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安全區裡的人都知道，名字序號越小的區域，發展越是繁榮。
序號小的區域，勢力盤根交錯，能人層出不窮，序列能力者甚至比普通人還多。
到了序號10以內的區域，更是車水馬龍燈紅酒綠，儼然如末世未至的不夜城一般。
唯獨第4區是個例外。
和其他小序號的區域相比，第4區已經不是“寒酸”二字可以形容得了，甚至有些破敗。
如果不是區域的序號掛在街頭，彆人還以為區域號碼是四位數。
本來第4區也是蒸蒸日上的發達區域。
但自從三年多之前，北榮大學一夜間被取締之後，第4區就如同汪洋之中無人修繕的舊船，每一天都在往深海裡沉淪。
不過，沒有勢力落腳，這裡的生活倒是平和許多。
像是末世前深山之中的小城，自有一套生存的規則。
一間被煙民的二手煙油熏黑了玻璃的棋牌室內，傳出熙熙攘攘的人聲。
唯一的包間，門口掛著【請勿打擾】的牌子。
外麵的人隻能聽著包間裡麵打麻將的聲音，卻聽不到任何人聲。
有人竊竊私語：“上碰杠聽都沒人說話，今天在包間搓麻的，是四個啞巴？”
“去去去，彆瞎說！裡麵是不喜歡多講話的貴人罷了！”
收了包間客人一筆可觀服務費的老板，不讓在棋牌室外麵玩耍的破落戶們嚼裡麵大人物們的舌根。
“切，還貴人呢。北榮垮了之後，第4區哪裡還有貴人？”
“王瘸子，再廢話你就滾蛋！”
“好好好，不說你的貴人了……”
包間內，牆上被白膩子被刮了幾遍，勉強還能看得過去。
四個人正在“嘩啦嘩啦”地搓洗麻將。
“二餅。郭教授，你的對話屏蔽道具，居然可以隻屏蔽人聲，當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吃。薑會長說得沒錯，道具的確好使。但這不是我研究出來的，是老馬的成果。八萬。”
幾人沉默了片刻後，郭九霄敲了敲右側的桌邊：“崔部長，到你了，怎麼磨磨蹭蹭地。你不是說你會打麻將麼，怎麼出個牌都得想半天？”
肖誌剛也催促道：“崔部長，咱們一把也就幾十銀幣上下，純粹圖一樂。輸了就輸了，你也不至於為這點錢心疼吧？”
“不是沒記住，是沒記清。”崔燦勳麵色苦惱：“你們華國人的麻將規則，實在是太多了。我之前跟唐部長他們打麻將的時候，不能吃啊……”
肖誌剛擺擺手：“唐萬功的那種規則是異端邪說，你按照我們仨的規則來就行了。再說了，你以後主要不還是跟我們三個坐一桌麼？還是得熟悉熟悉我們的規則。”
“好吧……一條。”
“胡了。”
薑昊麵色平靜地推倒了麵前的麻將。
“崔部長，多謝你成全我這把十三幺啊。給我八十八枚銀幣。”
肖誌剛一邊洗牌一邊埋怨道：“崔部長，這種牌你都能點炮，我也是服了。白瞎了我手裡的門前清一色。”
崔燦勳看著薑昊麵前的牌，臉色更苦：“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牌型？薑會長不是詐胡？”
“我皓日商會家大業大，還不至於騙崔部長這點小錢。”
崔燦勳無奈搖搖頭，掏錢認栽。
“哎，按照你們的規則，我打十把得輸九把。咱們還是先聊正事吧。”
郭九霄繼續洗牌：“聊正事，也得搓麻。不然被外麵的人聽見裡麵沒動靜，進來一看情景，或許還有其他麻煩。你也不知道這裡還有沒有隱藏的高手。”
“郭教授說的沒錯。”薑昊點點頭：“外麵那個說話的瘸子，已經踏上了信徒之路。他留在這裡有什麼打算，我們也不清楚。還是低調點好。”
“我就納悶了，薑會長，那麼多地方你們不去，為什麼非要定在第4區的破舊棋牌室裡見麵。”
薑昊笑了笑：“大家都是見過風浪的。如果我說你們來第6區找我，你們難道不會擔心我作為東道主設下埋伏麼？我定在第4區，郭教授選時間，肖部長選具體地點，保證沒人能動手腳，豈不是皆大歡喜？”
崔燦勳無奈地認可了薑昊的話：“哎，好吧。跟你們合作，也太複雜了。”
郭九霄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我們合作的步驟複雜，是因為認真對待每一位合作夥伴。而且，比起我們要一起做的事情，這點步驟又哪裡算得上複雜呢？杠。東風。”
“西風。”崔燦勳問道：“我今天來，可不是為了打牌的，是為了商量如何扳倒趙家的。你們三位邀請我來這裡聚會，總要講些實在的話吧？”
“發財。”肖誌剛看了眼郭九霄：“郭教授不是說你要打響第一槍麼，怎麼說？”
郭九霄搖頭做了個哭臉：“還能怎麼說，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這第一槍已經啞火了啊。沒想到呂暢那麼廢物。老馬給我的易容道具，真是明珠暗投了。”
崔燦勳目光一凝，問道：“刺殺秦思洋的呂暢，是你派去的？”
“不是我派去的，是我聯係的。”郭九霄又看向薑昊：“不過薑會長，我找滅世教聯係殺手的時候，真不知道他們會派給呂暢，否則我肯定先殺了他幫你報仇。”
“西風。郭教授，我信你。可我之前也說了，刺殺秦思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必須要謹慎打算。你找個序列等級六的蛇牌殺手，不是拿錢財打水漂麼？現在倒好，就算你出夠了錢，蛇牌十以下的人也不會接單了。”
“哎，我確實不知道秦思洋實力進步那麼快。你能想象得到，距離他覺醒序列能力才過去九個月，就已經能單殺蛇牌通緝犯了？”
“你這麼一說，確實。”
“三萬。”崔燦勳開口道：“既然郭教授已經失敗了，那接下來我試一試吧。”
肖誌剛好奇：“哦？崔部長剛剛解決孫副部長失敗，又要動手？”
崔燦勳警惕地掃了三人一眼，發現三人麵色如常。
“刺殺孫霖壽不是我……”
薑昊說道：“崔部長，我們都知道你是輪回教的人。”
崔燦勳一愣：“你們……”
“你放心，我們幾個開明得很，軍團商會，輪回滅世，隻要能合作，何必在意背景。”
郭九霄一笑：“畢竟，英雄不問出處嘛。誒，我自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