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7章西南州之變,神秘力量
時間仿若涓涓細流,悄無聲息地從指縫間溜走。
西南州這片廣袤的大地,往昔的繁榮昌盛如過眼雲煙,消散在無形之中。
曾經熙熙攘攘的集市如今門可羅雀,曾經熱鬨非凡的修煉場也變得冷冷清清,隻剩下一處處殘垣斷壁在風中孤獨地嗚咽,仿佛在訴說著往昔的輝煌。
微風輕輕拂過這片荒蕪的土地,卻似帶著千鈞重擔,每一絲氣流的湧動都顯得那麼無力和哀傷。
陽光雖依舊努力地穿透雲層,灑下縷縷光線,卻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的軀殼,徒有明亮的表象,卻無法傳遞絲毫溫暖。
整個西南州被一種死寂般的寧靜所籠罩。
然而這寧靜之下,是如淵藪般深沉的壓抑,仿佛暴風雨來臨前令人窒息的沉悶。
所見修士們的麵容上,無不鐫刻著慌亂與驚恐的痕跡。
他們的眼神猶如驚弓之鳥,慌亂地四處遊移,仿佛每一個陰影裡都潛藏著致命的危險。
一座尚未被殃及摧殘的城池酒樓內。
雲集了無數逃來的修士。
“哎,世事無常啊,短短兩三月時間,西南州格局竟會發生如此之大的動蕩,更有詭異之事發生,真的是變天了啊。”
一位白發蒼蒼、滿臉皺紋如同溝壑般縱橫交錯的老者,仰望著天空,深深地歎息著。
“三流勢力、無數小修仙家族,均已覆滅或淪為天衍宗的附屬,更不知有多少二流勢力宗門慘遭毒手,而烈火宗、赤焰宗、烈焰王朝卻坐視不管,這是要把我等修士往絕路上逼啊。”
一名年輕氣盛的修士,雙眼通紅,憤怒地揮舞著拳頭,卻無法宣泄心中的憤懣。
“要麼歸順加入三大一流勢力,要麼被天衍宗找上門來,早知如此,老夫當初絕不會踏入這西南州半步!”
一位中年修士麵容憔悴,眼神中滿是懊悔之色,他佝僂著身子,被命運的重負壓彎了脊梁。
“這位道友現在說這些又有何用?整個西南州被一股神秘莫測的特殊力量緊緊包裹,信息仿若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捂住,無法傳遞分毫,通外的傳送陣也如同一堆廢鐵,失去了往日的神奇功效。”
“即便是禦劍飛行,也隻能無奈地望著其他州郡,卻無法跨越那道無形的屏障,我等的命運,已然如同被囚禁在籠中的困獸,再無出路。”一位身著黑袍、麵色陰沉如墨的修士,冷冷地吐出這番話。
“道友此言差矣,聽聞熔岩山穀似乎不受這股特殊力量的乾擾,隻要能成功穿過熔岩山穀,便可抵達南州,從而逃離這西南州的噩夢。”
一位目光閃爍不定、透著一絲狡黠的修士小心翼翼地提出了一絲希望。
然而這希望在這絕望的汪-洋大海中,不過是一顆隨時可能被淹沒的微小石子。
絕望如同濃重的陰霾,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名修士的心頭,往日的輕鬆愉悅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連修煉時的那份堅定信念都被消磨殆儘。
如今的西南州,唯有烈火宗等三大一流勢力宗門和天衍宗還能勉強維持著一絲生存的空間。
其餘的宗門或者散修,時刻都在膽戰心驚中度過,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探尋出路,與外界取得聯係,成為了每一位修士每日每夜心心念念、寢食難安的唯一問題。
而由於消息被死死封鎖,中州那邊發生的一切事情,包括聖地頒布的法令,他們都如同被蒙在鼓裡的盲人,一無所知。
更彆說關於喪屍的種種傳聞了。
一線生機,緊張、恐慌的氣氛並未得到絲毫緩解。
相反,所有參與議論的修士們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難看。
不少修士甚至冷笑連連,充滿了苦澀與無奈。
“嗬,熔岩山穀再次發生異變,化神境以下修士隻要沾染那詭異的紅霧,瞬間便會身死道消,這早已是眾人皆知的事情。”
“即便是化神境及以上的高階修士,這段時間也不知有多少人在那裡隕落,冒險前往的人絡繹不絕,可最終卻無一人成功歸來,想要通過熔岩山穀逃離出去,與自尋死路有何區彆?”
