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再也見不到那些熟悉的麵孔,韓當終於忍不住一口逆血噴出,仰天咆哮道:“關興小賊,老夫與你勢不兩立,還有徐盛,老夫跟你沒完。”
他恨關興卻更恨徐盛,若非徐盛不遵軍令擅做主張,他焉能遭遇這種慘敗?
比起神一樣的對手,豬一樣的隊友才是最可恨的。
身邊親兵被韓當吐血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勸道:“將軍你可一定要振作,少主和兄弟們還指著您報仇呢。”
報仇二字擁有特殊魔力,讓韓當眼中多了一絲神采,喃喃自語道:“沒錯報仇,老夫必須報仇,必須砍下關興腦袋祭奠吾兒亡魂。”
說著抓住親兵衣領艱難坐起,又在親兵的攙扶下站穩說道:“繼續出發,儘快回去找大都督商議對策,必須給關興一點顏色瞧瞧。”
他到現在也沒弄清昨晚伏擊他的是誰,但無所謂,都是關興的兵,這筆賬自然要記到關興頭上。
韓當帶著兒子屍體再次出發,路上詢問親兵道:“你剛才說漢軍比魏軍還猛,打起仗來不要命?”
親兵點頭道:“是的,我們跟您南征北戰這麼多年連關羽都打過,什麼陣仗沒見過,但昨晚的漢軍真的太猛了,個個都是寧可被你砍死也要砍你一刀的打法,看著就讓人犯怵啊。”
“更無語的是裡麵有許多熟麵孔,有個叫曾阿牛的曾是咱們軍中的,我還揍過這小子呢,這家夥以前在我麵前屁都不敢放一個,甚至遠遠看見我就打哆嗦,昨晚卻跟變了個人似的打起仗來像個瘋子,少主就是被他殺的。”
韓當咬牙切齒的罵道:“該死的張承。”
若真如親兵所說,那這個曾阿牛就是呂蒙反攻建業期間被調到張承麾下又被關興俘虜的,沒有張承送兵送糧,關興發展不了這麼快。
該死的,江東怎麼全都是這種資敵的二五仔?
還有關興,他到底有什麼魔力,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讓這群在吳軍之中混日子的小兵脫胎換骨變成精銳的?
還有該死的呂蒙,當日若將關羽父子弄死在麥城哪有今天的破事?
要是周大都督在就好了,以周大都督的本事絕不可能讓關家父子如此猖狂。
短短二裡路韓當便將能想到的同僚罵了個遍,唯獨沒罵他自己。
韓當罵罵咧咧的繼續前進,走了半個多時辰又遇到一處峽穀,這次沒敢立即進入而是跑到穀口查看。
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連續吃了兩次暴虧,第三次肯定會謹慎點,而且現在天亮了視線也好了,可以看清穀中情形了。
韓當湊近一看果然發現了異端,前方峽穀的草叢中隱約藏著人影,而且沒有鳥鳴聲,明顯有人埋伏。
韓當氣的肺都炸了,咬牙切齒的罵道:“該死的漢軍,怎麼跟茅廁裡的蒼蠅似的無孔不入,關興小賊竟不打算給老夫一點活路?”
親兵問道:“怎麼辦,要不要撤退?”
韓當搖頭道:“後路肯定已被昨夜伏擊咱們的漢軍堵住了,咱們已經沒有退路了隻能打過去。”
“好在此地距走廊太遠,漢軍又要在不驚動咱們的情況下悄無聲息穿插到這邊,導致兵力肯定不會太多,咱們是有機會殺過去的。”
這話說的韓當自己都沒底氣,他被漢軍打的兵力隻剩七千不到了,而且失去了戰力最強的親兵部曲,導致吳軍戰力下降三成不止。
更重要的是吳軍折騰這麼長時間早已疲憊不堪,士氣低落到了極點,這種狀態下主動進攻漢軍布置好的防禦陣地怎麼看都有些不靠譜,但事已至此他除了硬拚還能有什麼辦法?
韓當迅速做出布置,留三千人阻擊沈翊的追兵,自己親率其餘大軍準備衝陣。
誰料沒等行動,前方漢軍陣中便走出一人,抱拳喊道:“末將吳越拜見韓老將軍,末將鬥膽請老將軍轉身繞道,這裡有我守著您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