝,再給許叔一個機會,許叔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跟著許書記進來的葛院長等人,全都臉色驟變,心中猜測躺在床上的傷者,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讓許書記如此‘低三下氣’。

“援朝,你就彆嚇唬許書記了。”李圓圓笑著開口。

聽到李圓圓開口,黎援朝頓時露出笑容,道:“行行行,圓圓你說什麼,那就是什麼!”

許書記餘光一掃李圓圓,心中震驚,黎援朝居然被李圓圓拿捏得這麼死?

“援朝,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許叔來解決!”

“嗯!”黎援朝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要不是李圓圓開口,他真不打算把冶煉廠建在蘭縣了。

“李老板,援朝就麻煩你了!”許書記扭頭對著李圓圓說道。

“許書記,這是我應該做的。”

跟李圓圓說了兩句,許書記便火急火燎的離開了。

既然跟黎援朝說二十四小時內,要將槍手繩之以法,那就必須要做到。

待許書記一走,黎援朝目光溫柔的看向李圓圓。

這輩子,他,黎援朝,認定這個女人了。

李圓圓能夠在他中槍的第一時間,撲到他身上,致自身安危不顧,也要保護他。

那麼,他還要奢求什麼?

足矣、足矣啊!

迎上黎援朝含情脈脈的目光,李圓圓感覺一股涼意,自腳底板順著脊椎骨,直衝天靈蓋。

讓李圓圓有種作嘔的感覺。

“援朝,你看清楚槍手模樣了嘛?”李圓圓小聲詢問。

黎援朝搖搖頭,苦笑道:“我就聽到你的喊叫聲,然後就感覺後背一痛。”

那就好,那就好!

李圓圓長鬆一口氣。

“圓圓,你應該看到槍手模樣了吧?”黎援朝問道。

都說女人是天生的戲子。

李圓圓就是如此。

她臉不紅氣不喘,微微搖頭,苦笑一聲道,“我就看到有人拿著手槍,衝出那片蘆葦叢。至於長相…對方戴著頭套,我根本就看不見。”

“這很正常,他們既然敢來槍殺我,肯定不會暴露長相。”黎援朝沒有絲毫懷疑。

“援朝,你餓了嘛?我去給你買點白粥?”

“被你一說,確實有點兒餓了!”

“那我現在就去買!”

言罷,李圓圓逃一樣的離開病房。

看著李圓圓急匆匆離去的背影,黎援朝心裡邊暖陽陽的,一聽自己餓了,她是多麼的著急啊。

黎援朝眼巴巴的看著病房門口,等待著李圓圓。

五分鐘!

十分鐘!

二十分鐘!

黎援朝抬手揉了揉笑得有些僵硬的臉頰,心中焦急,“圓圓怎麼那麼久還沒回來?難道,那群槍手去找她了?不行!”

想到這裡,黎援朝連忙開口呼喊,“醫生、醫生……”

另一邊,李圓圓回到出租屋。

看著坐在床上的徐墨,李圓圓忽然很想哭,快步衝上前去。

徐墨正準備出聲打招呼,就看到李圓圓忽然衝向自己,猛地撲了過來。

靠!

徐墨暗罵一聲,本能地一抬腳,頂在撲來的李圓圓腹部,道:“小李子,我警告你,你彆趁機來占我便宜!”

李圓圓一臉無語,看著後背靠床,右腳高抬,頂在自己腹部的徐墨,憤憤地一跺腳,“徐墨,你渾蛋!”

徐鋼等人憋著笑。

“我混蛋?”

徐墨撇撇嘴,收回右腳,眯著眼睛,道:“小李子,我還沒說你,你倒是惡人先告狀了?你告訴我,你哪來的膽子,讓徐鋼他們去槍殺黎援朝?你難得不清楚黎援朝是什麼背景嘛?他要是死了,咱們全都要陪葬!”

“那又怎樣!”李圓圓嘟著嘴,道:“他敢殺你,我就敢殺他。”

“黑哥,我覺得李知青這句話說得沒錯!”

“對對對,俺也覺得李知青說得對。反正,誰要黑哥的命,俺就要他的命。”

“黑子,這事情,真不怪李知青。”

見徐大頭他們都開口,徐墨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道:“我一直都在跟你們說,遇事不能衝動,和氣才能生財,你們是把我的話,當作耳邊風了?”

徐鋼縮了縮脖子,嘀咕道,我瞧著黑哥你做事最衝動。

“你說什麼?”徐墨雖然沒聽到徐鋼在嘀咕什麼,可瞧著他嘴巴在動,差不多也能夠猜到他在說些啥。

“沒、沒說啥!”徐鋼尷尬笑笑。

“把槍全都給我!”徐墨道。

“哦!”

徐鋼走到床邊,彎下腰,從床底下拉出一個黑袋子,道:“哥,家夥都在裡邊了!”

坐在床上的徐墨,緩緩彎腰,打開黑袋子。

“屮,手榴彈?”徐墨嘴角微微抽搐,他知道徐鋼他們從深圳佬那邊買了家夥,可他萬萬沒想到,居然還有手榴彈……

徐墨拿出一把手槍丟給徐鋼,又抓起一把子彈,遞給他,道:“留著防身,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動槍。聽清楚沒?”

“聽清楚了!”徐鋼乖乖答應。

“還有,接下來蘭縣肯定又要進入嚴打階段,你們都給我注意點,彆去惹事。”徐墨叮囑道。

眾人麵麵相覷。

論惹事能力,你黑哥說第二,誰人敢稱第一?

李圓圓瞧著徐鋼他們的表情,忍不住掩嘴輕笑,道:“徐黑子,這些話,你自己先記住吧!”

徐墨對著李圓圓翻了一個白眼,嘀咕道,就憑這點,你就不如薇薇,男人說話的時候,你插什麼嘴?

“行了,該乾嘛就去乾嘛吧,彆都杵在這裡!”徐墨擺擺手道。

“哥,那我們去錄像廳了!”徐鋼嘿笑著率先跑出屋。

其他人緊隨其後。

房間裡就剩下徐墨跟李圓圓。

徐墨望著李圓圓,對於她的舉動,心中自然有些感動,可嘴裡的話卻是,“你還杵在這裡做什麼?”

“徐墨,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我是不是男人,關你屁事?”

“你你你、你渾蛋!”

李圓圓差點被氣哭,一跺腳,向著屋外跑去。

看著李圓圓跑出去的背影,徐墨有些無奈的聳聳肩。

李圓圓的心思,徐墨何嘗不知道。

可!

他現在已經有媳婦兒了。

“哎!”

徐墨低聲一歎。

作為男人,徐墨自然幻想過三妻四妾。

問題是,現實當中,法律規定一夫一妻。

讓李圓圓當小三?

徐墨做不出來,他覺得自己既然給不了對方未來,還不如把關係挑明,彆耽擱對方。

至於李圓圓是怎麼想的,徐墨無法左右。

最重要一點,徐墨覺得李圓圓是慕強性格,一旦遇到比自己厲害的人,肯定會離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