一位白發如雪、神情冷峻的修士不屑地冷笑著,他的眼神猶如冰刀,透著對這所謂“生機”的深深懷疑與否定。
“聽聞一二流勢力的老祖們為了幫助宗門獲取這一線生機,不惜孤身一人闖入熔岩山穀,可僅僅過了三日,便傳來他們隕落的噩耗。”
“堂堂合體境三層的強者,在那裡麵卻連一絲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如同螻蟻般被輕易碾碎,我等又能有何機會?”
一位紅臉膛、身材魁梧的修士滿臉悲戚地訴說著。
“奉勸諸位不要癡心妄想,西南州之亂與天衍宗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這段時間裡,死在天衍宗手中的修士不計其數。”
“而且天衍宗臨近熔岩山穀,若是沒有幾分厲害手段,恐怕連靠近熔岩山穀的資格都沒有。”
一位身著藍袍、氣質沉穩的修士凝重地提醒著眾人,眼神中透著一絲警惕。
“還有人曾傳,親眼目睹熔岩山穀內有生靈走出……”
提及熔岩山穀,眾修士的臉色愈發難看,眉頭緊鎖,仿佛被一把無形的鎖鎖住。
至於熔岩山穀內走出的生靈,許多修士更是連聽都懶得去聽。
畢竟,熔岩山穀的紅霧便可輕易殺死元嬰境修士,從裡麵走出的生靈,又豈會是弱者?
了解得越多,隻會讓他們越發感覺在這西南州的日子如同在地獄中煎熬,每一刻都是度日如年。
“及時行樂,隻求此生快哉。”
“古有浩劫,毀滅一大紀元,人生在世,誰又能言不死!”
“今日老夫宴請諸位道友……”
沉重的話題,隨著一名白發蒼蒼老者的開口得以暫時緩解。
隻見他衣袖一揮,數千壇美釀仿若一群聽話的飛鳥,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優美的弧線,而後穩穩地落入四周修士桌上。
同時,靈果、靈藥如繁星般從他的儲物袋中飛出落下,散發著誘人的光芒,供眾修士享用。
這位老者可謂是傾其所有,將自己一生的底蘊毫無保留地展示出來。
看似豁達豪爽,但他那蒼老的眼眸深處,卻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堅定。
“這位是……薑鳴,曾轟動西南州的有名散修啊。”
“傳聞他拒絕加入烈火宗,折了烈火宗顏麵,不是被追殺至死嗎?”“敬前輩!”
在眾修士震驚的目光下,薑鳴瀟灑地一揮衣袖,高高舉起酒壇,仰頭暢飲。
酒水順著他的嘴角流下,打濕-了他的衣衫,他卻毫不在意,好不快哉。
也就在這時,原本輕柔的微風卻突然止住了腳步,好似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禁錮。
晴朗的天空刹那間變得灰暗陰沉,如同一幅美麗的畫卷被潑上了墨汁。
明亮耀眼的烈陽,也被層層烏雲迅速遮蓋,隻留下微弱的光線在雲層邊緣掙紮。
空氣變得濕潤起來,一場傾盆大雨即將來襲,潮濕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讓人感覺呼吸都有些不暢。
“老夫大限將至,竟會以身入局,還諸位道友一個真相。”
“天衍宗不過一個三流勢力宗門,老夫定要將之掀翻!”
果不其然,一壇美酒入喉。
薑鳴的神色瞬間發生變化,他猛地催動體內靈力,手中的酒壇瞬間化為齏粉。
他仰天長嘯,洪亮的聲音如同滾滾雷聲,在天地之間回蕩,震得周圍的樹木瑟瑟發抖,令眾修士內心也為之震顫。
那種壯士一去不複返的悲壯豪邁之感,頓時如洶湧的潮水般,迅速渲染著每一位修士的心靈。
“來,喝!”
有修士被這股豪情所感染,神情激奮起來,高高舉起酒壇,大聲高呼。
眾修士紛紛響應,一時間,碰壇聲、飲酒聲交織在一起,響徹四周。
氣氛,在這一瞬間,也悄然發生著變化。“轟隆!”
