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這個時間打過來的電話,基本上都是壞消息。
果然不出他所料。
接完電話後,他從床上爬起來,開始穿衣服。
床上的女人疑惑的問:“峰哥,這麼晚還要出去?”
“何鬆被人廢了。”蔣峰冷冷地回答,係上皮帶扣。
走出單元樓,一輛凱美瑞悄無聲息地停在路邊。
兩個身材魁梧的男子立即下車,恭敬地喊道:“大哥。”
“開車,去春暉診所。”蔣峰簡短地下令。
十幾分鐘後,車子停在診所前。
診所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人,見蔣峰下車,紛紛讓開一條路。
四眼快步迎上前,低聲彙報:“峰哥,何哥傷得不輕,醫生正在裡麵處理。”
“知道是誰乾的嗎?”蔣峰眉頭緊鎖。
四眼猶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說:“應該是瀚海的人……”
“瀚海?”蔣峰聲音裡帶著一絲冷意,“因為什麼?”
四眼咽了口唾沫,繼續說道:“是這樣的,峰哥。前段時間朱波來找何哥,說華成中欠的錢想緩一緩,分期還。後來聽說朱波和華成中合夥重新開了采石場。何老四昨天帶人過去把場子砸了,還放話說再敢開工就挖了他們的路……”
“就因為這個?”蔣峰追問。
“應該是……”四眼低著頭,“峰哥,要不要我帶人去嘎南找瀚海算賬?”
蔣峰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沉默片刻,開口道:“我去看看老何,你讓其他人都散了,彆在這招眼。”
“明白,峰哥。”四眼點頭應下。
與此同時,歡樂時光夜總會的豪華包廂裡,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馮斌有正強按著一個新來的陪酒女,一邊嚎叫著唱歌一邊動作粗魯。
突然,他的得力手下土炮推門而入,湊到他耳邊低語:“大哥,事情辦妥了。”
馮斌有得意地咧嘴一笑:“乾得漂亮!”
土炮猶豫了一下,又補充道:“不過大哥,還有個事。朱波那邊讓人把何鬆弟弟罩著的采石場給砸了。”
“什麼時候的事?”馮斌有微微一愣。
“就在幾個小時前……”
“哈哈哈……”馮斌有忽然大笑起來,麥克風裡傳出刺耳的笑聲,“日!老子就說,老子不會一直倒血黴!老子要轉運了!”
他猙獰地笑著,雙手猛地抓住女孩的頭,用力向下一按。
“大哥,那接下來我們……”土炮欲言又止。
馮斌有眯起眼睛,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先觀察觀察。蔣峰那邊要是有什麼動靜,立馬告訴我。”
“明白,大哥。”土炮點頭應下,退出了包廂。
包廂裡又恢複了喧鬨,隻是馮斌有的笑聲中多了幾分瘋狂。
……
第二天,何鬆被人廢了的消息如野火般在道上蔓延,顯然是有人刻意散播。
原本平靜了數月的納市黑道,頓時泛起了一絲不安的漣漪。
朱波坐在嘎南倉庫的辦公室裡,手指不停地撥弄著一隻銀色打火機,眯著眼睛盯著大頭電腦。
孫文則坐在一旁的皮沙發上,眼神不時瞟向放在旁邊的水煙筒,但最終還是忍住了沒有去拿。
朱波突然開口:“你說,會是誰乾的?”
孫文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已經讓人去打聽了。聽說是幾個愣頭青,何鬆去撒尿的時候,和對方吵了起來,然後就被對方廢了。”
“你覺得可能?”朱波冷笑一聲,“那是他自己的地盤,誰不認識他何鬆?”
“朱哥是覺得,有人在背後搞鬼?”孫文試探性地問道。
“百分之百!”朱波突然提高了音量,罵道,“日他媽的,前腳砸了何老四的采石場,後腳何鬆就被人廢了!這擺明了,是想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