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們活著也挺好，起碼幫我把手中用不到的黃銀星礦，換了一些用得上的藤蔓之心材料。”

鐘鼎鳴樸素的衣著和忠實的外表，與他的口中說出的話產生了強大的撕裂感，令秦思洋十分不適。

“其實即便你們來威脅我，我依然相信李教授的人品。總之，希望你們能在韓會之那裡換到足數的黃銀星礦，然後將這件事埋藏心底。”

李天明問道：“以你對韓會之的了解，他會需要什麼？”

“我對他並不了解。”

“可你……”

“那都是些皮毛而已。你不會以為這點事就是一方軍團司令的全部秘密了吧？如果沒有其他事情，那我就要送客了。”

李天明三人對視了眼，黃銀星礦到手，確實也沒有其他要問的。

便打算轉身離開。

“對了，鐘鼎鳴。”李天明想到什麼，又說了一句，“我記得，你和你的前妻，似乎從少年時代就認識了吧？”

“怎麼了？”

“我很好奇，幾十年的感情，最後被你逼瘋。你對她沒有半分愧疚麼？”

鐘鼎鳴沉默幾秒鐘，黯然說道：

“有些事情，沒辦法的。”

一句沒辦法，結束了李天明三人的這次拜訪。

回去的路上，三人都心緒萬千。

一者沒有想到，居然能順利地從鐘鼎鳴的手中換取黃銀星礦。

二者沒想到除了鐘鼎鳴，居然韓會之也擁有黃銀星礦。

李天明收起黃銀星礦，疲憊地靠在椅背上：“總有人說‘成功需要付出代價’，誰能料到這個‘代價’居然會是自己的子女。”

張狂打了個哈欠：“無奇不有，人各有誌。”

秦思洋深以為然。

想了一會，還是覺得找韓會之要黃銀星礦難度極大，便問道：“老李，五十公斤黃銀星礦，真的不夠你完成研究麼？我覺得這個數量已經非常龐大了啊。”

李天明無奈道：“僅靠手裡五十公斤的黃銀星礦，我大概隻有一成把握殺死郭九霄。如果給我一百公斤的黃銀星礦，我大概有五成把握殺死郭九霄。”

“什麼？一百公斤黃銀星礦才五成把握？難道不是十成把握？！”

李天明的目光更加疲憊，不停地按著自己的太陽穴：“原本我以為，研究成功就有十足的把握殺死郭九霄。可是郭九霄上次居然能夠逃過趙校長的監察，來到趙校長的眼皮子底下開展陰謀詭計。”

“所以，我也不敢打包票能夠殺死他了。生死五五開，就是我對和他戰鬥的客觀看法。”

秦思洋立刻問道：“那如果你有二百公斤黃銀星礦呢？”

李天明搖頭：“一百公斤足夠，再多於我也沒有更大的用處。隻要材料到位，那我和郭九霄的戰鬥，就純粹是多年研究成果和研究道路的決鬥，與其他事情無關。”

“到了那一天，我們數年的科研之爭，將會有個結果。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秦思洋、李天明和張狂回到趙氏商會時，看到其他學生們也都從西榮回到了會所。

秦思洋看見正在大廳喝水的趙龍飛，上前詢問：“趙校長，不是說今天將在西榮活動，晚飯時候再回來麼？怎麼大家提前返回了？”

趙龍飛擺了擺手，隨手打開了對話屏蔽：“彆提了，西榮校園裡出人命了。”

“怎麼了？”

“庾邊維的兒子庾永坤，在課間的時候把桓愷的女兒桓潤婷給殺了。”

“啥？當眾殺同學？！”秦思洋瞪大了眼：“那個庾永坤不是自毀前程？聯合政府的法令對於學生可是有優待的！我記得，不論是誰殺死學生，都得被嚴肅處理！就算不死，也得扒層皮啊！”

“誰說不是呢。說來也奇怪，庾永坤在庾邊維的子女之中並不顯眼，不受關注。就算報殺父之仇，按理說也輪不到他這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兒子。”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後指使？”

“差不多吧。”

“是庾家人做的？”

“不一定。”趙龍飛推斷道：“聽說桓家正想儘一切辦法賠償安撫憤怒的庾家，庾家並未明確拒絕。庾永坤當眾殺人，更像是壞了兩家和談的計劃。”

秦思洋眉頭緊鎖，隨後目光一亮：“難道慫恿庾永坤殺人的是聯合政府？！”

“可能性有八成。當然，這也隻是我的猜測……”

“叮叮叮——”

趙龍飛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接通電話。

“龍舉，怎麼了？”

片刻過後，趙龍飛的眉毛一高一低，擰成了兩個對號：“啊？真的假的？”

“行，我知道了，我這裡還有點事，你跟大哥說一下吧。”

趙龍飛掛掉電話，歎了口氣：“現在看起來，聯合政府在背後推波助瀾的概率，應該上升到了九成九。”

“為什麼？”

“剛剛龍舉給我打來電話，說桓家礦場和庾家礦場的交界處，發生了礦亂，大規模的序列能力者正在內鬥。”

“啊？”秦思洋露出了與趙龍飛同樣的表情，“聯合政府為了管理治安，嚴禁在安全區內發動序列能力。庾家和桓家的序列能力者大規模衝突，不是在打聯合政府的臉麼？他們活膩歪了？”

“如果說剛剛庾永坤動手殺人，還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是同態複仇，那這次兩個礦場的衝突，無人指使的可能性不超過千萬分之一。”

趙龍飛咋舌道：“讓兩家的人直接內鬥……聽起來不難，可第5區早就被四大家族經營成了一個鐵桶。這招挑動內訌的水平，起碼有七八層樓那麼高。”

“至少跟我一個層次的人，做不到。”

“叮叮叮——”

這時，趙龍飛的手機再次響起。

趙龍飛看了一眼，直接掛掉。

“誰？”

“王家老板，王繼新。估計是知道了礦亂的事情，心裡慌了，想要重啟跟我們的談判。”

“那為什麼不去？”

趙龍飛笑了一聲：“此一時，彼一時。”

“昨天我願意跟王謝兩家合作，但是王繼新不想合作。今天庾家桓家接連出問題，他王繼新知道找我了？”

“先洗乾淨王家再說吧，我可不想引火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