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福坐立不安,眼神不時瞟向楊鳴。
一塊價值千萬的石頭,足以讓人鋌而走險。
萬一楊鳴起了獨吞的心思,他也擺脫不了乾係。
楊鳴注意到他的神色變化,眯了眯眼睛:“劉老板,依你看,我們現在該怎麼處理?”
劉永福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我覺得……與其等他們找上門來,不如我們主動去見梁老板……”
說到這裡,他欲言又止,聲音漸低。
“你的意思是把料子交給梁老板?”楊鳴靠在椅背上,語氣平靜。
“我們現在在人家地盤上,”劉永福搓著手,“得罪了梁老板,怕是想離開曼德勒都難。”
楊鳴手指輕叩桌麵:“那盧老板那邊呢?把料子給了梁老板,盧老板會善罷甘休?”
“我們可以跟盧老板解釋,就說這個料子是買來的……”
“你覺得他會信?”楊鳴冷笑著打斷,“一塊千萬的料子,在大街上就這麼巧被我們撞到?他會不會認為,偷料子的人是我們指使的?”
劉永福臉色發白,額頭沁出冷汗:“那……那楊經理您看該怎麼辦?”
楊鳴揉了揉眉心,陷入沉思:“料子肯定是要交出去,但交給誰……不該由我們決定。”
“什麼意思?”
“把料子放在一個地方,”楊鳴眼神銳利,“讓他們自己去搶。”
“放在……放在哪?”劉永福愣住了。
楊鳴沉默片刻,他現在算是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你先出去打探打探情況,”楊鳴緩緩說道,“看看外麵什麼動靜。”
劉永福點點頭,起身時雙腿還有些發軟。
他推開房門,回頭看了楊鳴一眼,見對方一臉平靜,不知為何反而更加忐忑起來。
楊鳴靠在窗邊,手指輕輕敲擊著窗台。
他並不擔心劉永福會背叛,這個老江湖在瑞市經營多年,家業和家人都在那邊。
一旦自己出事,翰海肯定饒不了他。
“叩叩叩。”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朗安氣喘籲籲地衝進房間,順手把門反鎖:“鳴哥,樓下來人了。”
楊鳴轉過身,挑了挑眉。
“七八個人……”朗安壓低聲音,“他們在前台打聽最近住店的陌生人。”
“前台怎麼說?”
“沒提我們。劉永福在這邊是老客戶,前台給瞞下來了。”朗安往窗外瞥了一眼,“不過這些人看樣子還會去彆的酒店查。”
楊鳴走到沙發前坐下,掏出手機給阿軍打了個電話,結果誰知道,電話竟然打不通。
這讓他眉頭緊鎖,有些擔心阿軍那邊會不會出什麼事。
片刻後,阿軍發了一條短信過來:現在不方便接電話,晚點給你回。
看到這條短信的時候,楊鳴便知道阿軍那邊果然是出什麼問題了,不過他現在也不好去找他。
窗外的陽光正毒,街道上行人寥寥。
楊鳴朝著樓下看去,幾個人影漸漸走遠,眼神逐漸淩厲。
下午四點,曼德勒的太陽依然毒辣。
劉永福推開房門,臉上的汗水還沒擦乾:“全城都封鎖了,進出的路口都有人盯著……”
他欲言又止,環顧了一下房間:“楊經理,阿軍兄弟去哪了?”
其實早上過來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阿軍不在了,不過那個時候他並沒有多問,現在他是真的有些擔心。
“我讓他帶著料子換地方了。”楊鳴語氣平淡。
“啊?”劉永福一怔,“去哪了?”
“打不通電話,暫時不清楚。”
“這……不會出事吧?”劉永福的聲音有些發顫。
楊鳴嘴角微揚:“不用擔心,就算他真被找到,也牽連不到我們。”
劉永福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