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著那件熟悉的米色風衣,頭發被雨水打濕貼在臉頰上。
“安寧!”我在夢中大喊,卻發不出聲音。
她向我伸出手,嘴唇蠕動著像是在說什麼。
我拚命想聽清,卻隻能捕捉到零碎的詞語:“……不要相信……柳青……危險!”
我猛地驚醒,額頭撞上了方向盤。
車外的雨已經小了很多,但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我看了看表,竟然睡了將近兩個小時。
擋風玻璃上的霧氣讓我看不清外麵的情況,我打開空調除霧,玻璃漸漸清晰起來。
就在這時,我注意到雨霧中似乎有個人影站在車前不遠處的路邊。
那人穿著深色雨衣,身形瘦削,在昏暗的光線下幾乎與背景融為一體。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
隻因那個身影……太像安寧了。
我迅速搖下車窗,雨水立刻打濕了我的臉。
“安寧?是你嗎?”我喊道。
那人影似乎頓了一下,但沒有回應,反而轉身向路邊的樹林走去。
“等等!”
我顧不上大雨,推開車門追了出去。
冰冷的雨水瞬間浸透了我的衣服,我深一腳淺一腳地追向那個人影。
“安寧!”我繼續衝她喊著,可她就是不理人。
我甚至感覺這又是一個夢,可雨水淋在我臉上卻異常真實。
這不是夢,還有那個有些模糊的身影,好像真的是安寧!
恍惚間,她的身影在樹林邊緣停頓了一瞬,然後消失在了樹叢中。
我追到樹林邊,卻隻看到被雨水打濕的灌木和遠處朦朧的山影。
我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出現了幻覺。
安寧怎麼會出現在這種荒郊野外?
而且如果真是她,為什麼我如此呼喊她,也不答應?
我飛快地回到車上,我渾身濕透,冷得發抖。
打開暖氣後,我盯著那片樹林又看了一會兒,確認沒有人再出現,才重新發動車子。
導航顯示距離柳青所在的村子還有大約二十公裡,但後麵的路況會更差。
我猶豫了一下是否要繼續前進,但那個夢境和剛才的幻覺讓我莫名地感到不安。
柳青的名字出現在夢中安寧的警告裡,是巧合嗎?
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鈴聲響起,將我猛然驚醒。
正是柳青打來的電話,我趕緊接通後,她便向我問道:“喂,你到哪兒了啊?”
“還有二十多公裡,剛才雨太大,我躲在車裡睡了一覺。”
“下雨了?”
“嗯,還挺大。”我估計她那邊沒下雨。
高原上就是這樣,彆說隔著二十公裡,有時候一兩公裡的距離也會存在這邊下雨,那麼豔陽高照。
之前我在拉市時,就領教過了這高原上反複無常的天氣。
柳青隨即又對我說道:“那你小心點,晚上開車注意安全。”
我贏了一聲吼,放慢了一些車速繼續前行。
雨已經變成了綿綿細雨,能見度好了很多。
我開得很慢,一方麵因為濕滑的山路,一方麵因為我的思緒還停留在那個奇怪的夢和雨中的人影上。
我總覺得那個人影不是幻覺,更不可能是夢。
真的很像安寧,很像很像……
開了約莫一個小時,我駛入了一條更窄的土路。
路況果然如柳青所說非常糟糕,坑窪不平,有些地方被雨水衝刷得幾乎看不出路形。
普拉多的四驅係統此刻發揮了作用,雖然顛簸,但還算穩當。
又行駛了約二十分鐘,前方出現了微弱的燈光。
隨著距離拉近,我看出那是一個坐落在山腰上的小村落,最多幾十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