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書記,謝謝書記。”
吳凱亮聽到董天健這話,如蒙大赦,長長地舒了口氣。
此時,其他五人才開始紛紛附和起來。
“我相信老吳,肯定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我也是,吳局長的為人那可是沒得說。”
吳凱亮臉上掛著笑容,不過心裡已經把這五個人的女性親戚全部問候了一遍。
“馬個比,剛才怎麼沒見人說話,現在董天健都表態了,再說有個屁用啊。”
此時現場的氣氛也活絡起來,大家都有了笑容,開始聊起了李仕山登門的事來。
“你讓李仕山進屋了嗎?”
“我就沒讓他進屋,直接轟出去的。”
“是嗎?我也是。”
沈峰聽著他們的話,一陣好笑。
據他收到的消息,這個幾個人的屋子李仕山可是都進了的。
少則十來分鐘,多則半個小時。
董天健這個時候伸手向下壓了壓,眾人立馬閉嘴,知道他要講話了。
“一直以來,咱們這個班子都很團結,彼此之間相處也很融洽,我自認沒有虧待過大家。”
這句話所有人都頻頻點頭,董天健確實做到了這點,在場的那個不是身家百萬。
“如果!”董天健突然提高了聲音,又停頓了一下,目光在眾人的臉上掃視了一圈後,這才繼續說道。
“如果有人累了,或者是有了新的想法,可以和我說,我也絕對不會為難他,大家好聚好散。”
六個人聽到這話,臉色都為之一變,紛紛表示自己不累,還想跟著董書記多乾幾年。
在場幾人可是太清楚董天健的為人了。
什麼叫好聚好散。
聚肯定是好好地聚。
散的話,恐怕散的就是他們的骨灰了。
對於六人的反應董天健很滿意。
他今天把幾人叫過來主要目的就是敲打一下,讓他們彆生出亂七八糟的想法來。
正事說完了,大家又說了一會縣裡的事情便紛紛告辭離開。
就在吳凱亮也準備走的時候,董天健卻招手讓他過來。
“書記,您還有事?”吳凱亮一臉的諂媚之色。
董天健喝了口茶,看似很隨意地問道:“政府辦的黃棟聽說是你親戚?”
吳凱亮一愣,不明白董天健為何提到黃棟。
他還是點點頭,應道:“是有點關係,是我弟媳婦的弟弟。”
董天健似笑非笑地說道:“他文采很好嘛,周全的那份悼詞就是他寫的吧,有些為郭縣長抱不平啊。”
“書記,這事我不知道啊。”吳凱亮一瞬間汗就下來了,聲音都帶著顫抖。
昨天他也在現場,周全念的悼詞後半段的內容他也是聽得清清楚楚。
當時他還在調侃周全是失心瘋了,這玩意是能念出來的。
打死都沒想到,會是黃棟寫的。
董天健抬眼瞅了一眼吳凱亮,“真和你沒關係?”
“真的,我真不知道這悼詞是黃棟寫的,我發誓。”
吳凱亮此時真的死的心都有了,剛解決李仕山的事,怎麼又出了悼詞這檔子事。
見吳凱亮又要對天發誓,董天健抬手阻止,笑著說道:“行,這事和你沒有關係就好。回去吧。”
“書記,那我走了。”吳凱亮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對著董天健微微躬身,然後才轉身,顫顫巍巍地離開了。
董天健等吳凱亮完全不見之後,這才開口,“小沈,這事你怎麼看。”
沈峰笑著說道:“書記,看吳凱亮剛才的表情,應該沒有說假話。”
董天健卻搖搖頭說道:“這表情啊,是最不可信的東西。他們這些人論起演戲可比演員專業多了。”
就在這個時候,沈峰手機震動的嗡鳴聲響起。
沈峰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負責盯梢李仕山的人打來的,便接通了電話。
“沈科長,李仕山開車離開了縣城,看方向是去省城,我們還要跟著嗎?”
“你們先跟著,等我消息。”
沈峰掛斷電話,就把李仕山最新的動向告訴了董天健。
董天健聽完後,略微沉思了一下說道:“讓他們跟到省城地界就返回,不要進入省城範圍。”
“好的。”沈峰剛應了下來,就聽見董天健又補充了一句。
“今晚就派人盯著吳凱亮。”
沈峰聽得這話,心中一凜,試探地問道:“書記,您是懷疑吳凱亮真的有問題。”
“小心駛得萬年船,謹慎點好。”
“明白,我這就去辦。”
沈峰明白這是董天健在懷疑吳凱亮會不會晚上跑出去和李仕山會麵。
沈峰目送董天健走向二樓,他的嘴裡還在念叨著:“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沈峰微微搖頭,心裡為吳凱亮感到不值。
他為董天健辛苦賣命了這麼多年,不知道替董天健乾了多少壞事。
可是到頭來,董天健還是對他起了疑心。
一旦這疑心的種子被種下了,再想把它拔出來可就千難萬難了。
以後但凡吳凱亮有任何異常舉動,都會觸動董天健的心弦。
吳凱亮也是倒黴,先是自家親戚寫了這份悼詞,然後就是李仕山故意擺了他一道。
這兩件事連在一起,不對他起疑心都難啊。
“嘶~”
想到這裡,沈峰倒吸一口涼氣。
難道黃棟這事也是李仕山安排的。
要不然李仕山為何會專門針對吳凱亮呢。
沈峰越想越是這麼回事。
李仕山必然還有後手。
會是什麼呢?
“這個李仕山有點意思。”
沈峰嘴角泛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
極短、極淺、一閃而過。
李仕山這次返回省城,主要是辦兩件事。
第一件事是向老師蘇牧彙報黃嵐縣的情況。
讓他幫著謀劃一下,下一步該怎麼走。
第二件事情就是完成董嘉良交代的事情,買輝騰。
周五的時候,蘇牧就傳來消息,輝騰已經搞到了。
李仕山開了一路夜車,早上四點多鐘才到省城蘇牧的小院。
他也沒打擾蘇牧,就在一樓自己曾經住的客房睡了二、三個小時。
早上七點不到,李仕山就起來開始裡裡外外,上上下下地收拾起來。
擦完屋子,拖完地,忙活了一個多小時。
乾完這些活,李仕山就拎著鏟子,提著水壺,就準備去院子裡收拾花花草草。
就在他左腳剛邁出門檻,就聽見背後傳來一聲驚恐且帶著顫抖的聲音。
“住手,你想對我的花做什麼~”
“辣手摧花”李仕山一轉身,衝著蘇牧咧嘴一笑,露出八顆牙齒。
“老師,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