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星紀2010年10月17日】

【西曆，星期日】

【夏曆，庚寅年，九月初十，宜開光，宜會親友，宜安葬，忌動土，忌破土】

半夜，秦思洋睡得正香，忽然被陳風荷的電話叫醒。

陳風荷的電話，可不經常接到。

秦思洋預感有什麼事情發生。

“陳院長，怎麼了？”

“小秦，麻煩你來醫院一趟。”

“醫院？”

“是。趙校長的車就在你招待所樓下停著，你跟趙校長一起來吧。路上注意安全。我這邊還要忙其他事情，先掛了……”

“陳院長稍等！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一下，發生了什麼事？”

“小飛……瘋了。你來陪陪老李，病房號我等下發給你。現在我要趕緊去醫務室了，待會見。”

“嘟嘟嘟……”

秦思洋一時愣住，整個人的腦袋都有點雲裡霧裡。

他看了眼窗外，果然瞧見趙龍飛的專車停在樓下，才終於確信剛剛不是自己在做夢。

秦思洋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打開窗戶縱身一躍，穩穩落在轎車旁。

上車坐下之後，趙龍飛示意司機快點開車。

秦思洋打開對話屏蔽：“趙校長，能跟我詳細說一下發生了什麼嗎？陳院長跟我說，飛哥瘋了？”

趙龍飛眉心擰成疙瘩，沉重搖頭：“我不清楚具體事情，是剛剛被李教授一個電話叫醒的，他什麼都沒說，隻是催促我去醫院一趟。就連李鵬飛瘋了的事情，都是之後陳院長打了個電話解釋兩句我才知道的。”

“啊？是老李打給你的？不是陳院長？”

“李教授先打的，陳院長後來打電話解釋的。”趙龍飛神色不虞，“李教授的態度，好像是我做錯了什麼事一樣，到現在我都一頭霧水。”

秦思洋見狀，隻得安慰道：“老李估計是因為擔心飛哥，說話的時候失了分寸。趙校長彆往心裡去。”

趙龍飛點了一支雪茄，並未多說什麼。

到了第7區的區醫院，趙龍飛和秦思洋便按照陳風荷發的房間號，找到了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單人病房內的李天明。

此刻的李天明，一臉灰白，頭發淩亂。讓秦思洋想起了李天明剛剛接回李鵬飛，卻無法相認的那天的落魄模樣。

秦思洋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老李，發生了什麼事？”

李天明沒有看秦思洋，隻是盯著在後麵大步走來的趙龍飛。

趙龍飛將掐滅的煙頭扔在了走廊的垃圾桶裡，站在秦思洋身旁，看向李天明。

雖然趙龍飛脾氣不算差，但無緣無故被人搞一下，難免也態度不善。

他與目光中帶著怨恨的李天明對視著：“李教授，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李天明收起了自己的恨意，皺眉低下了頭：“趙校長，彆怪我失禮。兒子出了問題，確實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趙龍飛問道：“你兒子出了問題，跟我有關？”

“沒有直接關係。”李天明聲音無比低落，“但是，有人今天進入小學，把我兒子的記憶給修改了。”

“什麼？！”

趙龍飛瞪大了眼：“你是說，有人潛入了南榮附屬小學？！”

“是。”李天明點點頭，又看向趙龍飛：“不知道順風耳千裡眼的趙校長，有沒有頭緒？”

趙龍飛目光震驚，一時間沒法回答李天明。

南榮附屬小學和南榮大學隻有一牆之隔，甚至小學就在趙龍飛辦公樓的後麵，站在窗口就能將整個小學操場儘收眼底。

秦思洋眉頭微微皺起。

這比之前呂暢潛入南榮還要離譜。

呂暢用了四階易容道具，還沒動手就被趙龍飛察覺到不對勁。

可這一次，有人在趙龍飛的眼皮子底下發動序列能力，以監聽著稱的趙龍飛卻沒有任何反應……難怪李天明認為趙龍飛做得不到位，忍不住遷怒於他。

趙龍飛思忖片刻，又問道：“我確實不知道有人潛入南榮附屬小學。你是怎麼確認的？”

李天明緩緩道：“今天我接小飛放學，他情緒不太對，我問他為什麼，他也不回答，隻是說想去奇跡樓看看我的實驗室。”

“我沒多想，就帶他去了。等我在實驗室收拾儀器的時候，小飛說上廁所溜了出去。然後……然後我就聽見小飛不停地發出尖叫聲。”

“出門一看，發現小飛在老張實驗室窗戶外倒地抽搐……”

秦思洋皺眉：“張園長的辦公室，好像用的是普通防空玻璃，沒有不透明的效果？因為正好被飛哥看到了麵容，讓他想起自己的父親，所以才刺激到他？”

李天明搖搖頭：“老張知道這個時間我會接孩子，所以會戴好麵罩。按理說不會被小飛認出來……可他就是認出來了。”

“你怎麼知道的？”

李天明目光痛苦：“我趕過去的時候，老張也出來了。小飛的目光在我們兩人之間瘋狂掃動，嘴裡喊著‘這個是爸爸，這個也是爸爸，爸爸，爸爸……’，然後就又開始發狂尖叫。”

“我們確認了下，小飛的記憶被人改寫得亂七八糟，整個人都在精神崩潰的邊緣。所以趕緊把他送來搶救。”

秦思洋不禁問道：“那……飛哥能治好麼？”

李天明的眼眶肉眼可見地發紅：“不知道。看風荷的樣子，似乎很難。”

秦思洋看向趙龍飛：“要不，查查監控？”

趙龍飛直接說道：“不用查，監控不可能拍到我都沒發現的問題。而且，對李鵬飛下手的人，不是已經顯而易見了麼？”

秦思洋點點頭，因為確實有且隻有一個人選。

郭九霄。

趙龍飛歎了口氣：“本來還打算安排趙家的人，找機會把郭九霄這隻臭蟲做掉。結果，不但龍舉铩羽而歸，就連我都被他耍的團團轉。真是紮手啊！”

秦思洋一時間也想不到辦法，隻能攥著李天明的手，讓他不要太難過。

這時，趙龍飛忽然眉頭一皺：“小秦，如果說李鵬飛的記憶被人改寫了的話，那你說段重舫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