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你說的那三個人都死了,都是這兩年相繼因病去世的。”
聽到老師給出的消息,李仕山笑了。
這麼巧嗎?
三個人都死了。
也就是說假使有人恰好查到了這份日誌,也無從核實這份日誌內容的真偽。
白朗這是又上了一層保險。
李仕山此時更加確定石山鄉的地質勘探日誌就是偽造的,而且還是近期剛造的假。
不過偽造這份勘探日誌的人有些畫蛇添足,將金礦所在的村子故意不寫上去。
可能他都沒想到有人真的能記住日誌上所有的內容,還拿著地圖進行比對。
李仕山也有些唏噓,造化弄人。
要不是自己知道金礦的儲量,他也不會想到白朗還隱藏著一座金礦。
要不是自己有著“過目不忘”的能力,也發現不了石山鄉勘探日誌的漏洞。
以上兩點缺了任何一項,就被白朗蒙混過關了。
現在金礦更加詳細地位置知道了,那麼下一步該怎麼做呢?
是先去探查一番?
還是告訴林國梁。
這兩個選項代表著不同的收益。
自己要是查出金礦具體的位置,這無疑就是破天的功勞。
要是直接告訴林國梁,那這功勞就要少上太多了。
不過自己手頭上並沒有合適去探查的人選。
至於自己去探查,這個選項直接被李仕山PASS掉了。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沒到生死存亡的時候,用不著以身犯險。
還是告訴林國梁吧。
李仕山剛在心中確定答案,蘇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仕山,你是準備把這件事情告訴林國梁?”
在老師麵前李仕山也不用藏著自己的想法,直接點了點頭。
“老師,我是有這個想法,我在考慮怎麼說。”
“那我勸你打消這個念頭?”
李仕山聽到蘇牧的話愣了下,隨口問道:“這是為何?”
“你要是林國梁,此刻聽到這個消息,會怎麼做。”
李仕山一聽蘇牧這話,就知道這是老師在指導自己,立刻靜下心來,仔細地思考起來。
“想一想林國梁現在麵臨的處境?”
“跳出你的個人視角,考慮整個漢南的官場看待這個問題。”
“設身處地好好想想,你是一個派係的老大,你是一群人的依靠,你的每一個決定影響的可不僅僅是自己,可能關係到幾十、幾百人的前途命運。”
蘇牧以第一人稱的口吻的引導,讓李仕山很快就有了思路。
是啊,到了林國梁現在這個位置必然是穩中求進,任何的冒險行為都是不可取的。
金礦背後的事情李仕山也有所耳聞。
這是上麵交代給林國梁的任務,他沒有退路必須要完成。
現在這個結果完全可以交差,甚至是皆大歡喜。
現在自己告訴林國梁還有一座金礦,那無異於是一個很難的選擇。
查還是不查。
萬一這又是白家設計的圈套呢?
礦洞爆炸的事情可還沒結束呢,血淋淋的教訓就在眼前。
如果失敗了,那後果林國梁不一定還能承受得起。
現在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林國梁是不可能行動的。
不過這世界上哪裡有百分百的確定的事情。
也就是說自己和林國梁說了,大概率不會有什麼結果。
或者說直接讓自己去查,等有了結果再說。
也就是說自己告訴不告訴林國梁,沒有任何區彆,到頭來這個危險的任務很有可能落在自己頭上。
老師是這個意思嗎?
李仕山有些不敢確定,總覺得答案沒有那麼簡單。
不過現在他也實在想不出來更好的答案,隻能將自己腦海裡分析的結果告訴了蘇牧。
蘇牧笑了,指了指腦袋說道:“是不是很燒腦,明明感覺我說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肯定是有問題,可就是不知道問題在哪裡?”
李仕山十分誠懇的點點頭,“請老師指點迷津。”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情報。”
蘇牧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條晃了晃,說道:“你知道的情報太少,自然就無法看清楚事件背後隱藏的問題,這也就會導致你作出錯誤的選擇。”
蘇牧說完,就把那張紙遞給了李仕山,“你看完這裡麵的東西,再來談這件事。”
李仕山打開紙條,上麵很簡單兩句話。
【漢南省委書記張廷和下半年將調任南方某省任省委書記。】
【沈家私生子白朗身份被沈家承認,正式成為沈家長孫。】
“沈家?世家大族嗎?”
李仕山沒有低頭悶想,而是虛心地向老師求教起來。
蘇牧很滿意李仕山的反應,這個學生真是一點就透,開始講起了沈家以及沈家和白朗的關係。
“沈家在京海那是首屈一指的大家族,也就燕京的幾個家族能與他比肩了。”
“至於白朗,那是沈家的嫡長子沈淵和白春洪女兒白玲所生,不過這個私生子一直不被沈家承認”
“去年沈淵病逝了,他沒有兒子,沈淵這一支就算斷了香火,沈家老太太這才想起了白朗。”
李仕山這下明白了,感情白朗就是神豪文裡的模板主角人設啊。
他不由得開始腦補起畫麵來。
突然有一天,來了一群戴著墨鏡、穿著黑西裝的男人,見到白朗後集體下跪,嘴裡大喊著:“恭請少主歸位。”
“嘖嘖嘖,果然投胎是一門學問啊。”
李仕山想到此處,停頓了一下。
他忽然就想通了一件事。
當年周坤能如此肆無忌憚,市委那個領導都不敢管。
這可不僅僅是因為白朗是省委常委,漢州市委書記的關係,更是看到了背後得沈家。
當年自己還有一段時間埋怨好友陳山河,他是市紀委書記為什麼拿一個周坤毫無辦法。
現在想來不是陳山河不想幫他,是拿他毫無辦法。
李仕山回過頭再想想自己剛重生的時候,舉報周坤的手段多麼地幼稚。
妄想通過這種方式斷了周坤的仕途,現在想來怎麼可能。
隻要白朗有了這層身份,周坤就算是頭豬一樣能飛黃騰達。
想到了周坤,李仕山的手不由的緊緊的攥了起來。
前世的屈辱曆曆在目。
這一世自己想報仇,必然繞不開白朗。
自己和白朗天生就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