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每天清晨都會去樓頂晨練,這成了他們最好的下手時機。
那天早上五點,天還蒙蒙亮,建築老板像往常一樣走上天台。
嚴學奇和大毛早已在那裡等候。
沒有威脅,沒有對話,他們乾淨利落地完成了任務。
從樓頂扔下一個人,隻需要三秒鐘。
等樓下傳來動靜時,他們已經消失在晨霧中。
當天晚上,張誌強親自把裝著現金的箱子交給嚴學奇。
接過箱子時,嚴學奇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這次的買賣,老子虧大了!你知不知道那家夥的後台是誰?張誌強,你欠老子一次!”
說完,他帶著大毛連夜逃往柬埔寨,從此很多年再未在國內露麵。
隔天,張誌強把這件事埋在心底,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他親自開車送三嬸回老家,路上老人家一個勁地道謝,說自己這輩子都記得這份恩情。
張誌強隻是笑笑,說都是一家人,不必掛在心上。
這起命案很快被當地執法隊列為“621大案”。
死者的背景牽扯出了一連串貪腐窩案,那個爛尾樓背後的豆腐渣工程也水落石出。
最終,連市長都因此落馬。
而原本處於風暴中心的張國安,卻因為案件的曝光反倒得到了省裡的賞識。
短短六年時間,他就進了省廳,成為二把手。
真相直到三嬸臨終前才被揭開。
彌留之際,老人握著張國安的手,說他從小沒有兄弟姐妹,父親又走得早,希望他能把張誌強當做親兄弟。
張國安聽到這話時心裡充滿疑惑。
在他眼裡,張誌強是道上的人物,和他這個官場中人根本是兩個世界。
但當母親說起當年的事,他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躲過那場劫難,竟是拜這位素未謀麵的黑道人物所賜。
母親入土後,張國安提了一幅字托人送給張誌強,上書“見善則遷”四個大字。
他希望這位同村兄弟能夠改邪歸正,走上正道。
對於這份善意的勸誡,張誌強既不反感也不抗拒。
他深知自己這輩子注定離不開江湖,但他把這幅字掛在了辦公室最顯眼的位置。
從那以後,張誌強但凡去省城,必以“表弟”的身份去拜訪張國安。
他從不開口求人辦事,隻是像個晚輩一樣,和張國安談天說地,聊些家常。
一開始張國安對這種走動頗有微詞,但想到母親的囑托,漸漸也就接納了這個特殊的“弟弟”。
更何況張誌強為人識趣,從不讓他為難,也從未送過一分錢的好處,這份鬆散卻真誠的兄弟情就這樣延續了下來。
如今,瀚海集團內憂外患,張誌強坐在辦公室裡,望著牆上那幅“見善則遷”的字畫,不得已要去麻煩自己的這位表兄。
第二天下午,王海回到了納市。
他一進張誌強的辦公室,就迫不及待地彙報:“強哥,我把玉觀音送過去,那位沒收。”
張誌強正站在窗前,背對著王海,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陽光從落地窗斜射進來,在地毯上投下一道修長的影子。
“不過那位已經和我說了。”王海臉上露出掩飾不住的喜色,“那位的意思是,這次周軍十有八九會輸。他的這步棋,下錯了。”
聽到這個消息,張誌強依然沒有轉身,隻是輕輕點了點頭:“嗯,既然這樣,你那邊也可以開始安排了。”
“好的!”王海答應著,忽然又像想起什麼重要的事,“對了強哥,那位還透露了一個消息。說是年底,上麵準備對緬甸那邊的一些地方進行嚴打,主要針對賭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