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三點點頭,煙灰掉落在水晶煙灰缸裡:“那你就沒必要摻和這事了。”
他停頓了一下,眼神變得凝重:“癩頭以前就是個地痞流氓,靠拐賣人口發家。後來改行乾起了偷渡勾當。一年前得罪了人,跑路去了緬甸,聽說在那邊攀上了個毒梟的關係。”
煙霧在辦公室裡繚繞,周老三的聲音在煙霧中顯得有些沉悶:“你也知道,做五號生意的都不是什麼善茬,要麼是癮君子,要麼是亡命徒。他這次敢明目張膽地回瑞市,肯定是有了依仗。”
他掐滅手中的煙:“要是你跟姓劉的關係鐵,我倒是可以找人幫忙擺平。但現在看來,完全沒這個必要。”
“多謝三哥提點。”楊鳴輕輕點頭,“那我就不管這事了。”
“嗯,彆管了。”周老三笑了笑,“回頭我給你介紹幾個靠譜的供應商,隨你挑。”
“那就麻煩三哥了。”
辦公室裡陷入短暫的沉默。
楊鳴原本想著,如果周老三能擺平這事,順便賣劉永福一個人情也不錯。
但現在看來,事情遠比他想象的複雜得多。
幫劉永福的初衷,不過是想穩住瀚海的玉石供應渠道。
可事情總要有個度,如果代價太大,那就得不償失了。
天色漸暗,城市的燈火次第亮起。
楊鳴望向窗外的街景,心裡已經打定主意要另尋供應商,否則在瑞市這邊還不知道要待多久。
第二天,劉永福急匆匆地找上門來。
楊鳴直截了當地表示愛莫能助,看著對方失魂落魄地離開,他的心裡卻沒有絲毫波瀾。
周老三的電話是在下午打來的,說已經約好了一個玉石供應商,明天中午見麵。
楊鳴一口答應下來。
傍晚,楊鳴剛準備去遠宏物流公司看看情況,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陶群,說他已經出院,邀請楊鳴去家裡吃頓便飯。
楊鳴讓麻子去買了幾瓶茅台,驅車前往陶群的住處。
這是郊區的一處農家小院,據說是陶群特意選的,覺得這裡空氣清新,適合養傷。
傍晚六點,楊鳴的黑色淩誌緩緩停在院門口。
暮色中,農家小院顯得格外寧靜,幾棵老槐樹的枝葉在晚風中輕輕搖曳。
楊鳴帶著麻子和朗安剛走進院子,就看見幾個陶群的手下在院裡散步。
其中一個眼尖,趕緊小跑著迎上來:“楊哥,我老大在屋裡等你呢。”
楊鳴點點頭,讓麻子和朗安在院子裡等著,自己拎著酒進了屋。
屋裡,陶群坐在輪椅旁的八仙桌前,桌上已經擺了幾個熱氣騰騰的菜。
看到楊鳴進來,他臉上露出笑容:“來就來,還帶什麼東西?”
“不知道群哥喜歡什麼,就順路買了幾瓶酒。”楊鳴把茅台放在桌邊。
這時,廚房裡走出一個女人,紮著馬尾辮,係著圍裙,手裡端著碗筷。
她看上去年紀不大,臉上帶著溫婉的笑容,朝楊鳴輕輕點頭示意。
“我老婆。”陶群介紹道。
“嫂子好。”楊鳴落座。
女人放下碗筷,安靜地退出了客廳。
“群哥,傷勢怎麼樣了?”楊鳴問道。
“馬馬虎虎吧。”陶群語氣平淡。
“醫生怎麼說?會不會留下後遺症?”
陶群點燃一支煙,深吸一口:“醫生讓我做什麼康複訓練,我哪有那閒工夫?”
煙霧在昏黃的燈光下繚繞。
“群哥還是該聽醫生的。”楊鳴勸道。
“醫生說的也不一定都對。”陶群掐滅煙頭,“來,吃飯,邊吃邊聊。”
酒過三巡,陶群打聽起瀚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