灰暗的天空中,一道炸雷猛地撕-裂天穹,耀眼的閃電如同一把利劍,劃破黑暗。
在修士們的碰壇飲酒聲中,淅淅瀝瀝的小雨開始落下,雨滴打在地麵上,濺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
幽烈山脈上空。
陰沉的天氣如同一頭凶猛的巨獸,從遙遠的天際緩緩逼近。
烏雲厚重而壓抑,像是用鉛塊堆積而成,低低地壓在山脈之上。
吹來的風,不僅帶著幾分濕漉漉的寒意,更像是從冰窖中吹出,寒冷刺骨,仿佛能穿透人的衣物和肌膚,直抵骨髓。
坐落於山脈之上的烈火宗,此刻也略顯幾分熱鬨。不過,此熱鬨並非是因為有什麼值得歡慶的喜事發生。
隻見烈火宗護宗大陣外,山門之下,密密麻麻地圍滿了修士。
最弱的都是築基十層,最高的則是一名合體境一層修士,他身姿挺拔,器宇不凡,但此刻臉上也寫滿了焦慮。
他們皆在高聲呼喊,聲音此起彼伏,願心甘情願、絕無二心地加入烈火宗,隻求烈火宗能夠收留他們。
有修士為了能夠增加自己加入烈火宗的籌碼,更是不惜從儲物袋中拿出珍貴的靈寶貢獻出來。
如此場景,曾經可是無數中小宗門夢寐以求的畫麵。
特彆是化神境、合體境修士,在以往,即便是一流勢力宗門,都會極力拉攏的對象。然。
此刻。
烈火宗卻是緊閉山門,將這些渴望加入的修士們拒之門外,無視了他們的苦苦哀求。
烈火宗之內,相比山門之外,則格外的安靜。
不論內門或是外門,修士們皆躲在各自的洞府或閣樓內修煉。
除了按照規定時間進行正常巡視的修士隊伍,在宗門內的道路上再難見到其他身影。
不時還可見有修士被巡邏弟子神色嚴肅地帶走調查。
氣氛凝重、壓抑,同是人心惶惶。
每一位修士都在擔心自己是否會被卷入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波之中,是否會被莫名其妙地判定為叛徒或者奸細。內門。
主峰宮殿之內。
烈乾高坐首位,他的眉間緊緊地擰成一個“川”字,帶著一抹濃濃的憂慮、煩惱。
一身自然外放的氣息,如同鋒利的刀刃,格外犀利。
眸光如炬,冰冷而又殺意騰騰。
在他的身旁,坐著三人。分彆是兩位老祖烈震流與烈秋怡和他的兒子烈祁。
大殿兩側,則分坐著十人,全是烈火宗內門長老,潘良策、杜青林、應成周等人。
這些長老們個個麵容嚴肅,眼神中透著凝重。
除此之外,唯有一人站著。
正是天劍門老祖,蒼劍。
他站在那裡,身姿略顯孤獨,眼神中帶著一絲複雜的神色,既有對烈火宗現狀的擔憂,也有對自身命運的不確定。
“宗門叛徒,可有徹底徹查完畢?”
烈乾威嚴的聲音響起,如洪鐘大呂,在宮殿內回蕩。
他的目光如電,在十位長老身上一一掃過,冷漠地詢問道。
天衍宗的猖狂,西南州內的這場大亂。
並非烈火宗不願插手。
而是肖文靜當初命人前來傳達的警告,起到了一定的威懾作用。
那一日。
烈乾麵對天衍宗的威脅,被告知不可插手天衍宗在西南州所行之事。
他當場就被逗笑了,看向天衍宗弟子,更是滿眼戲謔、玩味之色。可僅是金丹境的天衍宗來人,卻絲毫不在意烈乾的嘲笑。
大言不慚道:“天衍宗已滲透烈火宗內部,若烈火宗一意孤行,大不了兩宗魚死網破。”
對於此等猖狂之言,烈乾自是不信。
烈火宗門規嚴厲,豈是那般容易被滲透的?
即便有滲透之人,又能有幾人,又能造成多大影響?
堂堂一流勢力宗門,可並不畏懼這些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