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笑笑斂去笑意,神色鄭重道:“我也是運氣好,擅長一種金蟬脫殼之術,這才能擺脫追蹤,先一步抵達。”
狐笑笑將他的遭遇,大致說了一遍。
原來他與許黑差不多,脫離人群後,幾經輾轉,來到了北境偏僻之地,隻能走火炎國這一條路。
兩人抱有相同的念頭,於是在古鳳城撞上了。
“至於其他人,就沒這麼走運了,馬王道友恐遭不測。”狐笑笑歎息道。
“馬王隕落了?”許黑驚訝。
“嗯,我雖然並未與其它人保持聯絡,但也能從蛛絲馬跡中推測一二。”狐笑笑道。
血族出動了聖皇以下的最強戰力,黃泉聖主。
此人的追蹤能力,在整個血族中名列前茅,而兩人同行的馬王夫婦,他們暴露的風險最大,最可能被盯上。
狐笑笑也是與馬王夫婦征戰多年的好友,自然能猜到,他們二人在麵臨生死危機時,會做出何種選擇。
大概率是舍棄一人,掩護另一人逃走。
從馬王的傳訊令徹底失效,也能看出端倪——他在臨死前,將所有可能聯係到他們的物件,全部摧毀了。
“許兄還請放心,馬王是值得信賴之人,他即便隕落,也會將記憶抹去,不會被搜出任何有用的消息,其他人也同樣如此。”
狐笑笑的話,讓許黑略微鬆了口氣。
接下來,兩人聊了一些彆的話題,互相分享了情報,緊張的氣氛這才緩解。
許黑也順口提及,他對血蚊產生了興趣。
“人王,去將我抓住的那隻血蚊帶上來。”狐笑笑對著一旁下令道。
“是!”
那叫做“人王”的血族聖人,拱了拱手,走向一旁的蟲室。
許黑望著這群血族,眉頭深深皺起,麵露疑惑之色。
“哈哈,許兄是不是擔心,收了這些血族,會出現意外?”狐笑笑道。
這的確是許黑的想法,對付血族,直接滅殺是最保險的。
“確有此意,不過狐兄神通廣大,應該有自己的用意才對。”許黑道。
“不瞞許兄,其實這些血族,早就死了,而死人是不會叛變的。”狐笑笑道。
“……”許黑愣住。
隨後,在狐笑笑的解釋下。
許黑這才發現,原來這些血族,並非活體,而是一個個如侍女般的靈傀!
可要說死了,也沒有完全死,還保留了一絲元神封存在軀體中,使得靈性十足,可聽從主人的指令,做出相應的行動,宛如活的生靈。
抹去自主意識,保留生物本能。
這種半死半活的狀態,正是靈傀的獨到之處。
“我還以為隻是被你奴役了,原來是煉製成了靈傀,真是高明!”許黑嘖嘖稱奇道。
“一點旁門左道,如何與許兄的大神通相比,許道友若是喜歡,這些靈傀送給你,又有何妨?”狐笑笑道。
“我不擅傀儡,道友還是自己留著吧。”許黑婉拒了。
不多時。
血族聖人抬進來了一個鐵籠。
此鐵籠有人高,表麵電流覆蓋,其中關押著一隻巨大的蚊子。
許黑當即站起身,打開心靈之眼望去。
此蚊的個頭,比他之前見過的要大兩倍,通體藍色,軀乾如同岩石結晶,口器足有一丈長。
“藍色的血蚊!”許黑訝然道。
狐笑笑道:“我之前抓住了一批血蚊,通過血源追蹤術,尋找它們的母體,剛好發現,此蚊在一處岩漿中產卵。”
“於是,我便出手將其擒住。”
“據我觀察,這母體是不會輕易覓食的,隻會讓其它蚊群輸送血液,它隻負責產卵。”
狐笑笑對血蚊的研究,比許黑還要更深一些,他也是毫無保留,將這些珍貴的情報傳達給出去。
許黑不勝感激,連忙抱拳:“多謝狐兄告知。”
狐笑笑隻是毫不在意的一擺手,人王立刻抬起鐵籠,遞到了許黑跟前。
“既然道友喜歡,那此蚊便送給你了。”
“不過許道友,容我多嘴一句,此蚊在古籍中從未有過記載,是一種未知的荒古異種,可能有很大風險。”
狐笑笑的提醒,許黑自然認同。
靈蟲沒有靈智,可不會像寵物那般認主,都是依靠神識強行操控,或是以特殊的功法駕馭。
已知的靈蟲,都有已知的功法,或是相應的操控之術來控製,可未知的靈蟲,誰又能保證一定能控製得了它?
極影尚且都叛逃了,這種沒有靈智的血蚊,一旦失控,第一個反應就是噬主。
“這世間的利益永遠與風險並存,要是連這點風險都怕了,我們也不會闖進血族,謀求那一線天機了。”許黑淡然道。
“哈哈,倒是狐某多嘴了,以許兄的強大神通,這些蚊子也奈何不了你。”狐笑笑道。
許黑解開牢籠,將血蚊抓在手中,仔細觀察。
讓許黑失望的是,這隻母體的實力,依舊沒有達到合道期,隻在破虛巔峰左右。
或許憑借數量優勢,可以讓血族聖人吃虧,可想要培育出同等規格的母體,也絕非容易之事。
許黑望向狐笑笑,道:“狐兄,你的血源追蹤術,可以追蹤血蚊的上一代,我說的可對?”
“沒錯。”狐笑笑點頭。
許黑眸光微閃,道:“那你能否追蹤,這隻母體的上一代?”
狐笑笑目光一凝,笑容斂去,道:“許兄,你當真?”
許黑的意思是……他要追蹤母體的母體?
許黑也不廢話,直接拿出了一枚納戒,給狐笑笑送了過去,道:“這些,全當是狐兄出手一次的報酬。”
納戒中,裝著一小瓶虛空獸血。
身為一位合道期的頂尖大能,他應該清楚,這一小瓶虛空獸血的價值,可不是靈石能衡量的。
狐笑笑也沒遲疑,接過虛空獸血,道:“既然如此,狐某也不藏拙了,但此術需要很長的準備時間,可能會耽誤行程。”
“不急,我們初來乍到,正好多搜集一些情報。”許黑道。
…………
日子一天天過去。
不知不覺間,又是一個月後。
一道人影,出現在了一處巨大的漆黑湖泊前,靜靜而立。
此女一襲麻布衣衫,相貌普通,皮膚粗糙,腳下踩著血色蓮花,她望著無邊無際的黑色湖泊,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