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刀臉沉了下來:“兩百萬?按規定最多賠十萬,還得看傷殘等級。”
話音剛落,醫院走廊突然冒出七八個年輕人,一言不發就衝上來,對著徐三刀和安全主管一頓拳打腳踢。
打完人,那群人又迅速消失。
這還不算完,另外一群來曆不明的人,還去了衙門拉橫幅,圍了個水泄不通。
事情一下子鬨大了。
當晚,陳慶就打來電話。
“小楊,你們眾興的工地出了什麼事?”電話那頭,陳慶的聲音有些疲憊,“分局剛剛報上來,現在鬨得沸沸揚揚,怎麼回事?”
楊鳴握緊了電話,眼神一冷。
隔天,龍湖山莊的主臥,楊鳴坐在床邊,手裡握著電話。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地下著,在玻璃上留下蜿蜒的水痕。
“先彆動手。走法律程序。”
電話那頭的老五明顯愣了一下:“鳴哥,這幫人明顯是衝著咱們來的。不給點教訓,他們還會繼續鬨。”
“正是因為衝著我們來的,才不能按他們想的走。”楊鳴的目光落在窗外的雨幕上,“讓法務部的人出麵,按工傷賠償走程序。打人的事交給執法隊,這種低級手段,留下的破綻太多。”
老五沉默了兩秒:“明白了。那工地的安保……”
“加強,但不要太明顯。”楊鳴打斷他,“彆給人口實說我們在非法集結。”
掛了電話,楊鳴拿起床頭櫃上的藥片,倒了一粒放進嘴裡,就著溫水咽下。
傷口隱隱作痛,這是天氣變化的緣故。
他躺回床上,閉上眼睛。
表麵平靜,腦子裡卻在飛速轉動。
這起工地事件絕非偶然,手法太刻意,就像是在挑釁。
孔兵的人,八九不離十。
電話鈴聲又響起,是趙華玲。
“查到了一些東西。”她的聲音帶著那種慣有的自信,“關於馮琪峻。”
楊鳴坐直了身子:“哦?”
“他有個前妻,宜城人。”趙華玲的聲音壓得很低,背景音嘈雜,像是在某個公共場所,“離婚好幾年了,很少有人知道這段往事。”
楊鳴眼睛微眯:“什麼情況?”
“他早年在環保廳工作時,有次突擊檢查,被一家化工廠的人打傷,住了一個月醫院。他老婆當時懷孕,受了驚嚇,孩子沒保住。”
電話那頭傳來餐具碰撞的聲音,趙華玲頓了頓,又說:“之後兩人感情就出了問題。馮琪峻因為這事變得更加強硬,死抓著那家化工廠不放,最後查出一大批環境違規和行賄案。他老婆嫌他太死腦筋,覺得他不顧家,兩人就離了。離婚後她回了宜城老家。”
楊鳴盯著天花板,默默消化這些信息。
“她現在在做什麼?”
“開了家布藝店,日子過得一般。”趙華玲的聲音更低了,“據說馮琪峻每年都會偷偷去看她一次,從來不讓她知道。”
楊鳴眉頭微皺:“這事你怎麼查到的?”
“我爸的一個老同學,現在在省紀委。”趙華玲停頓了一下,“花了我不少人情才問出來的。可能對你有用。”
“謝了。”楊鳴語氣平淡,卻多了幾分溫度。
掛斷電話,楊鳴猶豫了一下又撥通了蘇柳明的號碼:“工地那事怎麼樣了?”
“已經在處理。”蘇柳明的聲音帶著些許疲憊,“法務陳律師帶人去了醫院和執法隊,已經立案了。監控顯示打人的幾個都是生麵孔,不是本地人。”
“查到是誰的問題沒有?”
“查到了,一個組長,收了錢故意安排那個工人去高處作業,還指使不係安全繩。已經錄了口供,承認收了兩萬塊,不過他說不知道對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