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低著頭,兩個眼睛通紅,他一步一步的挪出了廢墟,他的耳邊始終回響著秦慶有喊的最後一句話:兒子快跑,
這時候他才明白,什麼叫做父愛如山,原來父親不是不愛他們,他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幾個工人圍過去,想看看他受沒受傷,大寶搖晃了一下身子,頹然地坐在了地上,
見到外甥沒有受傷,陸建邦才放下了心,他讓現場的人,將所有的屍體和受傷的人分彆放在一邊,
接著他命令公安們將敵特的屍體都分辨出來,雖然有些困難,,因為大多數敵特他們的穿著和普通的士兵一樣,
但是還是能分辨出來的,因為從頭發就可以看得出來,士兵們留的是短發,而這些敵特留的是半長不長的頭發,
並不是敵特不知道這是漏洞,而是現如今的年代,除了當兵的,就隻有坐過監獄的,才會留這樣短的頭發,那走出去會更引人注意,所以敵特留的頭發,都是半長不長的,
梅永梁也蘇醒了過來,他被氣浪拋飛的時候,摔斷了左臂,現在動不了,
他看著濃煙滾滾的特種車間,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句:"如畫,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啊…"這可真是遲來的親情比草賤,
可是沒人理他,當時現場的情況,許多在場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知道就是因為他的阻撓,才使得事件發生的這麼嚴重,
陳鳳和倒是沒受什麼傷,不過他忙著救治現場的傷員,還得注意敵特,
張翰文受了重傷,被士兵拖了出來,陳鳳和將他提了起來,從他身上搜到了特種鋼材的數據圖紙,又把張翰文扔在地上,
對這樣的老牌敵特,他恨不得立馬槍斃他,不過現在還不是讓張翰文死的時候,陳鳳和揮揮手,讓士兵們將他帶走,
陳鳳和走到梅永梁身邊,他冷笑了一聲,
"梅副處長,你還是彆惦記你的女兒了,你得好好想想,該怎麼向上級領導交代,"
梅永梁抬起頭,勉強地笑了笑:"陳鳳和,我知道你是王懷安的心腹,所以處處在找我的小腳,但是我告訴你,你和王懷安不要打錯了主意,
我的背景是你們撼動不了的,至於你說,我該怎麼向上級領導交代?我為什麼要交代?我已經在勸告梅如畫舉手投降,是那個工人衝動之下和梅如畫同歸於儘,才造成這樣的後果,
這樣的後果是我不想看到的,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這個工人造成的!"
陳鳳和都氣樂了:"梅永梁,這做人怎麼可以這麼無恥?如果沒有那個工人奮不顧身的和敵特同歸於儘,那麼在場的人沒有一個可以活下來,
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不是你顛倒黑白就可以掩蓋的!"
梅永良掙紮著站了起來,他冷冷一笑,牽動了傷口,他哼了一聲說道,
"你又怎麼知道梅如畫當時不是想投降呢?在爆炸的事情發生之前,任何的可能性都有,這可不是顛倒黑白,
的確,這件事情我是有錯,也有責任,梅如畫是我的女兒,他成為敵特,我也很心痛,
但是我不會向敵人妥協,更不會向敵人低頭,即使這是我唯一的女兒……"
陳鳳和不想再看這張虛偽的麵孔,他轉過身去,頭也不回的說道,
"就算你舌如蓮花,也改不了因為你的緣故,泄露了情報,才導致事件的發生,這裡發生的一切,我都會如實的向處裡彙報,你就等著吧!"
梅永梁看著陳鳳和的背影,他的臉色漸漸陰冷了下來,他知道,陳鳳和說的沒錯,這件事情他根本掩蓋不了,
他掙紮著爬起來向自己的吉普車走去,司機正在參與救人,見梅副處長過來,趕緊扶著他上了吉普車,
梅永梁拖著斷了的左臂,疲憊的閉上眼睛,司機看了一眼後視鏡說道,
首長,我送您去醫院吧…"
梅永梁閉著眼睛搖搖頭:"不,先不去醫院,"
司機有點懵了:"那去哪裡?"
"去中樞,我去見林副總,開車吧。"司機不敢多說什麼,啟動了車輛,慢慢的開了出去…
陸建邦看著眼前的一幕,他知道,梅永良肯定不會坐以待斃,具體後麵怎麼處理,也輪不到他插手,畢竟軍隊和地方不相統屬,
況且他現在也沒有精力再去管梅永梁的事情,他守著擔架,看著昏迷的大寶,急的嗓子都啞了,一批一批的傷員被送走,大寶和陸建邦是最後一批,紅星軋鋼廠被趕來的龍飛暫時接手,所有的工人都緊急放假回家,工廠被戒嚴了。
大寶並沒有受什麼傷,他隻是急火攻心,再加上被煙霧給熏的,才昏過去了,
到了醫院,他就已經清醒了,他掙紮著爬下了病床,打開病房門出來,小花正好跑過來,看到大寶醒過來,小姑娘高興的眼淚都出來了,
"哥你醒了?"雖然是一句廢話,但是話裡的驚喜是掩蓋不住的,
大寶拍了拍妹妹的小腦袋問道,
"被送過來的傷員都在哪裡?"
小花指了指外科走廊:"傷員太多了,連南樓的老專家們都過來幫忙,現在整個外科全都在搶救傷員。"
"嗯,那你知道我們的王副局長在哪裡?"
小花點點頭:"他剛從手術室出來,有一枚鋼筋,從他的小腹部穿了過去,幸虧搶救的及時,再晚一會兒,命就沒了。"
大寶點點頭,,他沒有跟小花說爸爸的事,說了怕妹妹傷心….
大寶讓妹妹先去忙,小花答應一聲,就去病區幫忙了。
大寶慢慢的扶著牆壁,坐在了長條椅子上,他閉上雙眼,眼前總是浮現著爸爸臨死前的那一幕,他的眼淚控製不住的流了下來…
.....
陸秀娥這一段時間倒是沒那麼忙了,現在王主任已經確定下來,要調到區裡工作,現在的副主任,除了她,就是那個生孩子的專業戶許敏容了,所以街道辦的工作基本上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隻不過現在一切上了軌道,所以陸秀娥也沒有了一個月前的那麼忙碌,
今天更是出乎意料的清閒,沒有人來辦戶口,也沒有人來開介紹信,所以她坐在大辦公室裡和辦事員聊天兒,主要也是在說各個院裡的管事大爺,到底是合不合格,稱不稱職,其實就是說一些閒話而已。