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水痘,電報(1 / 1)

“奶奶,你快點好起來好不好。”

“奶奶......”

醫院的病房裡,白筠一邊用熱毛巾給白奶奶擦拭臉和手臂,一邊帶著祈求的不住低語。

張啟平過來給她送飯:“你這黑眼圈,昨晚上又一夜沒睡吧?”

“昨天下午找你沒找到你人,你去哪裡了?回家了?”

張啟平一邊絮絮叨叨一邊把鋁製的飯盒從網兜裡麵拿出來,另外還拿出了兩個紅得發紫的李子,“我買了紅燒肉,你快趁熱吃吧。”

白筠謝過張啟平,沒急著吃飯,而是開口拜托他在病房這邊幫忙照看一下,她要出去一趟。

“四哥,拜托你了。”

張啟平當然沒有不答應的,他們年紀相差不多,兩家關係又那麼近,也算是打小的情誼了。

“行,你有事兒你去忙,你要回家嗎?”

張啟平以為她要回爺爺奶奶的老宅。

白筠匆匆離開,沒有給他回答。

昨天從張家離開之後,白筠沒有回醫院,而是去白家和白向榮夫妻兩個的單位那裡走了一趟。

白麗麗要嫁人了,白向榮夫妻兩個和張爺爺說的一樣,現在的日子都不好過。

但是這還不夠。

除了爺爺的事情,她在醫院從護士的嘴裡更了解到了,他們是怎麼對現在躺在病床上的奶奶的。

和爺爺奶奶奶奶所經曆的比起來,他們現在的日子還是太好過了!

白筠下鄉這麼長的時間,學會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臉皮和尊嚴這些東西,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沒什麼大不了的。

和人鬥的時候,比的隻是誰更能豁得出去而已!

杜鵑大晚上的莫名做了個噩夢,夢的內容記不太清楚,隻是夢境最後白筠渾身是血的樣子,把她嚇得不輕。

“要死了,怎麼好好的做這麼個夢!”

半夜在蚊帳裡驚醒的杜鵑大口喘著氣,緩過之後,想要閉上眼繼續睡,結果翻來覆去幾回,卻怎麼都沒辦法睡著。

不就是回個城嗎?白筠這是去乾啥了?

杜鵑拍拍自己的心口,一閉眼,腦海中浮現的就是白筠那鮮血淋漓的樣子。

可能是畫麵過於驚悚,所以杜鵑一整天乾活都能隨時想起來。

實在是頂不住,杜鵑跑去和祁紅豆說話。

“家婆,你說夢是反著來的是不是?”

“肯定是反的,這也太嚇人了!”

杜鵑在祁紅豆身邊無限碎碎念,試圖從祁紅豆這裡獲得一絲安慰。

祁紅豆眯了眯眼,目光落在杜鵑額頭發間那幾顆芝麻大小的紅點點,其中隱約還有一個黃豆大小的紅腫像小水泡一樣的東西。

被噩夢攪合的心煩意亂的杜鵑愁的撓頭,這一碰,剛好抓到了小水泡——

“彆抓!”

祁紅豆趕忙出聲阻止。

杜鵑這才察覺不對,她額頭上什麼時候長得這個

祁紅豆按住杜鵑的手,開始尖叫:“水花!”

水花,又叫水痘。

具有傳染性,並且相對免疫力低下的人群,在發痘的時候,重症患者會引發高熱和出血性水痘,並且出現全身中毒的情況。

一般情況來說,不致命,但是很麻煩,尤其是在當下,他們這偏遠小地方醫療水平遠遠不達標的情況下。

杜鵑後知後覺,也想尖叫,難怪她今天一早起來就覺得自己哪哪兒都不對勁,她還以為是因為噩夢的緣故。

祁紅豆自己抒發心情叫就算了,杜鵑——嗯,她又給外孫女捏成了鴨子嘴了。

“彆叫喚,我送你去公社衛生所!”

杜鵑:“唔唔!”

水花,杜鵑反應過來就是,自己有沒有不小心抓破那個小水泡,因為這個弄不好會留疤!

等等,怎麼覺得臉也開始癢癢的了,不要啊,她不要在臉上留疤!身上也不想要有!

知青是集體宿舍,這種會傳染的病,通常情況下來有一就有二,祁紅豆招呼著在家裡的趙玉葉去通知大隊長,讓他做個準備,順帶讓人檢查一下。

需要隔離的就安排隔離。

至於她,已經和杜鵑接觸了,索性也不安排其他人,就自己陪著杜鵑一起去公社衛生所了。

趙春花在地裡腰酸背痛的乾了一天活下來,回來本想著找老娘表功,在順帶說一下三毛結婚的事情,結果一聽說祁紅豆帶著生水花的杜鵑去衛生所了,趙春花就坐不住了。

“雪花,這不行,看我還是先回家,等著這陣子過去了再回來啊。”

“你說杜鵑也真是的,都這麼大人了,自己身體啥樣不知道啊,咋就能這麼往家跑呢,這不是害人麼。”

趙春花語氣帶著責怪。

這種會過人的病,在哪裡都不會受歡迎的,她可不能染上。

想到這裡,趙春花跑的飛快,雖然鄉裡人都說染過一次就不會再得這樣的病,但是趙春花哪裡記得自己有沒有出過水花,她心裡對這個很忌諱,所以也不想著和祁紅豆在家磨那水墨功夫了。

撒丫子就跑了。

也虧得起紅豆這會不在家,不然看到趙春花這樣子,非氣笑了不可。

這個三女兒,就連求人的態度都這麼的與眾不同,你有事求人,鐵了心要辦成,那不得天上下刀子都不走?

公社的衛生所還是靠譜的,西藥不多,但是有。

給杜鵑確診了的確是水痘之後,醫生就痛快開了藥。

因為杜鵑還在發熱,所以需要吊水和休息,祁紅豆這身體對這種傳染病早免疫了,所以啥事兒沒有。

不過看杜鵑可憐兮兮,時不時還要擔心自己毀容的可憐樣子,祁紅豆就留在衛生所陪著她吊完水。

要說這倒黴孩子,也是一陣一陣的,前一秒還在為自己可能會毀容而哇哇哭,後一秒就開始呼呼大睡。

一驚一乍的,加上晚上沒睡好,這會兒把她給乾困了。

隻是醒來之後,那個噩夢帶來的陰影依舊沒有散掉。

杜鵑乾脆和祁紅豆商量,“我能給白筠發個電報嗎?”

寫信太慢,還是電報有效率。

祁紅豆:“你有她家地址?”

杜鵑點點頭又搖頭,“是有個地址,她走的時候給我的,不過不是給她家裡的,好像是她爺爺老戰友家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